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安自己就是3A级定密，人性恢复项目定名AAA001就暗示了他至高无上的保密级别。

  A级绝密，是禁止在电子媒介上传播，只能通过内部机要途径传递。

  AA级绝密，是禁止在任何电子媒介或纸质媒介上传播，只能在控制范围内通过量子加密途径口头传达，密级达到了人类能够刺探的天花板。

  AAA级绝密，是禁止通过任何电子媒介、纸质媒介、口头途径传播，只能通过视网膜终端光纤同步的方式，通过脑电波进行交流，该途径能够防止大部分牛鬼蛇神干扰现实能力带来的泄密。

  至于3A以上的定密，连君怀安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难道，秘书长还在防着比牛鬼蛇神更可怕的存在？

  秘书长微笑道：“3A级绝密，是将秘密存储在显意识中，通过脑机接口的光纤连接进行传递。”

  “但是，对于不可名状之邪主来说，人类的显意识，仍然是它触手可及的区域。”

  “为了针对不可名状之邪主的精神探查触手，‘九鼎计划’所有核心成员，都将机密深埋在潜意识中！”

  “白天的工作，都是忙碌于极其具体的琐事和细化任务。”

  “涉及核心内容的讨论，都在睡梦中的潜意识内进行。”

  “这样一来，即使不可名状之邪主的‘疯狂呢喃’入侵显意识，也无法探查到同志们死守在潜意识中的秘密。”

  “潜意识守密，即为4A级绝密。”

  君怀安震撼了。

  他手足无措地环顾四周，看见这群老态龙钟的教授们，个个挂着黑眼圈，有点难以置信：“你们，都是4A级绝密知情人员？”

  老教授们缓缓点头。

  真可怕。

  快六十岁的人了，比三十岁的年轻人还能熬夜，白天干活，梦里开会，真是牛马中的老黄牛、千里马。

  “但，问题是，我们还没有掌握梦境建模技术啊，梦境里进行的潜意识会议，由谁来组织呢？”君怀安感觉自己的问题越发离谱，“除非组织者会托梦，否则……”

  突然，君怀安看见朱德约昂首挺胸，背手傲立，一副天命所归的倜傥姿态。

  “该不会……”君怀安开始意识到，为什么一个白日发癫的半仙能在九鼎计划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

  朱德约骄傲地干咳一下，然后露出气度不凡的微笑，夹着充满磁性的声线宣布：

  “在下不才，正是组织者，也是托梦人。”

  “怎么可能？难道你是……”君怀安陡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抓过朱德约的手，发现冰凉如尸，毫无体温！

  朱德约难堪地讪笑：“被你发现了……我是英灵入世，人间天兵来的。”

  社科院的一名研究所所长站起来解释：“怀安同志，‘英灵’‘天兵’是我们的研究成果，向您报告。”

  “中华儿女，死国者，为国殇，就是《九歌》中‘魂兮归来’的战死灵魂。”

  “殇，必然会推动社会从有序向无序进展，学名是‘熵增’。”

  “所以，中华民族会通过纪念英烈，抚恤烈属，封赏追思，来化解‘殇’带来的‘熵增’效应。”

  “经过这个传统流程以后，‘国殇’转为‘国运’，战死者从而升格成英灵，驻守狄拉克之海时间线，庇佑后人千秋万代。”

  “中华民族纪念英烈的优良传统，就是化‘国殇’为‘国运’的根本支撑。而‘转殇为运’就是……”

  秘书长抬手制止：“涉密了涉密了，打住，只说名词解释就行了。”

  老所长点头，话锋一转：“刚才说到了‘英灵’是‘国殇’化解‘熵增’后精粹提纯的产物。”

  “而‘英灵’无实体，属‘阴虚不盈’之存在，驻扎在狄拉克之海则逐日变强，行走在物理世界则日渐虚弱。”

  “只有实力强大的‘英灵’才能够在物理世界维持形态，并行走办事，这些‘英灵’被称为‘天兵’，是‘国运’最强的表达形式。”

  “天兵规模越大，国运越昌隆。”

  “天兵被消耗殆尽，国运则衰竭。”

  “国运，天兵，英灵，国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像流水线般缺一不可，又被‘熵增’一体制约，此消彼长。”

  “所以，‘转殇为运’的大计……”老所长越说越兴奋，君怀安越听越懵逼。

  秘书长第二次抬手：“泄密了，泄密了。4A级绝密，处于密室亦不可说出口。收敛一下。”

  老所长的声音停顿，显然，老头子论述的渐入佳境，戛然而止时，反而有寸止的痛苦。

  怀安敏锐地察觉到重点：“当前，天兵如此稀少，是因为，‘熵增’之下，国运消耗巨大，所以……”

  朱德约看见怀安没有嫌弃自己的天兵身份，话变多起来：“是的，熵增是灭国的根源。”

  “如今，公序良俗遭到猛烈冲击，熵增已呈不可遏制之势。”

  “我可能是最后一名天兵。”

  “只有九鼎计划能逆转熵增。”

  “在熵增灭国之前，在我神魂俱灭前，推动九鼎计划，逆转灭国定数，就是德约毕生所愿。”

  “在此，德约再三进言！”

  社科院全体老教授像排练过一样起立，45度侧身面向君怀安，带着震撼人心的仪式感，异口同声喊道：

  “恭请！”

  “怀安！”

  “先生！”

  “赴死（成圣）！”

  最后两个字里，朱德约喊的是“成圣”，老教授们喊的是“赴死”，步调不统一，顿时有种翻车的尴尬，老头子们面面相觑，最后责备地盯朱德约。

  朱德约连忙平摊双手：“排练还有些生疏，我们统一思想，统一口径，再来一遍！”

  在朱德约的号召下，老教授们又齐声喊了一遍：

  “恭请！”

  “怀安！”

  “先生！”

  “成圣（赴死）！”

  又翻车了，这一次，朱德约喊了“赴死”，老教授们齐刷刷喊的“成圣”。

  老教授们面面相觑，然后再一次把责备的目光投向朱德约。

  朱德约一副认错认打的态度：“怪我，怪我，是我发出了不协调的声音。总之，怀安同志是‘九鼎计划’的组成人员了，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怀安同志加入项目组！”

  教授们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然后陆续就坐。

  秘书长笑眯眯地安抚已经傻眼的怀安：“这个朱德约，虽然有点发癫，但是天兵的根本属性还是保持的很好的，你可以相信他。”

  怀安结结巴巴问秘书长：“这个朱德约，难道是，难道是……”

  这时候，朱德约已经号召散会，让大家各自回备勤室就寝，约好1小时内入睡，1小时后，在潜意识梦境会议中点名。

  老教授们三五成群地离开会议室，激动地交流着对君怀安的看法，各自回备勤室就寝。

  秘书长说：“朱德约的身份，你陪他去睡一觉就知道了。”

  说完，秘书长打着哈欠，坐专车回大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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