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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第 143 章 穿越第一百三十八天……


第143章

  陈秋荷差点没叫出来!

  在意识到外面还有大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捂着嘴,眼睛瞪的大大的。

  第一反应不是问东问西,而是去把厨房的门给关上,当把厨房的门栓唠唠的拴住后。

  陈秋荷才有了几分安全感,快步走到了沈美云面前,压低了嗓音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今年猪[rou]紧张,就是整个前进大队,都才杀了一头猪啊。

  分到每家每户的身上,一人也就二两左右。

  沈美云轻咳一声,“妈,你就别管我从哪里来的,反正你知道就行,这猪[rou]见不得光。”

  “就是连季长峥都不能说。”

  绵绵的泡泡里面存了一百头猪呢。

  这才消耗了多少?

  算上之前零散给家里人的猪[rou],这也才消耗了一头半而已。

  泡泡里面还剩,九十七头半的肥猪。

  她之所以非要在这之前赶着回来,就是因为想着过年她回不来,刚好季长峥也不回来。

  也挺好。

  这样方便她能把泡泡里面的货,给取出来。

  天时地利人和都给了,沈美云在不把那猪给取出来,那实在是太亏了。

  陈秋荷一听,她拧眉,姣好的面庞也带着几分不赞同,“这一头猪你连季长峥都瞒着了?”

  沈美云理所当然,“自然啊,不然我就要和他说泡泡的存在。”她凑近了陈秋荷,看着她眼睛问,“妈,你说男人可以相信吗?”

  这话问的,让陈秋荷怎么回答?

  她和沈怀山两人结婚了一辈子,也恩爱了一辈子,但是她还有自己的小秘密呢。

  两[kou]子之间相处,或者说是男女之间相处。

  真要是把自己的秘密都抖落了出去,好的时候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要不好的时候呢?

  那就是不死,也要脱成皮。

  所以,面对女儿的问话,陈秋荷不吱声了,半晌,才含糊道,“两[kou]子之间还是要点秘密,这样才能保持神秘感。”

  侧面的提了下,却让沈美云笑了。

  “那不就是了。”

  她挽着陈秋荷的胳膊,亲昵又认真道,“这个世界上,截止到目前为止,我能全心全意信任的就只有你和爸爸。”

  她知道这对季长峥不公平。

  但是,她更知道,这是无可奈何,她很明确的知道她是父母的命。

  他们为了闺女可以牺牲自己。

  但是到季长峥身上她却不确定起来,不是不信任,而是季长峥身后的东西太多了。

  他有国家要报效,有一大家子亲人要相处。

  他拥有好多重要的东西,他的人生也很[jing]彩,但是对于沈怀山和陈秋荷来说,沈美云就是他们的全部。

  这就是亲人和爱人的区别。

  听完这些。

  陈秋荷叹了[kou]气,摸了摸自家美云的脸,很是怜惜,“你谨慎心强,这是好事,但是——”

  理智又清醒,这种女孩子就算是在婚姻里面,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但是,她总觉得这在未来是隐患。

  沈美云想的很开,她脸[se]也淡然,甚至,连带着语气都是轻飘飘的。

  “人这辈子哪里有十全十美,我既保留了秘密,保全了自己,那将来被发现隐瞒后,我自然要承担那个后果。”

  这是她该承担的。

  就像是她如果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她就要去赌,季长峥对她好一辈子,一辈子不会把这个秘密往外倾泻半分。

  如果对方发生意外,说了出去,那么这个后果,也是沈美云该承担的风险。

  这世间之事,本就是如此。

  不管做任何选择,都要去承担相应的后果。

  只是,沈美云在这两种后果之间,选择了一个她认为比较轻的。

  如果真有季长峥发现的那一天,那隐瞒的后果,她自认是能承担的。

  大不了就是一拍两散。

  但是,如果当泡泡这个秘密,不再是秘密,而被广而告之的时候。

  沈美云不敢去想那个后果,简直是不寒而栗。

  这等于说是把绵绵给彻底暴露了出去,一个几岁的孩子抱着金砖招摇过市。

  沈美云打了一个寒颤,迅速停止了这个念头。

  旁边的陈秋荷察觉了,她下意识的抱着,像是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了,没发生的事情,咱们就不要想了。”

  沈美云点点头。

  陈秋荷既欣慰女儿头脑清醒,做事分明,可是又心疼女儿,才多大啊。

  考虑事情就这么长远,或者说如此悲观。

  “美云?”

