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6月7日

　　物以稀为贵！

　　贾磊这次可是真的见识到了真正的抢购了，自从周师傅替贾磊宣传了一番后，来买车的人就更多了。

　　还没等贾磊给自己做广告呢，买车的人就涌到停车场来了！

　　“老板来买车的人太多了，咱们从度假区调来的会计和出纳忙不过来了。”金女士急的满头大汗的对贾磊说。

　　“我都有点怀疑，他们是来买菜的还是来买车的？就好像我的车是不要钱白给似的！一个个生怕晚了就抢不到似的。”贾磊发愁的站在停车场一个偏僻的角落看着人群说。

　　“可不就是白给的吗！你全国上下打听打听，哪有四万块钱一辆的小轿车啊！大家都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能不抢吗？”金女士说。

　　“这样，你去通知度假区那边一声，让他们立刻关门停业，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拉到这里来帮我卖车、收钱开发票、维护秩序。”贾磊说。

　　“把度假区关了？这样做不好吧？度假区一天能挣十来万呢？”金女士心疼的说。

　　“十万块也就两台车的价钱、你自己看看现在这个样子，这么多人和这么多钱，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损失可就不止十万块了！对了，记得让他们把度假区的保险箱也给我拉过来，这么多钱装在麻袋里多不安全啊！”贾磊看着越来越多的钱担心的说。

　　“行！我这就去。”金女士赶紧点点头走了。

　　“贾磊你在这呀？我可找你好半天了。”周老掌柜拿着空烟袋锅子走了过来。

　　“你老找我干什么啊？外面都忙不过来了，你老怎么还有闲心到处乱逛啊？”贾磊问，周掌柜可是收钱的主力啊。

　　一个顶三个那种！

　　“我就算不到处乱逛，你那也忙不过来！就凭我们几个人，就算是累死了也数不完这么多钱。”周老掌柜说。

　　然后他发愁的把烟袋锅子放进嘴里顿了一下，又拿下来了。

　　“这里不是汽车就是钱，可不能见火星！万一着了火那可真是在烧钱了。”周老掌柜说。

　　“我也知道这事不是一两个人能干的，我已经从度假村调人了，其他人一会就到。”贾磊说。

　　“我跟你说，就算那些人来了也没用！收钱这活可不是谁都能干的。”周老掌柜说。

　　“为什么啊？不就是数钱吗？这谁不会啊？”贾磊问。

　　“呵呵！不是我说，就度假村那些人……你都不用给他们太多钱！就一万块钱，他们能数明白就不错了。现在那种一百块的钱少，来买车的人大多数带的是五十、十块一沓的，有的还带着硬币和毛票来的。一般人数到一两千块的时候就容易数忘了！万一被打断了还得从头再数，四万块钱就够他们数一个小时了！”周老掌柜说。

　　贾磊跪！

　　这真的有可能，去年过年时他卖财神爷的钱，他只数了一万块就数钱数到手抽筋，头昏脑涨的。

　　“那要怎么办？来买车的人都这么激动，我要是敢说不卖了，他们还不抢啊。”贾磊崩溃的说。

　　“傻子做事用力气聪明做事人用脑子。你不能光出傻力气，不动脑子吧？”周老掌柜铁不成钢的说。

　　“我这智商的确很不够用，还请您老帮我想想办法。既然您这么说，肯定是有办法了吧？”贾磊赶紧说。

　　“办法到是有一个，你跟你干爹打声招呼，让他从银行帮你借几个人过来数钱。银行的人数钱可是专业的！”周老掌柜说。

　　“对，我怎么没想到呢！数钱这活还是银行更专业吗！不过我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了。”贾磊说。

　　“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周老掌柜好奇问。

　　“你看！咱们收了钱以后也要放到银行去存起来，我觉得不如直接让银行帮我们收钱算了。”贾磊说。

　　“银行凭什么帮你收钱啊？银行又不是你开的？”周老掌柜问。

　　“银行不能帮我收钱，但是他管不了我去存钱吧？我这就让下面的人把买车的人统统带到银行去，谁想买车就往账户里存4万块钱，等钱一入账就给他们开发票，然后让他们拿着发票回来取车。”贾磊说。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还是你们年轻人的脑子好使，转的就是比我这个老家伙快。你这个主意比我那个好多了！”周老掌柜夸奖贾磊说。

　　“要不是有您的主意朱玉在前给了我启发，我也想不出这个主意来。”贾磊赶紧说。

　　“咱俩别在这啰嗦了，你快点把事情安排不下去吧。现在这里人可是越聚越多了，万一有个小偷小摸或是抢劫的就糟了。”周老掌柜说。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做。”贾磊赶紧点头说。

　　“全市的银行那么多，你可别把人只领到一家去，那样还不知道要数到什么时候呢！你在每个银行安排一个负责人守着，要所有买车的人分别到不同的银行去付款。这样他们属数钱的速度就能跟上我们卖车的速度了！”周老掌柜说。

