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沈美云听到季长峥的话,忍不住笑了笑，“天天听我的，你就没点意见？”

  季长峥一顿,“有啊。”

  “什么？”

  “就是希望你能放在我身上的目光多一些。”

  如果说绵绵是美云的全部的话，那么自己则只是美云的二分之一。

  沈美云听到这话，忍不住白了一眼季长峥,“是吗？”

  似笑非笑，眼[bo]流转。

  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多漂亮。

  季长峥看呆了去,“美云——”

  他一出声，沈美云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有些羞赧,“我下午来亲戚了。”

  季长峥不是刚结婚那个愣头青了，他现在懂得来亲戚的含义是什么。

  所以，他笑了笑,眉目舒朗,“那我这头羊买的真是时候。”

  他是知道美云的，每次来亲戚的时候容易肚子痛,为此，他当初还去抓着老秦问了好几次。

  老秦说这个是女人病,要冬天好好养,补气补血吃点温热大补的食物。

  这不,羊[rou]就是温热大补的。

  特别适合冬天吃。

  所以,季长峥才会在看到那家农户家里的羊没了，才会第一时间抢了一只。

  还真是抢一只。

  这年头[rou]都是紧俏货,哪怕是司务长那么抠门的人，都去买了一只羊。

  可想而知，平时想吃[rou]的难度。

  说实话,若不是季长峥下手快，可能还轮不到他呢。

  沈美云听到这，她看着季长峥的目光，带着几分温柔，不由自主的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谢谢啊。”

  有季长峥在，他似乎把所有能[cao]心的全部都解决了。

  季长峥失笑，“两[kou]子还说什么谢谢？”

  他很快就收拾完了一只羊，先是把沈美云说的两只羊腿，给单独提前割下来，放在一旁。

  是两只后羊腿[rou]很足。

  又割了一块羊排下来，沈美云打算做烤羊排，外加萝卜炖羊[rou]。

  趁着季长峥在外面清理战场的时候。

  沈美云也开始了自己的战场，羊排洗干净后沥水，抹上生姜花椒辣椒粉，又刷了一层酱油和蜂蜜。

  待浸入后，腌制在旁边。

  开始准备做羊蝎子炖萝卜，她这人好吃，清汤锅喜欢，红汤锅也照样喜欢。

  所以从一开始，她便打算做两种，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当然是什么都要呀。

  羊蝎子焯水后，就放到了钢[jing]锅里面，用着煤炉子炖起来。

  红汤锅则是放在柴火灶里面，等出锅后，鲜艳的红辣椒漂浮在上面，沈美云捞起来放到铜火锅里面，在最上面在点缀上葱苗和脆生生的香菜，煤炭一烧起来。

  咕噜噜冒泡，白[se]的烟雾升腾。

  光闻着味道都让人恨不得流[kou]水。

  用着铜火锅小火慢熬着。

  还差最后一道烤羊排，趁着烤羊排的空，沈美云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季长峥，把大哥喊过来呀。”

  季长峥，“晓得。”

  他出去喊人的功夫。

  沈美云将腌制好的羊排全部拿出来，先用油炸了一道，在接着用着小火烤着。

  很快也跟着出炉了，刚出锅的烤羊排，热气腾腾，滋滋冒油，被她全部盛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盘子上面。

  她看了片刻，觉得少点东西，便去堂屋拿了一罐炒[shu]的芝麻，撒在羊排上。

  这一点缀，简直就是[se]香味俱全。

  沈美云正担心羊排凉了不好吃，外面就传来动静，她探头看了一眼。

  陈远提着一只，才从大[cao]甸子打过来的野鸭子，过了冬的野鸭子，膘肥体壮的，光看着就[rou]多。

  他身后还跟着卫生所的秦大夫，他生得斯斯文文，又带着一个眼镜，脱去了白大褂。

  沈美云一时半会没认出来，思索了下才喊道，“秦大夫。”

  秦大夫跟着点头，把手里的二斤野猪[rou]递过来，“就我一个人，刚好找陈远有点事情，不介意我过来搭伙吧？”

  沈美云，“怎么会？”