  沈美云抬眼看陈秋荷。

  陈秋荷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她捏了捏衣角,最后化为一抹叹气。

  “咱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

  美云,绵绵,以及长峥,大哥,还有她和怀山。

  沈美云嗯了一声,察觉到外面有脚步声,她拍了拍桌子上的一头大肥猪。

  就是除去猪下水,还有一百七八十斤的纯猪[rou]。

  说实话,后世猪的品种好,再加上喂饲料,猪也长的肥大。

  光这一头猪的净重,都快比得上生产队养了一年猪的重量了。

  沈美云脑子转的飞快,“妈,在舅舅进来之前,先把这头猪给处理了。”

  可以放小块猪[rou]在外面,但是绝对不能放一整头猪在外面。

  陈秋荷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我想想。”

  沈美云扫着厨房,帮忙出主意,“腌起来吧。”

  “切成一斤重的四方块,抹上盐,放到菜坛子里面,能吃一年。”

  这是实话,以前没有冰箱的人们,年底杀猪了之后,都是这样做的。

  “盐不够。”

  陈秋荷下意识地说道,“上次你给的那些盐,吃的还有三包了。”

  沈美云,“先腌,不够了我来想办法。”

  “成。”

  怕外面有人进来,陈秋荷还招呼了一声,“老沈,你带大哥去供销社买几包盐回来。”

  这是要把人支出去了。

  只有人支出去了,她们才好在家办事不是?

  沈怀山在整理药材的,听到这话,他愣了下,心说早上去厨房的时候还看到了三包盐呢。

  怎么就不够了?

  但是他向来听媳妇的话,也没犹豫,放下手里的药材,就朝着外面劈柴的陈荷塘说道,“大哥,走吧,我俩一起。”

  他觉得买盐这个理由不充分。

  便说,“你个子大,力气也大,若是遇到好东西了,也能抢的多。”

  陈荷塘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便放下斧头,擦了擦汗,随着沈怀山一起下了山。

  他们一走。

  厨房门就跟着开开了。

  沈美云立马探头出来看了下,人都走没影了,她迅速跑到了屋内去。

  “绵绵??”

  天冷,烧了炕给绵绵抓了一把松子,让她在炕上吃松子玩。

  没让她在外面。

  绵绵支棱起耳朵,“妈妈?”

  “过来厨房下,给妈妈和姥姥帮忙。”

  绵绵喔了一声,跳下炕,穿着姥姥专门勾的毛线小拖鞋,跑到了厨房。

  她一进来,沈美云便朝着陈秋荷利索地说道,“妈,快转身。”

  陈秋荷秒懂,立马把身背过去,她牢记闺女说的话,每次她要和绵绵一起才能变东西出来。

  见陈秋荷背过去后,沈美云便朝着绵绵指了指旁边的腌菜坛子,又伸出两个手指。

  绵绵秒懂,小手一挥,两个腌菜坛子凭空出现在了面前。

  沈美云点了点头,“好了,去吃松子吧。”

  绵绵摇头,搬着小墩子坐在了她们面前,“看你们切[rou]。”

  这——

  沈美云也没拦着她,揉了揉她脑袋,“冷了自己钻炕上知道吗?”

  漠河的温度已经是零下十几度了。

  她穿了两件棉袄,都还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绵绵嗯了一声,歪着头去看。

  沈美云不管她,朝着陈秋荷说道,“妈妈,可以转过来了。”

  陈秋荷嗳了一声,当那一头猪出现在面前后,这两个大腌菜坛子,反而不意外了。

  沈美云,“咱俩分工,我摁着猪,你来从中间切开。”

  先一整头分成两半,在来把剩下的切成块。

  “好咧。”

  一人帮忙摁着扶着,另外一个人拿着刀去劈,刀不行不够利,最后把陈荷塘用来劈柴的斧头拿了过来。

  一斧头下去。

  直接破开了猪[rou],劈到了案板上,哐当一声。

  吓的绵绵都忍不住站了起来,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说出来的话却是,“姥姥真厉害。”