　　“我知道了！”贾磊赶紧答应下来了。

　　＊＊＊＊

　　贾磊这个充分利用银行业务给自己干私活的主意很好，经过四大行的几十家支行分流后，停车场这里的人流终于少了。

　　贾磊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后面，左手拿着大红章、右手拿着签字笔、头上顶着太阳伞正在挥汗如雨的认真工作。

　　“下一个……”贾磊有气无力的喊，下面买车的家庭立刻从保镖让出来的空隙里走了进来。

　　“这是银行的存款单客户联、这是你们给的收款发票。”这家的男主人掏出两样东西递给贾磊。

　　“工行回执、存4万块整，嗯！没错！”贾磊看了一眼，飞快的用签字笔在两份文件上写了合格两个字和一串数字，然后又重重的把手里的公章盖下去。

　　“拿着这个去提车，到门口的时候把这提车条和发票交给看门的才能出去。这东西千万别丢了，不然别人拿着它把你的车提走了，我可不管。”贾磊嘱咐说，然后拿出一张写了一串数字的提车条递过去。

　　“哎！知道！知道！”男人小心的把提车条和发票放进怀里，然后带着老婆孩子去提车了。

　　“下一个！”坐在贾磊旁边的周老掌柜喊，他的造型和贾磊完全一样。

　　能够走到他们两个人面前的，都是经过其他员工办好所有手续的客户，贾磊要做的就是最后确认一遍钱数，然后签字、盖章！

　　毕竟要是谁签字都能把车提走，万一有员工和外人狼狈为奸、弄虚作假骗车就糟了。贾磊只能亲自上手来把这最后一关。

　　“下一个！”贾磊有气无力的喊，很快又有一个客户过来了。

　　“老周咱俩这要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贾磊问，他又累又热连周爷爷都懒得叫了。

　　“忍忍吧，总共才三千辆车。很快的！”周老掌柜安慰贾磊说。

　　“你说错了是2900辆，还有一百台车没有进口配额、我已经让船拉到下个港口卖给苏联人了。”贾磊纠正说。

　　“那不就更少了，咱们俩人每人才1450辆车，只要盖上两天肯定能卖完。”周老掌柜乐呵呵的说。

　　“你骗人的吧？我手都酸了才卖出去400辆！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贾磊生无可恋的拿起新文件看了一眼，然后刷刷的签好字递过去。

　　“拿着这个……”贾磊强打起精神说。

　　“不用说了，我知道、知道，刚才都听见了。”贾磊面前的女客户赶紧说。

　　“噢！那就好……”贾磊说。

　　“你们为什么不把这句话写在牌子上呢？这样你就不用一遍遍重复了。”女客户问。

　　“你不知道，来买车的大多是30、40多岁人！他们好多人上学时被耽误了，不识字呀。”贾磊无奈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用录音机把这句话录下来，然后放呢？”女客户又问。

　　“嗯……下一个！”贾磊突然高声喊道，女客户只好走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买个录音机过来！你们想累死我吗。”贾磊等女客户走远了立刻对着手下人说，手下人捂着嘴偷笑着跑了。

　　“你看看你，一天就挣了这么多钱也没一个好脸色，你到底还要怎样呀？”周老掌柜看着满脸官司的贾磊问。

　　“我不想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签字盖章！我只想趴在床上数钱……”贾磊说。

　　“哼！看把你懒得，你要是真想数钱就到前面去数吗，好多零散过来的客户不是直接在这里交钱，没到银行去吗？你要是嫌签字盖章累就去和金女士换换呗！”周老掌柜指着前面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的其他人说。

　　“不了！我还是在这里签字盖章吧……”贾磊看着有钱数到手抽筋，快被钱推埋上的金女士说。

　　群众的购买力和热情远远的超出了贾磊的想象！

　　贾磊他们这一天就卖出去了1000多台车，这其中编外人员银行员工可是帮了大忙了，据说全明珠市的银行因为贾磊的无耻行为烧坏了足足5台点钞机……

　　＊＊＊＊

　　“叮咚！叮咚！”总统套房的门铃又响了，贾磊听到以后皱了皱眉头。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让人消停一会儿呀？”贾磊抬头看了看钟，晚上9:40分。

　　“去个人看看，来的是谁？”贾磊说，罗楠立刻到门口去看了一眼。

　　“老板是赵市长家的二少爷和车肖。”罗楠说。

　　“他们两个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让他们进来吧。”贾磊皱着眉头说。

　　“哎呦！你这里不错吗。”赵郑军走进来说，车肖笑呵呵的跟在赵二少爷后面。

　　“一分钱一分货，这是酒店里最贵的一间房了，能不好吗！”贾磊揉着酸疼的手腕说。

　　“你这孩子……我来了你怎么也不坐起来招呼一声呀。”赵郑军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问。

　　“你不用我招呼，这不也自己坐下了吗！大家都这么熟了就不用搞那套虚伪的东西了吧？我现在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贾磊问。