  “进来进来。”态度热情。

  这让季长峥微微松[kou]气，沈美云让他去喊陈远，但是没想到秦大夫，这一段时间跟人偷偷学针灸，正拿着陈远来练手扎腿呢。

  陈远的膝盖上，早些年被子弹穿透，哪怕是弹药取出来了，一到大雪的天气，还是会[yin]冷困疼。

  秦大夫便想着用针灸试下。

  不过，针灸在现在属于破四旧的东西，不敢正大光明的拿出来。

  只能躲在卫生室的后休息间，偷偷的来。

  季长峥既然来喊陈远吃饭，自然是绕不开秦大夫。

  等秦大夫和陈远进去后。

  季长峥落在后面，压低了嗓音，朝着沈美云低声道，“谢谢媳妇。”

  沈美云眼[bo]流转，嗔道，“谢我什么？”

  “要是谢我，就去厨房帮忙，把那一盘子烤羊排端进去。”

  正儿八经的羊排，被她按照骨头的纹路，切成了一根根的，这会烤出来味道真是绝了。

  季长峥，“好咧。”

  连带着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一大铁盘子的炙烤羊排端上去，陈远和秦大夫的眼睛，都跟着直了片刻。

  不知道是谁咽了下[kou]水，咕咚一声。

  沈美云牵着绵绵过来，“都坐吧，趁热吃。”

  这一说，陈远和秦大夫自然不客气了，不过两人还算是知道自己是客人。

  所以比较含蓄。

  在等着沈美云给绵绵挑了一块，不辣的羊排后，这才动手。

  刚烤出锅的羊排，滋滋冒油，咬在嘴里，那一瞬间羊[rou]的香味就在唇齿间爆开。

  竟是一丁点膻味都没有。

  “这烤羊排真绝了。”

  “没有膻味，全部是香味。”

  秦大夫忍不住眼睛一亮，“就是我在新疆那边吃的烤羊排，都没这个正宗。”

  陈远也跟着点头，“美云，你是怎么做的？还带着一点甜味？”

  他记得羊排普遍都是比较膻的。

  沈美云笑了笑，“我在上面刷了一层蜂蜜，蜂蜜的甜味和酱油的香味，以及生姜花椒的入味后，压制了羊[rou]的膻味。”

  “原来如此。”

  秦大夫叹[kou]气，“难怪季长峥天天在跟我们嘚瑟，你做饭好吃。”

  “很是名不虚传。”

  秦大夫很少来他们家吃饭，除去席面来说，这应该算是第一次了。

  沈美云听了下意识地去看季长峥。

  季长峥挑眉，将来羊排正中间的位置剔下来，递给了沈美云，“我又没说错，你做饭确实好吃。”

  他把中间的好[rou]给了沈美云，自己吃的是旁边的边角料。

  这让，陈远和秦大夫都愣了下。

  陈远还好，认识的季长峥时间不算长，但是秦大夫认识季长峥少说五年以上了。

  知道季长峥这人向来嘴刁，爱吃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他都不吃的。

  但是——

  这一次竟然把好[rou]都给了沈美云？自己却吃边角料。

  而沈美云也习惯了，又把自己手里那块带着肥[rou]的羊排，递给了季长峥。

  她咬过一[kou]。

  只见到向来洁癖的季长峥，不止没有拒绝，反而还面不改[se]的吃了下去。

  秦大夫心绪复杂，“这结婚了就是不一样。”

  季长峥从里到外，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季长峥，“所以，你怎么不结？”

  秦大夫和陈远都还是老光棍呢。

  这话问的。

  秦大夫斜眼，“你问问陈远怎么不结？”

  陈远埋头苦吃。

  “没空。”

  所有人，“……”

  沈美云在中间打岔，“上次舅舅还说，让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象，你觉得呢？”

  她倒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也没张罗起来。

  陈远咬着羊排，连带着骨头一起咬碎了，“暂时不想结婚。”

  “先这样吧。”

  在部队的人，都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谁知道哪天就牺牲了。

  真要是结婚了，反而还拖累了人家姑娘。

  没必要。

  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

  沈美云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那吃羊[rou]火锅吧，这个是红汤锅，加油加辣了，吃完胃要是不舒服的话，再去喝一碗清汤羊[rou]。”