  沈美云和陈秋荷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还以为绵绵这孩子之前被吓着呢。

  结果不止没被吓着,反而还在夸人。

  “你不怕?”陈秋荷趁机问了一句。

  绵绵摇头,眼睛亮晶晶道,“吃[rou]呢。”

  哪怕是绵绵也知道,平时想吃个[rou]是不容易的。

  这么大一头猪,能有好多[rou]可以吃呢。

  陈秋荷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好,晚上给你做红烧[rou],冬瓜排骨吃。”

  绵绵小[ji]啄米一样点头。

  沈美云快扶不住了,催着她,“妈,把这一半扶着上去。”

  一劈两半的猪[rou],就算是半扇,也还有八九十斤呢。

  倒是猪头被留着了,是一整个。

  她一喊陈秋荷就帮忙了,绵绵眼瞅着姥姥也扶不动,也跟着过来举着小手。

  三人合力,把那半扇猪[rou]给弄了上去。

  都是满头大汗。

  三人的力气都不大,这点重量自然是要了她们半条命。

  “猪头和猪蹄单独放出来,烙一下。”

  “把排骨剔出来,猪[rou]全部切快腌起来,要在我爸他们回来之前弄完。”

  也就是一个小时的光景。

  一听这,陈秋荷顿时头皮都紧了几分,“晓得了。”

  现实把猪头猪蹄单独切下来,放在一旁。

  一个肥猪头,四个大肥猪蹄,直接把锅给占满了。

  剩下的就是排骨了,两扇猪[rou]先是拿着斧头,把排骨给剔下来。

  绵绵盯着排骨,馋的流[kou]水,“红烧排骨,糯米排骨,蒜香排骨。”

  就这短短的一会时间,她已经想到了好几种排骨的吃法。

  沈美云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你喜欢吃哪一种?”

  她切下来一块正排骨,吊挂在案板上面的钉子上,先晾着,免得占地方。

  绵绵,“糯米排骨。”

  一[kou]下去糯米软软的,在加上排骨的香味,呜呜,光想着就馋的流[kou]水。

  沈美云打了一个响指,“安排上。”

  必须要用最好的排骨来做。

  旁边的陈秋荷看了她一眼,一边切[rou],一边忍不住笑,“美云?”

  “嗯?”

  “你那一副表情,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沈美云滞了下,开起了玩笑,“我小时候也和绵绵这样是个小馋猫吗?”

  “自然,那时候——”

  陈秋荷陷入回忆,“你最爱烤红薯,每次走到卖烤红薯的摊子前面,都挪不动路。”

  “后面你趁着我发工资的时候,拉着我去要把人家红薯摊给买回去。”

  沈美云笑容微顿,“我都记不得了。”

  “那是自然。”

  “你那时候还没绵绵大?才四岁。”

  这话一说,沈美云松了一[kou]气,把另外一块排骨也给挂在了墙上。

  剩下的都是肥瘦相间的[rou]了。

  她和陈秋荷两人,一人拿一个菜刀,照着猪[rou]就是一阵切割,十来分钟的时间。

  就把猪[rou]给切成了四四方方一斤多左右大小的。

  倒是还有一盆子的肥[rou]膘子,切不成形不说,还白花花的一堆,拿在手里还黏唧唧的。

  沈美云嫌弃的拧眉,但是陈秋荷却喜欢的不行,她眼睛在发光,“这个肥[rou]好啊,炼成猪油炒菜香,猪油渣还能包饺子。”

  “美云,你来腌[rou]放到坛子里面,我来把这肥[rou]膘子全部练成猪油渣。”

  这——

  沈美云,“那舅舅回来怎么办?”

  陈秋荷,“就说你朋友送来了猪[rou],人走了。”

  “反正你舅舅也不会往外说的,他就是个闷葫芦。”

  沈美云觉得可行,“反正你去和舅舅说。”

  “自然。”

  陈秋荷看着那白花花的肥[rou],还特意捏了一下,“这[rou]真好,练成猪油也香。”

  “得亏我们是住在半山腰,若是住在山脚下,这还真没法炼油。”

  这是实话。

  猪[rou]香啊,但凡是炒点[rou],那[rou]香味串的到处都是。

  沈美云笑了笑,“要是在生产队住,你也不敢这般大张旗鼓了。”

  这倒是。

  陈秋荷烧着了灶膛,对于那个开始不会烧火的她来说,如今已经是轻车[shu]路了。

  见大火起来后。

  她便把火钳[jiao]给了绵绵,“帮姥姥看着点火,等没柴火的时候,就往里面加硬柴知道吗?”

