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营帐外，沁凉的空气混合着青草地的香味，银色的月影在树梢摇曳着，东风袭来，发出沙沙的声响，月光缓缓的滑过排列整齐的夏草，远处悬着一轮月，清澈的天际宛初生，而月下，有着他们两个相依而拉长的身影。

“以前我们也是常并肩看月色星河，数着满天的繁星，你最爱看星星，说是天空很明净，没想到换了一个年代，我们还能在一起这般看。”卫凌霄望着窗外说，恍若又看到了他们在整个营地都沉寂下来时的深夜里，他们在找寻着牵牛星和织女星，猜测广寒宫究竟是在明月的哪一处－－－

“正所谓流水前世，明月今身，该聚的不会散。”卫凌霄抬首迎向融融的月光，厮守的诺言在轮回中辗转了几世后，终究回到了起点，再让他们俩相聚。

“不散就无聚了，我会说，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苏联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因为他们彼此都有着一份要在来世相见的决心，固执的等待，硬是要和老天爷相比，看看到底是天意强，还是他们的决心强，然而他们有泪，苍天也有泪，因此能成全他们。

“守着什么？”卫凌霄含笑。

“守着过去饱满明亮的年华和容颜，和一场不朽的爱恋。”苏无恋贴近他，脸上带着笑。

“此生此世，我会一直缠着你，爱恋不休。”卫凌霄低头看着她在月色下那张晶莹递透的脸庞，抚摸着她的脸庞仿佛也捉到了一份月光。

“你想，我们是昨日之鬼，还是今日之人？”苏无恋眨着水亮盈盈的眼眸问道，她觉得此时向南方和她是同一个人，分不开，她无法割舍。

“都是。  想要忘记前世吗？”卫凌霄让她躺着他的双腿上对她说道，她现在这种神情娇态就如以往，他舍不得忘记她从前的模样，但又怕回忆会使她神伤。

“前世让我有苦痛，我曾经想彻底的遗忘，但还是做不到也不能忘，为了你，现在我要将你原原本本的拼凑起来，一分不能缺，一分不能少，因为这些都是我拥有的爱。”

望着岁月没有将他更改的面孔，苏无恋放松了原本紧绷的心情，一种反写的心情升华而上，这样的情人，她不能再失去一次，她要全部收回来。

“有你在身边，你已将我拼凑齐全了。”卫凌霄笑容满溢的说道，觉得胸口和腰间的缺口都已经愈合了。

“这一生我一定要好好的守着你，不让你再离开我。”苏无恋拉下他的颈子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坚定的对他说道。

“傻瓜，时代不同了，是我该守着你。”卫凌霄点着她的鼻子，她那么娇弱柔美，他才应该紧紧纳入怀里守着。

“现在可是女权至上哦。”

“你现在这是相当我的女皇啊？”卫凌霄莞尔的问。

“我只是想当独裁你爱情的女皇。”苏无恋迅速抿唇轻笑，小小的脸庞像朵盛开在月色下的梅花。

“我的女皇，欢迎你马上登基。”卫凌霄迅速低下头捕捉她的那抹笑容，让她在他的怀里绽放。

“今晚睡在我身边好吗？就像以前一样。”苏无恋想或许有他在身边，她就不会再梦见那些往事了。

“我正想这么说。”卫凌霄露齿笑道，抱着她躺在床上，让她靠在自己的颈间栖息。

“凌霄，我有一个请求，希望能能答应我。”苏无恋在夜色更深凉时忽然开口对他说。

“你说，我都会答应的。”卫凌霄抬起困倦的眼，揉着她的发应着。

“我们曾经希望能够永远在一起不分离，如果我们之间注定有一个人要先离开人世，请另一个留下来的人，好好的生活。”苏无恋柔声的说道，表情安然一点也不恐惧，这辈子她不要再次让他跟随自己了。

卫凌霄的睡意瞬间消散，他静静凝望着她的眼睛，然后对她说道：“好，我会好好的－－－”

－－－

飘飞的窗帘，在早晨的初阳里显得莹亮耀眼，将窗外清鲜的晨风送入屋内，吹醒了一对相拥而眠的恋人。

卫凌霄在天际微亮时便已醒来，只是他不想移动，不想惊扰了这宁静和煦的气息，已经好久了，他已经好久没能像这般睡得如此安详和安稳，他看着蜷睡在他怀里的苏无恋，她的眼睑仍闭着，黑丝似的长长睫毛深垂，拥着他，攀附着他，一种被倚靠和倾心的感觉，从遥远的年代又重回至他的身上。

怀里的苏无恋动了动，他即刻收紧臂膀，偏着头，看着她欲睡欲醒的表情。

在朝阳爬上苏无恋的脸颊时，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卫凌霄喜悦的吻着她：“早。”

“早－－－”苏无恋讶异地眨了眨眼睛看清楚眼前吻她的男人，而后她的脸庞像被朝阳熏染了两抹酡红，让人欲醉。

“睡得好吗？”卫凌霄轻刮着她比花朵更艳丽的脸庞问。

“我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大清早就被他这么吻醒，苏无恋满面绯红的微推开他。

“在去过皇陵之后你一直没睡好？”卫凌霄以手撑着脸颊，侧躺在她的身边问道。

“你也是，你也很久没好好睡一觉了。”苏无恋知道受苦的人不只她一个，昨天以前，他还是个废寝忘食，日夜都为她疯狂的男子，他比她更需要休息。

“昨晚是我这辈子睡得最臣，最香的一晚。”卫凌霄唇边笑意明亮的说道，一夜无梦，安心地睡到天明，他像是把前阵子失去的体力和精神都补回来了。

苏无恋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凌霄。”

“什么事？”看她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卫凌霄慌张地问。

“昨晚我没做噩梦，我没梦到前世。”苏无恋感到古怪，她居然一觉到天明，没做梦，甚至没有梦到前世，这对于每天被噩梦纠缠的她而言，这种情形很奇怪。

“真的？”卫凌霄喜上心头的问。

“也许是因为你在我身边的关系，以前我一个人睡时，每夜都要梦上好几次。”苏无恋推想的说道，有他在身边，暖烘烘的，安稳又自然的感觉让她觉得好舒适，沉重的心情也松懈下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以后我们每天都睡在一起。”卫凌霄咧嘴笑道。亲昵的搂住她。

“这么积极，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苏无恋防备的看着他的笑容，觉得他像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你看得出我的目的？”卫凌霄愣了一下，她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又没表现得很明显。

“你从上辈子就是这个性子，我能不明白？”苏无恋指着他的眉心问，她看到他这种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表情后，马上就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

“真了解我，认识太久了就是这个坏处。”卫凌霄喟叹道，他忘了她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或即使只是一个眼神，她都能明白他的心思。

“我当然清楚你在想什么，我认识你已经很久很久了。”苏无恋不忘提醒他，他们认识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久，而且恐怕没有人能打破他们相处时间的记录。

“既然你这么说－－－那位问你，我现在在想什么？”卫凌霄扬了扬眉，将脸贴近她的颈间，在她的耳边问。

“你想吃掉我。”苏无恋红着脸道，这种举动，不用认识很久她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无恋，你别这么了解我行不行？”卫凌霄有点气馁的说道。

“凌霄，我们这－－－辈子的发展不该那么快。”苏无恋推开他，坐起身。

“我们都相认了，你又想退缩？”卫凌霄敛去了笑容问，她又开始了？又想躲他？

“我还没问你，你对苏无恋－－－有什么感觉？”苏无恋没有回避的余地，只好低声地说出她很想问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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