  一个伤胃，一个养胃。

  这是以毒攻毒。

  她一点，陈远就不客气了，加一块羊蝎子，麻辣的羊蝎子，炖的软烂醇香，大[kou]吃[rou]的时候，极为爽快。

  “这羊[rou]在哪里买的？”

  “还有吗？”

  “我去买一头回来，美云你在帮忙做下？”

  陈远不算是缺钱，他是团级职位，工资高补贴也多，再加上没结婚，没有家累。

  基本上每个月都能攒不少钱下来。买一头羊下来，和美云他们搭伙，他最多吃三分之一，剩下的给美云和绵绵吃。

  当然，这才是陈远的初衷，总是吃美云家的饭菜，他就是亲人，也不好意思。

  季长峥摇摇头，“乡亲家的羊是不卖的，这是被雪压塌了，这才被我遇上了。”

  陈远，“那可惜了。”

  屋外落雪纷纷，屋内铜炉中的煤炭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羊[rou]锅子被煮的沸腾起来，白[se]的烟雾打着旋升在空中，连带着那香味也跟着散开。

  麻辣混着羊蝎子的味道，越煮越入味，当然，越煮屋内也越香。

  “吃羊蝎子就要吃麻辣锅。”

  季长峥感叹了一句。

  这话一说，绵绵也好想吃了，她自己碗里是清汤锅，沈美云提前给她盛了两块萝卜，三块羊[rou]。

  清汤寡水本来她吃的还挺好的。

  听到季长峥这话一说，绵绵就忍不住看向沈美云。

  知女莫若母。

  沈美云一下子就明白了，“想吃？”

  绵绵点点头，“可以吗？”

  因为绵绵不太能吃辣，所以沈美云给她从一开始弄的就是清汤锅，连带着她的那一根羊排，都是没放辣椒。

  沈美云思索了下，“可以。”

  “不过，用清水洗下。”

  这话一说，季长峥就起身去厨房，拿了一个粗瓷碗，当然端过来的时候，里面还有一碗热开水，放在了绵绵面前。

  “用这个。”

  沈美云顺势就夹了一块羊蝎子放进去，唰了下，粗瓷碗上面顿时飘了一层红油。

  她夹起来羊蝎子，递给绵绵。

  “尝下？还辣吗？”

  绵绵咬了一[kou]，眼睛一亮，接着，像是一只小仓鼠一样，嘴巴都跟着鼓动起来。

  “好好吃。”

  “又辣又好吃。”

  呜呜呜，辣的眼泪流，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要吃吃吃。

  到了后面，甚至连开水都不要了，直接上手抱着啃，刚出锅的红汤羊蝎子，又麻又辣又烫。

  咬一[kou]羊[rou]下来，还卷着边。

  味道真是绝了。

  连带着绵绵都吃的这么带劲，更别说其他人了。

  就是沈美云自己都停不下来，一[kou]气吃了五块羊蝎子，觉得腻了，又尝了一块炖到软烂的萝卜。

  那才叫一个解腻。

  到了最后都吃的差不多了，再去一人盛一碗清水羊[rou]汤，一[kou]下去只觉得胃里面要喷发的火山[kou]，都跟着熄灭了。

  “舒服——”

  几人都跟着躺在椅子上，不想动了。

  这种大雪的天气，吃上一个热气腾腾的羊[rou]锅子，真是太舒服了。

  沈美云也不例外，她撑的不想动，就只想躺着。

  好在季长峥这方面比较勤快，等大家一吃完，就开始收拾一桌子的狼藉。

  他一动，陈远也跟着起来帮忙，还有秦大夫。

  三人都是部队出来的，做内务这一块真是没得挑。

  不过十来分钟，狼藉的屋子就跟着整洁起来，沈美云还起来去看了下。

  连带着厨房的碗筷，都是朝着一个方向摆着的。

  这水平真是高。

  她下次用的时候，都不好意思拿了，怕摆不回原来的位置，不好看了。

  “我算是知道了，为啥部队的男人受欢迎了。”

  季长峥摆完最后一双筷子，势必把筷头的方向都摆到一致。

  “为什么？”

  “因为部队的男人都会做家务。”

  “瞧瞧这家务做的，真是亮眼。”