  “用火钳夹着放进去,不能用手知道吗?容易烧伤手。”

  绵绵嗯了一声,“姥姥,我会烧火的,我在家就经常帮妈妈烧火。”

  陈秋荷意外了下,她去看沈美云。

  沈美云点了点头,“该教的,我都教了。”

  她是宠绵绵,但是没想过要把绵绵宠的五谷不分。

  陈秋荷叹[kou]气,“你比我会教孩子。”

  当年美云小的时候,她可没想过要让美云去做这些活,那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面。

  沈美云挑眉,一边拿着盐撒在[rou]上,抹匀后,一边头都没抬地说道,“那还不是摸索着来的。”

  “从您身上学习,从我自己身上找经验。”

  陈秋荷听到这话,剥洋葱的手一顿,看了美云足足几秒钟。

  “我就说你这孩子脑袋瓜子灵活,会反思,会学习,你还不让我说。”

  “这不就是了。”

  反正从美云养孩子这点就能看出来,比她聪明多了。

  沈美云抹完一块[rou],又拿了下一块起来继续抹,冰冷的手混着盐,一会手就冻麻木了。

  十指纤纤,鲜艳的红[se]夺目而耀眼。

  她搓了下手,继续,“反正在您眼里,我怎么都是最好的。”

  这是事实。

  陈秋荷听到这话,她煞有其事点点头,“本来就是最好的。”

  她迅速切了一个洋葱坨,锅里面已经烧热了,便把一盆子的肥[rou]膘倒了进去。

  刺啦一声。

  白[se]的肥[rou]被热锅一烫,顿时打起来卷,连带着四周白[se]的油脂,都变成了浅黄[se]。

  顺着锅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猪油渣的香味也跟着弥漫了整个屋子。

  绵绵吸溜了一声,要踮起脚尖去看,结果却被陈秋荷给制止了,“别,到处都是溅油,你离远些,等会做好了,姥姥给你盛一碗,在撒上盐粒,咬在嘴里嘎嘣脆。”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绵绵跟馋了。

  搬着一个小墩子,坐在灶膛[kou]外侧的位置,盯着锅里面的溅起来的油看了又看。

  沈美云怕危险,别溅到她脸上了,绵绵小机灵,便把帽子戴上了,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妈妈,我这样总行了吧?”

  沈美云嗯了一声,“小心一些,别被油溅着了。”

  说完,去看陈秋荷,陈秋荷秒懂自家闺女的意思,“我用时袖头把手都扎起来藏着了。”

  就用手把心攥着一个网兜,时不时的把锅里面沉底的肥[rou]给捞起来,翻个面。

  刚下油锅的肥[rou]膘,还没炸到特别狠的时候,所以出的油也算不上多。

  想要炸成猪油渣干,最少还要十多分钟。

  而沈美云这边也已经装满了一坛子的腌[rou],另外二十多块,为了省事,直接把盐给倒到了案板上。

  把切好的[rou]块放着上面,两面一抹,就跟着丢到了坛子里面。

  一[kou]气腌了十多块,留下了五块新鲜的,用来过年吃,剩下的便全部腌了起来。

  不过,去掉猪头和猪腿和排骨肥[rou]膘,剩下切成块的腌[rou],没把第二个坛子装满。

  约摸着装了一小半,便没了,上面还有半截还在空着。

  沈美云,“妈,这空坛子没装满怎么办?”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遇到事情就爱找妈妈。

  陈秋荷回头看了一眼,“没关系,不影响,你直接用盖子盖着就好了。”

  沈美云喔了一声,盖上了盖子,又用着一层塑料膜在上面封了起来。

  旋即,拖着坛子的两侧,往案板底下塞。

  装了腌[rou]的坛[rou],起码一百多斤,绵绵看着沈美云拉的吃力,便起来帮忙。

  一个人拉,一个人推。

  半天坛子都没动多远。

  “放着放着,一会我来。”

  陈秋荷离不开手,便这样说道。

  外面。

  沈怀山和陈荷塘买盐回来,刚一上山,陈荷塘鼻子灵,“我好像闻到了[rou]味。”

  沈怀山提着两包盐,“前儿的生产队才杀猪,你闻到[rou]味也是正常的。”

  陈荷塘想说,在经过大队的时候没闻到呢。

  但是,见沈怀山对这好像不是很感兴趣,便把剩下的话给咽回去了。

  越往山上走,这[rou]味也就越明显。

  这下,沈怀山也察觉不对了,他嗅了嗅鼻子,总感觉[rou]味是从山上传下来的。

  他下意识地说道,“好像是咱家在做[rou]?”

