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们确实能暗中窃取这笔钱财，但他们平常也不敢拿出来使用，一旦动用这笔钱，廉政公署肯定立马就能追踪到。

  除非辞去工作并移民，那样或许可以避开官方的追查。但是，丢失这笔钱的美国黑帮以及想要争夺这笔钱的那一伙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一旦被其中任何一方查到，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相比之下，游龙的想法则简单多了。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贪污这笔钱的念头，不然也不会叫上何友德一起过来拿钱。实际上，游龙之所以能想到钱藏在电梯井里，还要归功于倪小贤的启示。

  若不是倪小贤让他还原整个案件的发生经过，并告诉他那笔钱并未被人拿走，仍然在大楼内，他也不会那么快找到答案。

  既然他能想到这一点，倪小贤自然也会想到。

  自从得知大卫获得保释后，游龙便猜测倪小贤正在下一大盘棋。

  这笔钱目前还不能暴露，这也是游龙约上何友德秘密来取钱，而非直接通知警方的原因。直觉告诉他，倪小贤希望他秘密地将钱取出交予警方，而不宜引起过多注意。

  此时，马路边一辆车内，杨丽青手中的对讲机响起：

  “杨督察，他们出来了。”

  “暂且不要采取行动，悄悄跟踪，看看他们会去哪里。”

  这并非杨丽青的意思，实际上是倪小贤下达的命令。

  早在上午还原案发现场的过程中，倪小贤已向游龙给出了足够的暗示。

  游龙仅将其视为重回警队的一个机会，却不知这同时也是倪小贤对他的一项考验。

  面对一千万元美元，他能否权衡利弊，坚守本心。

  让杨丽青派人监视只是增加一层保障，即便游龙真的携款逃跑，倪小贤也能依靠【定位仪】在最短时间内找回人。

  游龙并未令倪小贤失望，他与何友德拿到钱后连衣服都没换，直接驾车前往西区警署。

  没过多久，律所大楼内，郑佩华和周伟生之间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郑佩华秘密回到律所寻找周伟生参与洗黑钱的证据，不料周伟生也返回律所取东西，打电话给大卫时还被躲在一旁的郑佩华全部听到。

  “我早该猜到，美国黑帮会将非法所得的黑钱偷偷运出境外，利用香港作为自由港的优势，将钱带进来，换个名义变身为合法投资，然后再汇回美国就没有人追究了。而你就是负责把这些肮脏钱洗净的中间人！”

  “在香港，我这样做并不违法。早上那位倪警官的话你也听到了，超过一半的香港律师都曾为人洗过黑钱，警察也没把他们都抓进去坐牢啊！”

  “但对我来说，你跟那些抢劫的匪徒一样有罪！”

  “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我们的美好未来。如果都像你那样坚持内心可笑的正义感，只接那些没有油水的案子，当律师早就饿死了！”

  “你让我太失望了！”

  郑佩华愤怒地抓起包，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周伟生双手插在裤兜里，目送郑佩华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臭女人，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郑佩华刚走到楼下，包里的传呼机忽然响了起来。

  “佩华姐，你去哪儿了？我洗完澡出来就没看见你。”

  “文慧，我回律所拿点东西，马上回去。”

  “好的呀，我在家等你回来，刚好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行，我很快就会回去。”

  挂断电话，郑佩华将传呼机紧贴胸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杨丽青的电话：“杨督察，我是郑佩华，我现在有点事想找你谈谈，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有空？”

  “当然有空，你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

  郑佩华双手捧着传呼机，正准备把自己在楼上无意间听到周伟生与大卫通话的事情告诉杨丽青，浑然未察觉身后一个黑影悄然靠近。

  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高高举起……

  律所大楼前，几辆警车封锁了整个现场。

  一名警员正手持相机对着死者尸体进行拍照取证，法医站起身，在死亡确认书上签下了名字。

  杨丽青和梁建波几乎同时到达现场，一名警员迎了上来。

  “madam杨，梁Sir！”

  “什么情况？”

  “死者郑佩华，女性，31岁，职业为律师，死因为胸部锐器贯穿伤，凶器是一把匕首。”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报警人是谁？”

  这次，杨丽青抢先一步，梁建波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

  “根据尸体温度推测，案发时间应在二十分钟之内，报警人为那位周伟生律师。”

  顺着警员手指的方向，杨丽青和梁建波看到了一脸悲痛欲绝表情的周伟生正被两名警员阻止，不让他接近郑佩华的尸体。

  现场取证完毕后，两名警员将郑佩华的尸体装入尸袋。

  周伟生重重地跪在地上，试图爬过去看郑佩华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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