　　“痛快！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个痛快劲儿。”赵郑军说。

　　“行了，你别夸我了！我就没见你真心实意的夸过谁，既然你是和车老板一块来的，肯定也是为了那批车吧？”贾磊问。

　　“对！就是为了那批车，今天几个朋友把车老板介绍我，让我帮帮忙给他做个担保。”赵郑军说。

　　“呦！动作挺快嘛，我还以为你要多考虑两天呢。毕竟每台车我可是多要了一万块钱呢！”贾磊说。

　　“我哪还敢多考虑两天呀，我听说你们今天一天就卖了一千多辆车，我要是再考虑两天，恐怕连个轮胎都不会给我剩下了。”车肖赶紧回答说。

　　“你说的不错！还真有这种可能，咱们国家别的不多就是人多。今来买车的都是本市的人，等到明天来的就都是外地人了，到时候你再想买就晚了。”贾磊说。

　　“所以我才找了赵公子，连夜登门拜访吗。”车肖说。

　　“二哥你即然敢给他做担保，那你弄清楚他的来历了吗？我怕文雅又给我下套！”贾磊问。

　　“你放心吧，我打听过了！他是从北边来的，文家主要是在南边。车老板的一个亲戚是我在京城认识的发小，身份肯定没问题。”赵郑军说。

　　“噢！那就行，不过我先声明！一定要现款提货。”贾磊说。

　　“可以，我可以让财务部把钱直接汇到你们公司的帐户上。”车肖说。

　　“这种事你让下面的人到我的公司直接去找财务谈吧，明天我只负责和你签合同。”贾磊说。

　　“行！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是他们干的。”车肖说。

　　“行了！事情谈完了，皆大欢喜。不如我们喝杯红酒庆祝一下，我看你酒柜里有82年的红酒，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庆祝一下。”赵郑军两眼放光的说。

　　“想喝酒你就让车老板请吧，我累了一天了，你别在这里闹我了！车老板这次欠了你这么大的人情，还不得好好表示表示。再说干爹要是知道你让我喝酒……还不骂死你。”贾磊说。

　　“你别提老头子了，我一想起他这次办的事儿就觉得不地道！你好歹也是他干儿子吧，居然会在他的地盘上被人抓了。他怎么当这个市长的？连下边的人都管不住。”赵郑军生气的说。

　　“你也别怪他了，干爹是被人调虎离山了。人家选得时候刚刚好，趁着干爹不在才动手的。”贾磊说。

　　“可是后来呢？后来他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啊，还是你自己花力气摆平的。”赵郑军说。

　　“文家势大，我也只是在暂时安全而已，还谈不上摆平！没看我那边官司还正打着呢吗。”贾磊说。

　　“噢！那个官司你不用担心了，老头子已经和法官谈过话了，你准赢！老头子让我给你带个话，下周一开庭。”赵郑军说。

　　“干爹不怕得罪文家吗？”贾磊问。

　　“怕啊！他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不可能什么都不帮你的，要不他会良心不安的。”赵郑军说，贾磊在赵市长嘴里可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车老板，我二哥的忙可不能白帮？”贾磊突然回头问车肖。

　　“对！我是得好好谢谢赵二少爷，我托人弄了一辆奔驰六百，过几天就给赵二少送过去当谢礼。”车肖说。

　　“那可不行！这么贵的礼物，你想让人说我干爹受贿吗？这车我恐怕不能卖给你了。”贾磊摇摇头说。

　　“那你要把车卖给谁？”车肖惊讶的问。

　　“卖给我二哥！赵郑军！”贾磊指着赵郑军说。

　　“我买这么多二手车干嘛？我可没那么多钱？”赵郑军问。

　　“做买卖可是合法的，我把这些车45000块钱一辆卖给你，你可以先提货后付款！至于你要卖给谁那就是你的事儿了。”贾磊看了车肖一眼说，车肖秒懂。

　　“可以卖给我吗！我五万块一辆收。”车肖说。

　　“你绕这么大圈子干嘛啊？”赵郑军问。

　　“你明知故问吗？绕一圈儿这钱就合法了，拿了钱以后你别买跑车，用它随便做点什么生意都行。在明珠市做生意你绝对亏不了！趁现在上面还让家属做生意，你得给干爹多挣点钱。”贾磊说。

　　“可你无缘无故为什么送我这么多钱？”赵郑军问。

　　“就当是我报答干爹这两年对我的照顾吧！我以后恐怕没机会再报答他了。”贾磊说。

　　“你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以后没机会了？”赵郑军问。

　　“我要和文雅不死不休！我得和干爹划清界限，以免把你们扯进来。”贾磊说。

　　“你不就时被关两天吗？用得着闹这么大吗？”赵郑军问。

　　“我可不只是被关了了两天而已，文雅还给我送过饭呢。呵呵……”贾磊说，

　　“兄弟，我太对不起你了！如果当初我没把文雅带到度假区去就好了。”赵郑军说。

　　“你还真以为他是见了我以后，才临时起意的吗？”贾磊问。

　　“不是这样的吗？可是你们以前从来没见过呀？他为什么会注意到你呢。”赵郑军问。

　　“我猜，打从我这批进口车配额批下来后，就有好多人注意到我了。除了文雅之外还有只狐狸从我这拿走了一百个配额呢……京城里可全都是眼睛！”贾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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