  陈荷塘,“是吧?”

  两人加快了脚步。

  等走到了篱笆院外的时候,那味道更明显了。

  “还真是我家啊。”

  厨房的烟囱冒烟呢,越走近[rou]味也越浓烈。

  两人加快了步伐。

  刚一进厨房,就看到美云和绵绵两人吭哧吭哧的在搬坛子。

  沈怀山和陈荷塘对视一眼,两人快步进去,“我来。”

  还不等沈怀山动手,陈荷塘就把坛子给单手提离地面了。

  沈美云,“!”

  绵绵,“!!”

  绵绵张大嘴巴,星星眼,“哇塞,舅爷爷好厉害啊。”

  她和妈妈两个人都搬不动的东西,到了舅爷爷那,他一手就搬走了。

  陈荷塘被夸的不好意思,把两个坛子都放在了案板下面,免得走路不方便。

  只是,沈怀山想的却更多,他们出门之前家里可是没这俩坛子的?

  是他记错的吗?

  陈秋荷似乎知道自家爱人要说什么。

  她一便用着筷子在锅里面翻腾,一边抬头说道,“你们走了以后,美云的朋友送来了猪[rou]。”

  “一部分在坛子里面腌着,肥[rou]在锅里面炼油,还有猪头和猪蹄,老沈你和大哥两人看下,怎么把它们给烙了。”

  既然瞒不下去,那就索[xing]放在明面上。

  反正吃[rou]的时候,也不可能瞒着陈荷塘。

  沈怀山多聪明的人啊,下意识地去看沈美云,沈美云眨眨眼没说话。

  他秒懂,便跟着接话,“是美云买到袄子的那个朋友吧?”

  陈秋荷愣了下,旋即便点了点头,“是他,不过不能说出去。”

  不管是棉袄军大衣,还是这猪[rou]都不能让别人看到了去。

  旁边的陈荷塘懂了,他不赞同,“这个太危险了,美云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沈美云嗯了一声,“就一次呢。”

  她指了指旁边的大猪头和猪蹄,“舅舅你和爸一起,把这俩东西给烧了呗。”

  猪头上面有不少毛,若是烧了以后,起码外表的那一层是没了。

  陈荷塘点了点头,他力气大,直接把猪头给抱了起来,“放在外面烤吧。”

  “我去烧堆火。”

  烤猪头和猪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从头烧到尾,可要一些时间,说白了,这就是个细致的活。

  只是,说完这后,陈荷塘去看了一眼锅里面,锅里面的肥[rou]膘子,已经炸干了。

  一锅的黄橙橙的油。

  他一看,陈秋荷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吃点猪油渣在干活,也不差这点时间。”

  “都拿碗过来,绵绵,大哥,老沈,美云——”

  猪油渣多,第一次一人能装一碗吃的那种。

  这话一落,大家纷纷拿起来了碗,绵绵是小碗,她也最小,陈秋荷第一个装给她。

  用着大漏勺盛了一勺子给她,添满了小半个碗。

  “有些烫,让你妈给你撒点盐巴上去。”

  绵绵嗯了一声,接着是沈美云,陈荷塘,沈怀山,一人都拿了一些。

  因为要单独撒盐巴,所以就没盛到大盘子里面,各人吃各人的就挺好。

  喜欢吃盐巴的就多撒点,不喜欢吃的就少撒点。

  这样每个人按照个子的[kou]味来。

  等大家都分完后,陈秋荷则是把锅里面的猪油渣,全部盛起来放到了搪瓷盆里面,就这都还有大半盆子呢。

  二十来斤的肥[rou],炼了这么多猪油渣。

  趁着她忙活的时候。

  沈美云在撒盐巴,捏着一小撮盐巴,均匀的撒在焦黄干巴的猪油渣上,把碗轻轻的一簸,盐巴散开了。

  她把碗递给了绵绵。

  绵绵接过来,第一个猪油渣举着喂给沈美云,“妈妈,吃!”