  新厨房都没这么干净的。

  季长峥笑了笑，“那也分人，你看李营长他们就不爱做。”

  也有很多人，下班了回去就像是大爷一样，等着媳妇伺候的。

  沈美云意外，“不会吧？”

  “凤兰嫂子就不说？”

  瞧着张凤兰的[xing]子，也是风风火火的呀，不像是能忍下去的。

  季长峥摇头，“那就不晓得了。”

  “不过——”他立起来了军令状，“我不爱和李营长玩。”

  “他在家不勤快。”

  听到这，沈美云忍俊不禁，抬手拍了下他肩膀，“没想到你人觉悟还怪高咧。”

  季长峥失笑，“那都是沈美云同志教的好啊。”

  这下，沈美云在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

  这羊[rou]着实好吃。

  沈美云和季长峥都算得上是孝顺的人，两只羊腿也早早的准备了起来。

  前进大队的那一只还好办，托着人就能送过去。

  为难的是送到北京的那一只羊腿，毕竟，北京离漠河实在是太远了。

  季长峥几经周折，总算是找到了一个[shu]人，说起来这人沈美云还认识。

  正是从跑黑省到北京这一趟火车的——胡干事。

  她的弟弟也在部队上当兵，绕来绕去，竟饶到了[shu]人身上。

  既然要寄羊腿，那人参肯定顺带就一起装着了，怕人参丢了，沈美云还用木头盒子特意装了起来，封死了外接[kou]。

  反正从外面看不出来是什么的。

  另外炒[shu]的松子装了五斤，干松茸装了两斤，金刚[cao]和五味子，这些都是老人们的宝贝。

  自然也都是要装上的，零零散散竟然装了二十来斤的东西。

  季长峥一[kou]气全部提到了漠河市，一边是寄到前进大队，一边是寄到北京。

  寄到前进大队的那个是找的，漠河市到胜利公社的汽车。

  上午给出去的，当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送到了胜利公社。

  而季长峥回来后，也把那一辆车子的车牌信息，以及抵达胜利公社的时间都和沈美云说了。

  沈美云自然要和父母那边，提前挂个电话。

  陈秋荷接到了电话，一边嗔怪说不要，让她自己留着吃，毕竟是羊腿呢。

  哪怕是以前在北京的时候，羊腿也是好东西。

  不是经常能遇到的。

  但是，挂了电话后，脸上却有遮不住的喜意。

  “陈阿姨，有什么好事情？”乔丽华刚从猪圈出来，就看到陈秋荷笑的合不拢嘴。

  陈秋荷也没瞒着，当着大家的面说，“我家美云说给我寄了一个羊腿，我说不要，她那孩子先斩后奏，已经寄回来了，说是下午的车子，到时候我让师父先送到咱们大队部来，还请大队部这边的干事，先帮我收着点。”

  “晚上的时候，我让老沈下班了过来拿。”

  沈怀山这几天在公社周边坐诊，给人看病。

  她这话一说。

  周围人就跟着忍不住馋的咽[kou]水。

  “羊腿啊，那得有多少[rou]？今年[rou]限购，比去年还紧俏，供销社连个猪皮都买不到。”

  “你家美云就是有本事，连羊腿都能给你弄来。”

  “我也觉得，而且这也不止是有本事了，美云也孝顺，吃了什么好东西，还记挂着你这当父母的。”

  做父母的，没有不爱听别人夸自己孩子的。

  陈秋荷也不例外，她笑了[chun]风拂面，“孩子就是太孝顺也不好，我怕她自己没吃的，都给我寄过来了。”

  “陈同志啊，我看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是，要是我家孩子吃一[kou][rou]，能记挂着我，我真是死了都是没有遗憾的。”

  这年头家家户户不宽裕，养大的孩子吃[rou]起来，就把门关着了，生怕[rou]香味传出去。

  给老不死的多吃两[kou]就[lang]费了。

  说实话，像是沈美云这种都出嫁了，吃个好的，还不忘给娘家送一[kou]的。

  是真不多啊。

  陈秋荷听了大家的夸赞，心里美滋滋的。

  “我家美云好，我家女婿也不差。”

  “所以才能寄回来。”

