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兄弟，季姑娘，夜里睡得还好吗？”

连崇山道：“仲老板这里整洁卫生，我们的确有宾至如归之感，休息得很不错。”

“那就好。”

仲友德笑道：“来来来，我给你们准备了早点，快过来吃。”

季轻然和连崇山跟着他，到了大堂的一张小桌前。

上面摆着油条、包子、烧饼、馄饨，还有豆浆、豆腐脑、小米粥、鸡蛋汤……

满满的一大桌。

“怎么样？合不合口味？”

“这些都是给你们准备的，”仲友德道，“要是还想吃别的，就和我说，我再让人去买。”

“千万别客气！”

季轻然看得呆愣。

连崇山道：“仲老板，这也太丰盛了，我们吃不了这么多。”

往常经过和胜县，也没见他这么热情。

早餐当然也不是白吃的，得给钱。

仲友德摆手，“没关系，你们挑喜欢的吃，剩下吃不了的，我再分给伙计们。”

说完这句，他又补充道：“今天的早餐算我的，不收钱！”

不收钱？

还有这么好的事？

连崇山纳闷，故意打趣道：“仲老板是有什么喜事？这么大方。”

“哎，可不是嘛！”

仲友德搓了搓手，笑得十分开心。

“托两位的洪福，昨天晚上发了点小财。”

连崇山和季轻然互视一眼，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仲友德没再多言，催促道：“赶紧吃吧，等下凉了就不好了！”

盛情难却。

“既然仲老板这么热情，却之不恭，那就多谢了。”

连崇山对仲友德道谢，拉着季轻然在桌边坐下。

“小然，你想吃哪个？”

季轻然对仲友德笑了笑。

“我想喝点粥。”

连崇山给她舀粥。

“仲老板，你吃过早饭了吗？要是没有，就坐下一起吃吧。”

仲友德没有拒绝。

“好啊，我和你们一块儿吃点儿。”

桌上碗筷都有，仲友德拉了张凳子坐下。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着附近的趣事和好玩儿的地方，一顿早餐，宾主尽欢。

吃完饭，连崇山结了住宿费。

“仲老板，多谢款待，咱们改日再见。”

二人要离开，仲友德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小然姑娘长得漂亮，路上难免会招人眼，出门在外，务必多加小心。”

昨晚那帮人说来找连崇山和季轻然。

连崇山是省城运输队的司机，经常外出跑车，以前也路过他们和胜县几回，从来没出过问题。

仲友德猜测，那些人应该是冲着季轻然来的。

兴民馆也只会接了生意才出手。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这么招人惦记？

但这是季轻然的私事，仲友德也不爱管闲事，他尽了提醒的义务，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连崇山皱眉。

仲友德明显话里有话。

“仲老板……”

“祝二位旅途顺利，小店欢迎你们再次光临。”

仲友德笑眯眯地和两人道别。

季轻然接口道：“多谢仲老板，再会。”

两人出了招待所。

连崇山发动卡车，再次上路。

“仲老板奇奇怪怪，感觉有话没说完。”

季轻然颔首道：“他摆明了不想再多说，追究无益，还不如就此打住。”

“也是。”

季轻然和连崇山又在外面玩儿了一日。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意外。

两个人回了省城。

……

“这帮废物，什么都干不成！”

男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旁边一个男人道：“雄哥，如今的兴民馆就是个跑腿的小店，咱们请了他们两回，钱花了不老少，事情却没办成一丁点。”

“我看，他们根本成不了事，这钱还是省了吧。”

“你说的对！”

石正雄抚摸着腰间别着的匕首。

刀把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骷髅头，古旧的黄白色，像是由某种骨头制成。

思忖了片刻，石正雄问道：“斌子，有人盯着那臭丫头吗？”

“有。”

斌子道：“但是她一般都在学校上课，家和学校离得近，时间很短。”

“那边还有派出所，警察老是出来溜达，时不时还组织一次巡逻……在那边动手，有点危险。”

石正雄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想个办法把人引出来。”

斌子为难。

“雄哥，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人手不太够。”

石正雄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要找兴民馆帮忙，人虽然废物了一些，但胜在嘴巴严，不会轻易把我们吐出去。”

石正雄摩挲着骷髅头，又道：“你上次说，她家里几口人？”

“只有一个成年男人，还年轻。”

“另外就是两个女人，一个是那丫头的奶奶，另一个是他们的同乡，还有个小孩儿。”

“老弱妇幼啊，”石正雄沉吟道，“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运输队跑大车，时常不在家。”

石正雄笑了。

“那不就得了，从她家里人入手，把那丫头引过来。”

“好……那是我们自己办，还是再找兴民馆的人？”

“这回自己动手，一次解决了她。”

石正雄叮嘱道：“给出去的钱当然也不能白花。”

“你再去找兴民馆要些人，真要有情况，人多势众也有好处，他们还能给咱们打掩护。”

“好！”

斌子去办了。

……

自从来了省城，樊锦绣负责出门买菜。

白秀菊腿脚不便，也不喜欢出门。

季轻焕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听收音机和看电视，季轻然还在教他读书识字，他也很少出来。

早晨起来，电视机里在播动画片，小孩子们吃糖葫芦。

季轻焕也想吃，樊锦绣就出来给他买。

买完糖葫芦，樊锦绣又去了旁边的菜市场，称了一点花生和瓜子，还买了些红枣。

她拎着东西，慢悠悠地往回走。

眼角余光中，一个男人的身影忽闪而过。

樊锦绣顿了顿，继续往前。

路口有一家书画店，是省城书画院的下属机构，这里还教小孩子学画画。

樊锦绣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

玻璃门上清晰地映出了她的面容。

身后不远处，一个男人冒了头，倏地又不见了。

樊锦绣了然。

第二天。

同一时间，樊锦绣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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