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奕默跪在前，额头重重砸在地上：“二位仙长，我们错了！还请二位高抬贵手！”

  “这就错了？”童锦兮无趣地瘪瘪嘴，“看你们想要取代主家，我当你们是有多大的本事。家中那些长辈呢？都请出来啊。”

  “这……”

  杭奕默刚欲开口回答，就被柯梦南叫停：“等等，先不急回答。”

  柯梦南上前两步，咬破自己的食指，在杭奕默正对的空中画了个符，那符瞬间融入杭奕默身体，但就视觉上，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柯梦南解释：“这是吐鲁吐鲁葡萄酸咒，让人说不了谎。好了，你可以说了。”

  杭奕默现在那个悔，早知道就不招惹了。

  但现在既已招惹，他也只好认了：“长辈们都想去逮傀儡，夺法器，结果全都遭遇了毒手。最好的情况是修为退化到了筑基期，最差的，一去就没回来了。现在，也就只有我们这些小辈了。”

  “你们就这么直接莽着去？而且还全灭了也不知道留一个？”童锦兮听了不可思议，“亏我之前还夸你们聪明。”

  “所以师妹我们现在怎么办？”柯梦南凑过来，悄咪咪地俯在童锦兮耳旁说道：“我刚才也就口嗨，谁能想到他们真缴械滚出来了。他们要不出来，我们直接把他们打死就好，可这人这么配合，不好动手啊。”

  “反正他们对我们没造成损失，倒不如说他们自己才是损失重大，想来短时间内是难以再搞事。”童锦兮轻叹一声，蹲下了身，与之平视：“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把暮筠的控制权交出来，我就放了你们。”

  “是是！”杭奕默抬手，将手背上一个印记渡给了童锦兮。

  童锦兮通过印记，试图控制暮筠。见对方安静老实地站立，打开了封天印，放出了傀儡。

  “把你知道的有关何必空这对傀儡主仆的事，都说出来。”

  “对于他们，我所知也不多。我只知道何必空当时在我们杭家管理的境内被发现，当时我们并不以为意，派了一小队家仆和一个管事去清理。当时小队里有个年幼的家仆跑丢了，我们再找到他时，他以暮筠的情报为筹码，要求我们用宗门大比拼的内场的入场令牌做交换。哦，那个人就是云卷舒，童真君也是见过的。”

  “那后来呢？”

  “当时出发的那队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没有人理会他，他就脱离小队，直接将此暮筠生有理智的事说给了一位长老，提的同样的要求。

  可当时根本没人相信，直到派去的那队小队回来。云卷舒的话得到证实，但长老们也不会理会一个低贱的家仆的要求，直接把他关进刑房，逼问情报。

  但这人嘴硬的很，就是不吐露半点消息。最后长老实在想得到傀儡，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也让他发了心魔誓言，不会将傀儡的事对外说出分毫。

  后来借助云卷舒给出的情报，我们很快就找出了他们的位置，眼看就要抓捕成功，谁料到他们意外获得那个法器。我们那次派去的人，只有两人逃回。

  至于后来的事，也就还有几个不死心的长老上门，结果就如刚才所说。再多的我们也不知道了。”

  “小师妹如何看？”

  童锦兮遗憾地瘪瘪嘴：“没用。”

  “那小师妹想听到的是什么？”柯梦南狡黠一笑，“小师妹想要寻什么真相？又为何要寻？”

  童锦兮答不上来。她垂头，眼里难得有迷茫之色。

  柯梦南给了她许多时间来想这个问题，可最终，她只能给出一份很简单的答卷——

  “我想知道，当时在山里，何必空为何要拜托我杀了她。”

  柯梦南不解：“一个傀儡有思想，学会了噬主，想要杀了不是很正常？”

  童锦兮摇头，她走道暮筠跟前，与她面对面，轻声道——

  “何必空死了。”

  原本被控制的傀儡在听了这句话后，身体剧烈挣扎，好像在和控制她的这个法阵斗争。

  而斗争的结果，是她挣脱了束缚，眼里却依旧混沌一片，未恢复片刻清明。不明材质的制作的手坚硬非常，狠狠地掐住童锦兮的脖颈，慢慢收力。

  恰在这时，苗悲秋与禹羑赶到，见了人就大喊：“童锦兮，你快离她远点！何必空早就死了，之前我们遇见的人根本就是她操控的！”

  童锦兮闻声转头，问：“那你们知道何必空为何会死，她又为什么要操纵何必空吗？”

  “哈？现在不是追究这种问题的时候！”苗悲秋大怒，“暮筠很危险，你快跑！”

  没得到答案，童锦兮又望向暮筠，忍着窒息感，艰难开口：“你能回答我吧。”

  在童锦兮的脖子被暮筠彻底扭下来之前，柯梦南一个巧劲，救下童锦兮，环着她的腰，连续后跳，拉开长段距离。

  途中还见缝插针取笑：“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师妹是个好奇宝宝呢？”

  童锦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怎么搭理他。

  柯梦南也不在意，自己给自己找话：“小师妹是怎么知道何必空死了的？”

  童锦兮给了他整个事件里她的记忆，所以柯梦南对于他们当时发生的事，也有了认识。

  “法器。”童锦兮言简意赅。

  是最初挟持何必空时，暮筠对他们使用了法器，而何必空却完全不受其影响。

  “可当时的情况，也有可能是他装有假肢。毕竟他是个傀儡师，做出点你们看不出的假肢很正常，可师妹为何能一口咬定，他就是死了？”

  “刚才只是试探，并不确定。”童锦兮理直气壮地回答：“现在确定了。”

  “我说小师妹你啊……”柯梦南吐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突然意识到问题：“所以她当初为何会因为何必空的挟持而受制于你们？”

  “或许，她和何必空的情况并不似我们所想的那般不死不休。”童锦兮忽然很认真地盯着柯梦南，问：“二师兄知道一个词，叫‘殉情’吗？”

  童锦兮不惧，朝着暮筠直行：“何必空死和活，我并不是完全盲目的猜测。”

  “还记得最初，暮筠欲杀苗悲秋时，曾说过，会将他复活。我想，或许她最初的打算，是杀了祭品做实验，妄图复活何必空。

  后来，估计也是她研究不透法器，才重伤苗悲秋，逼着我们去偷来法器研究以救苗悲秋。”

  “既然想救，又为何思殉情？”

  “估计是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只是不愿承认，仍不放弃尝试。”

  柯梦南接了她的话：“不愿承认，何必空根本不会复活。”

  童锦兮心底泛起一丝悲凉，她不知道，如归何必空还活着，见到此情景，是否会后悔给了暮筠心。

  独留她一个，在这世间浑浑噩噩。

  “所以她不愿意就这么自尽，她把最终走向交到了我们手中。”

  柯梦南也拔出自己的本命剑妁音，和童锦兮一起并肩，朝着暮筠走去：“此情此景，小师妹如何打算的？”

  “做一次好人，帮她结束这无望的一生。”

  “我最近也在尝试着转型，陪小师妹一起喽~”

  童锦兮张开右手掌，轻唤：“勾厌，窈君。”

  不多时，勾厌应着童锦兮的召唤，紧贴在童锦兮手中，窈君也不说什么争宠的话，乖巧缠绕在勾厌鞭身。

  双方皆未动，但场上氛围紧张万分，就连后面狂奔而来的苗悲秋二人，也不自觉放缓了脚步。

  突然，暮筠身形一动，直面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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