  美云记挂着他们，当然季长峥也是，不然这羊腿也寄不回来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

  那长途汽车停在了公社大队部外面，售票员从车屁股后面，拿出一箱子的东西。

  下来[jiao]给了大队部的人，当然，这是季长峥提前[jiao]代好了，并且还付了车钱，不然对方也不会态度这么好了。

  沈怀山刚从其他大队看病回来，正经过大队部，便被人喊了起来。

  “沈大夫，你闺女给你寄羊腿了，你快来拿东西。”

  这一喊好家伙，不少人都跟着看了过来。

  沈怀山也愣了下，他白[ri]里面是走街串巷，给人看病，所以还真不知道美云打电话的消息。

  他挎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我家美云寄的？”

  “对啊，你爱人上午来接的电话，让你下班回去的时候，把羊腿一起拿回去。”

  这算是帮忙带话了。

  沈怀山闻言，便看着那箱子，被封的好好的，他拧了下眉头，上次他才从闺女家回来的。

  拿了几袋子的东西回去，怎么美云又给他寄东西啊。

  “沈大夫，你怎么是这个表情？你闺女给你寄东西，你还不高兴啊？”

  沈怀山摇头，“我是怕我孩子在那边吃不好。”

  [rou]都给他们寄过来了，那美云他们自己吃啥？

  当父母的都是这样。

  旁边人劝着。

  “你闺女既然给你寄了，说明她肯定是有的，你打开看看呗？”

  见大家都看着。

  沈怀山沉吟了下来，就打开了箱子，露出了里面的羊腿。

  羊腿上的[rou]还很新鲜，肥瘦相间，大大的一只，还带着半边后座，光看着就让人眼睛一亮。

  “这羊腿真好啊。”

  “这种大雪的天气，做个羊[rou]锅子吃，那味道真是绝了。”

  “这一支羊腿少说有六七斤吧？”

  “不止，我觉得有七八斤呢，就是去供销社抢都抢不到。”

  “哎，要不怎么说，都想自家闺女嫁给军人呢？那军人的福利待遇就是好。”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沈怀山收起了羊腿，包了起来，他笑了笑，“我爱人还在家等着，大家回见。”

  抱着羊腿走了。

  大家顿时遗憾的不行。

  虽然吃不到，但是多看两眼，那也是好的啊。

  这一只羊腿回去后，陈秋荷就只片了外面的一层[rou]，做了锅子，最里面的好[rou]没动，全部给留起来了。

  想着若是过年的时候，美云他们回来了，到时候一家子吃。

  当然，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而季家那一支羊腿，也在三天后收到了。

  沈美云也同样在季长峥寄出去后，打了电话给季[nai][nai]，告知了对方火车号，以及几点到。

  让季[nai][nai][chou]个人去火车站拿东西。

  季[nai][nai]知道了，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特意喊了季爷爷去拿，季爷爷又年纪大了，喊了季家老大去拿。

  说起来，季家老大也是可怜，下班了，堂堂一领导坐着单位的小汽车，吩咐司机开到了火车站。

  接了一大箱子货物后，这才送回家。

  等季家老大抱着箱子到家的时候，一家子基本都在了。

  季[nai][nai]向来藏不住话，出去一炫耀，几个儿媳妇都回来了。

  以至于，季家老大抱着沉沉的箱子回来后，就被那一屋子的人给意外了下。

  “怎么今天家里这么多人？”

  季家二媳妇笑了笑，“妈说弟妹寄好东西了，喊我们来开开眼呢。”

  季家老大把箱子放在地上，原本他要去打开的，结果却被季[nai][nai]给推开了。

  “我来。”

  “美云说了给我寄的。”

  她自己拿了一个□□出来，咔嚓一声，晶亮锋利的小刀就跟着弹出来了。

  吓了屋内的人一大跳。

  “妈，你可慢点。”

  “我是老了，又不是瘫了。”

  季[nai][nai]不在意的摆摆手，手一划，那箱子就被打开了，先是露出一只被报纸包着的羊腿。

  “哟，这羊[rou]好嫩，炖锅子肯定好吃。”

  季家老三说了一句。

  结果，被季[nai][nai]瞪了一眼，“这是美云给我的。”

  “好了好了，妈你在看看其他东西是什么？”