  沈美云看着这样的闺女,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她没拒绝对方的好意,张[kou]咬了下去,“谢谢我家绵绵。”

  入[kou]焦脆的猪油渣,一[kou]下去滚烫的猪油爆开,混着盐巴的咸香味。

  瞬间在舌尖绽放。

  沈美云吃过不少菜,也吃过不少零食,但是刚出锅撒着盐巴的猪油渣,绝对是能排到前三。

  她眼睛一亮,迅速给自己也拌了一份,接着是陈荷塘,轮到了沈怀山的时候,沈美云问,“爸,你要盐巴吗?”

  沈怀山是医生,讲究吃饭不能吃太咸的,这猪油渣上撒盐巴,这简直就是吃盐。

  这不符合沈怀山的健康饮食。

  沈怀山在女儿的目光下,沉思了半晌,“给我也加点。”

  沈美云,“……”

  给他撒了一丢丢后。

  于是。

  一家人排排蹲在门[kou],一人抱着一个碗,捻着猪油渣吃。

  “我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kou]猪油渣。”

  向来话少的陈荷塘,罕见的开[kou]这么说了一句。

  这话一落。

  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秋荷明白,那是大哥的过去,当年母亲领着自己投奔北京的亲戚,最开始虽然也艰难过一段时间。

  但是比起在后娘手里讨生活的大哥,她的[ri]子要好上不少。

  她把自己碗里面的猪油渣,扒了一半,扒到对方碗里。

  陈荷塘不要,陈秋荷却强行倒过来,“现在吃猪油渣,晚上做土豆红烧[rou],还有糯米排骨。”

  “我记得大哥,你以前好像最爱吃猪头[rou]卷饼的,一会把猪头烧好了,我和美云卤个猪头[rou]出来,用那半肥半瘦的猪头[rou]抹上酱,在卷着白面饼子,在夹一根大葱,一[kou]下去又辣又香又嫩的。”

  这话说的,别说陈荷塘了,就是沈美云都跟着咽[kou]水起来。

  “妈,我也想吃。”

  实不相瞒,就算是上辈子的沈美云也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她不爱吃纯瘦[rou],她就爱猪头[rou]卷饼,肥中带瘦,猪头[rou]特别软嫩,在裹着焦焦脆脆的葱油饼。

  那真的是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咬掉。

  难得见到自家闺女提要求。

  陈秋荷自然要满足。

  “做做做,晚上就给你做。”

  “咱们今天就当过年了。”

  团圆年!

  提前吃好的!

  沈美云咬着猪油渣,笑的心满意足的往陈秋荷身上靠过去,“有妈妈在真好。”

  绵绵有样学样,“有妈妈在真好!”

  这下,大人们忍不住笑了。

  吃完了猪油渣,大家都跟着忙活了起来。

  晚上当过年的团圆饭吃,那自然要提前忙起来了。

  沈怀山和陈荷塘在烧猪头和猪蹄,在院子里面起了一堆火,把火钳拿出来,烧红了以后便烙在上面。

  刺啦一声,白[se]的猪头变成灰褐[se],俩带着空气中也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沈美云她们也没闲着。

  糯米排骨,土豆红烧[rou],卷饼,卤[rou]这些都是要时间的。

  她和陈秋荷两人忙忙碌碌快两个小时,等所有的菜都做完后,卤猪头[rou],猪蹄,猪尾巴也好了。

  热气腾腾的卤猪头[rou]出过,用筷子一扎,[se]泽分明,油光鲜亮猪头[rou]一颤,连带着皮儿一起,仿佛被渡上了一层油脂。

  沈美云接了过来,就用大菜刀切了一半,肥瘦相间的猪头[rou]便在案板上一字排开。

  “快拿煎饼来卷,要趁热。”

  陈秋荷嗳了一声,立马把锅里面的刚出炉的煎饼拿了一张过来,铺平在案板上,沈美云揽起一刀猪头[rou]放了上去,旋即又在上面加了一片嫩白菜叶,又刷上了一层酱。

  第一个卷给了陈荷塘,“舅舅!”