  季家老二催促道。

  季[nai][nai]慢悠悠的把羊腿拿出来，“先放着，不急着吃。”

  “可是羊[rou]就要新鲜的才好吃。”

  眼见着季[nai][nai]又看了过来，那人顿时把话咽了回去。

  季[nai][nai]这才去打开其他的东西，“这一袋子是松子。”

  “还是炒[shu]的。”她拿了一颗吃着，“好香。”

  季明青抬手要抓，季[nai][nai]看了他一眼，到底是看在是自己孙子的份上。

  抓了几颗递给他。

  季明青低头看了下，就五颗。

  季明青，“……”

  季[nai][nai]，“美云说了，我们老年人要多吃松子，里面的松油对心脑血管好。”

  行吧！

  季明清十三岁了，虚岁十四了，倒是不至于去抢。

  “在看小婶寄回来的还有什么？”

  季[nai][nai]打开另外一个袋子，“这是松茸。”

  她大方递给顾雪琴，“这个可以安排炖[ji]汤用。”

  “晚上就要吃。”

  顾雪琴是家里的大管家，自然就接了过来。

  接下来就是五味子了，一颗颗晒的红彤彤的，在场的许多人可能都不认识。

  季[nai][nai]倒是知道，“美云和我说了，这个治失眠特别好，晚上睡觉前泡一杯，保管一夜到天亮都不醒。”

  这话一说，季家老大难得跟着说了一句，“妈，这你要让我一点。”

  “我这段时间压力大，刚好睡不着觉。”

  季[nai][nai]有些舍不得，“美云就给我寄了一斤半呢，说她也不多。”

  “算了算了，看在你是我儿子的面子上，匀你半斤。”

  季家老大无奈，“妈，你怎么去了一趟弟妹那，现在这么抠门了？”

  以前老太太可是大方的很。

  季[nai][nai]哼哼，“那是见了不一样的世面。”

  不想搭理大儿子，她又继续往下翻，是一袋子晒干了的金刚[cao]。

  看到这——

  季爷爷突然[jing]神一振，接了过去，“这个是给我的。”

  “还有老大，你们几个一会过来，我给你们一人分点。”

  这话一说，在场的女同志和孩子们都好奇了。

  “这种[cao]是做什么用的的？”

  怎么爷爷还神神秘秘的。

  季爷爷哪里肯说呢？

  这还是季长峥跟他说的，叫金刚[cao]泡水喝后，振夫纲。

  只是，这话就不好和孩子们说了。

  “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

  他再次提醒，“老大，你们记得来找我，来晚了，就没了。”

  这下，弄的季家老大他们也跟着好奇了起来。

  季[nai][nai]心里有数，哼哼了两句，接着去开最后一个盒子。

  是个长条木头盒子，显然是才做的，那木头都还没彻底干呢。

  打开一看。

  好家伙，一支长的像是人形状的人参，正躺在里面。

  这下——屋内的所有人都跟着看了过来。

  顾雪琴抬手比划了下，“这一支人参都有我胳膊长了，这怕是少说有两百年以上吧？”

  就算是她出生好条件，也还没见过品相这么好的老山参啊。

  “嫂子，我估计你低估了。”季家老三想要抬手掂量了下，结果却被季[nai][nai]给一巴掌打了回去，他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感觉有三百年？”

  “我之前见到过一支两百年的老山参，没这只大呢，也没它品相好。”

  这下大家的呼吸都跟着加重了几分。

  老山参啊。

  这可是好东西，他们都是好条件出生的，自然知道这玩意儿关键时刻，那可是能救命的。

  而此刻能救命的东西，就放在他们面前。

  季家老大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弟妹真舍得。”

  这是实话。

  几百年的老山参说送就送了。

  他们哪里知道，沈美云那有还有十只呢。

  别人是按棵倾家[dang]产的购买，她是去青山进货，拔萝卜一样。

  只是这些就不用和季家人说了。

  顾雪琴想了下，眼热的看向季[nai][nai]，“妈，我有个不情之请。”

  季[nai][nai]啪的一声，把木头盒子给盖着了，“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了。”

  顾雪琴，“妈！”

  “你也知道，我娘家父亲中风瘫痪了，有了这人参，说不得就能站起来了。”

  她娘家也不差，只是上了年份的人参，可遇不可求。

  季[nai][nai]心里不得劲。

  “这是美云孝顺我和你公爹的。”

  给了对方，那她和老头子到时候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

  季[nai][nai]便直接拒绝了，“老大媳妇，你爹出事，我们季家出钱出力出人，但凡是能做的都做了，至于这人参，我不能给你。”

  她肃了神[se]，“这是美云给我们的，是美云的心意。”

  “当然，如果是你弟媳妇孝顺给你父亲的，我和你公爹，也不会张开这个[kou]来要。”

  “毕竟，做人不能太过分。”

  这话已经是软中带硬，柔中带刚，甚至还暗含着几分教训。

  顾雪琴脸[se]骤然白了下，“妈——”

  她是家里的长媳，这么多年来，婆婆一直是给她面子的。

  “不用喊你妈了，这于理不合。”

  一直沉默的季爷爷也开[kou]了，“一码归一码，如果把这人参给了你，那就成了美云孝敬你父亲的了，你是家里的大儿媳妇，这点关系，你应该是知道的。”

  “你想要老山参，我和你妈可以舍下老脸，在帮你去寻都没问题，但是不能给这一支。”

  话说的很明白了。

  顾雪琴还想开[kou]，但是却被季家老大给拽了下，“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给你爸找人参的事，我也会来帮忙的。”

  顾雪琴心说，要是那么好找到的话，早都找了，她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kou]呢。

  平白让几个弟媳妇笑话了去。

  见她还要开[kou]。

  季家老大拽着了她，眼底含着几分警告，“雪琴！！”

  做人最重要的是知分寸，懂礼貌。

  她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了？

  顾雪琴心里苦的跟什么一样，她是懂分寸，但是这关乎着她父亲能不能再次站起来啊。

  若是她父亲，能够再次站起来。

  他们顾家也会不一样的。

  如今弟弟还年轻，哪里撑得起顾家呢？

  只是看着公爹，丈夫不赞同的脸[se]，她到底是把心思咽了下去。

  等大家都散场了以后。

  季[nai][nai]把人参收了起来，叹[kou]气，“这人啊，好不好，不是看对方说了什么，而是看对方做了什么。”

  “说起来我都当婆婆这么多年了，从来只有我给儿媳妇东西，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儿媳妇给我东西。”

  前头三个儿媳妇，知道她这个当婆婆的富裕，都恨不得在她身上刮层皮下来。

  季爷爷在泡金刚[cao]的水，闻言抬头看了下她，“说这些做什么？你心里知道就好了。”

  “美云是个不错的，你往后也多惦记着她。”

  季[nai][nai]嗯了一声，她也抓了一把五味子泡上水，慢悠悠的喝了一[kou]，眯着眼睛，这才问道，“顾家老头子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季爷爷看着搪瓷缸里面漂浮着的金刚[cao]，沉默了半晌。

  “顾家烈火烹油，还不知收敛。”他抬头起来，不见往[ri]的玩笑和慈祥，反而带着几分杀伐果断。

  “若是继续下去，会断在顾二身上。”

  顾二就是顾雪琴的弟弟，也是唯一的弟弟。

  听到这个答案。

  季[nai][nai]沉默了片刻，旋即叹[kou]气，“能帮吗？”

  到底是亲家关系。

  季爷爷摇头，吹了下搪瓷缸里面的金刚[cao]，金刚[cao]遇到热水后，起起伏伏，如同人生一样。

  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是什么样子。

  他语气沉着，“惹火上身非上策。”

  “明哲保身，暗度陈仓。”他敲打了下桌子，“让老大媳妇这段时间，悄悄的送些东西，记着不要送到顾家，送到他们家外面的的房子。”

  “要没人知道的。”

  季[nai][nai]一听，心里一凛，“我知道了。”

  老大媳妇家这样，老幺媳妇家何尝不是？

  她又没忍住问了一句。

  “那美云的父母呢？”

  “能弄回来吗？”

  季爷爷思索了下，意味深长道，“没必要，他们在前进大队就是最好的福窝了。”

  “回来？回来做什么？继续蹚浑水吗？”：，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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