  陈荷塘要摆手,沈美云催促,“快点,煎饼有十几张呢,每个人都有。”

  这下,陈荷塘才接了过去。

  沈美云又一[kou]气卷了四张,给了沈怀山,绵绵,最后才是她和陈秋荷的。

  这个是最后的主食了,这个一做好,其他菜也能上桌了。

  一盆子糯米排骨,一盘卤猪蹄,一盘子凉拌猪耳朵,一盘子卤猪尾巴。

  还有一个土豆红烧[rou],最后做了一个清汤,白菜[ji]蛋汤。

  算是今天晚上唯一的素菜了。

  这边刚摆上桌。

  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这——

  沈美云她们下意识地面面相觑,“这会怎么来人了?”

  他们这一桌子的饭菜可见不得人啊。

  眼见着陈秋荷要收起来,沈美云想了下,“算了,就说我从外地带回来的[rou]。”

  “先去看看是谁?”

  她这话一说,陈荷塘就站了起来,“我去!”

  不一会。

  陈荷塘脸[se]古怪的回来了,而且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正当沈美云要问陈荷塘怎么把人带进来的时候。

  就看到了对方身后的人。

  沈美云,“?”

  她惊了下,迅速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季长峥,你怎么来了?”

  “都没和我提前说一声。”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季长峥啊。

  季长峥还提着行李,也算是千里迢迢来寻妻了。

  他脸上还带着风霜与寒气,“不是说了,明天去车站汇合吗?我下班了就从驻队往家里赶了。”

  三个小时的路,换他开车,开飞车,开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当然,自己也差点没晃吐了。

  沈美云听到这怔了一下,抬手摸了下他脸,冰冰凉。

  “是不是傻啊?”

  哪有这种人啊。

  季长峥冲着沈美云咧着嘴笑,“想你和绵绵了。”

  她们才走了两天,家里空[dang][dang]的,连带着心也而跟着空了起来。

  这话一说,陈秋荷他们忍不住笑了笑,“小两[kou]一[ri]不见如隔三秋。”

  “要不怎么是新婚小夫妻呢?”

  她站了起来问,“吃了吗?”

  季长峥摇头,“中午晚上都没吃。”

  憋着一股劲呢,把活提前干完了就跑,连带着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这不,一走到门[kou]就闻到了香味。

  陈秋荷顿时拍了下手,“我去给你卷两张[rou]饼,在喝一碗热汤。”

  季长峥咧着嘴笑,“谢谢妈!”

  要不怎么说嘴甜呢。

  哄的陈秋荷眉开眼笑的。

  趁着陈秋荷去忙活的时候,沈美云拉着季长峥坐了下来,把自己的卷饼递给他,“先吃两[kou]垫巴下。”

  “爸妈知道我们过年不在这里,所以今天就算是吃了个团圆饭了。”

  这也是解释了,桌子上怎么这么丰盛。

  向来洁癖的季长峥,也不跟沈美云客气,接过她吃了一半的卷[rou]饼,就跟着咬了起来。

  接着,他眼睛一亮,“猪头[rou]卷饼?”

  沈美云嗯了一声。

  “你也喜欢?”

  季长峥挑眉,有些讶然,“你也喜欢?”

  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

  旁边的绵绵发现自己完全接不上话,她便搬着小板凳坐到了沈怀山旁边。

  “姥爷,你有没有发现,我爸爸眼里就只有我妈妈。”

  她都看到了,爸爸一进屋,满屋子的搜寻,等看到妈妈的时候,那眼睛嗖的一下子,都在放光啊。

  沈怀山听到这话轻咳一声,“是啊,爸爸妈妈感情好了,才能对你也好,知道吗?”

  绵绵歪着头,“这就是爱屋及乌吗?”

  沈怀山,“对,我们家绵绵真聪明。”

  这一老一小的对话,倒是让沈美云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季长峥却大大方方的,“爸爸对妈妈好,那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

  绵绵,“那对我呢?”

  季长峥,“对你啊,那是责任。”

  绵绵咯咯咯笑了起来,“那对妈妈呢?”

  季长峥看了一眼沈美云,旋即笑了,眉眼缱绻又深情,“对你妈妈啊?那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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