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杜被季轻然夸赞，颇有几分得意。

但他也知道，还是季轻然的鱼好。

因为这鱼，他自己也吃了。

他吃完之后感觉身强体健，身体倍儿棒。

这是他亲身体验过的，不是胡吹大气，所以，刀疤杜才有四处宣扬的底气。

以身试鱼，真是可以。

季轻然给刀疤杜比了个大拇指。

刀疤杜笑着说起正事。

“咱们上次说加大供货量的事，不知妹子考虑得如何？”

和刀疤杜合作了一个多月，非常顺利。

刀疤杜言必行、行必果，果然如曾宏达所说，十分讲信誉，也不计较蝇头小利，每次都会多给她几块钱。

季轻然就把交易地点改到了医科大附近，省了她拉运的事。

不待季轻然回答，刀疤杜又道：“不瞒妹子说，鱼价炒得越来越高，平均都到了十块钱一条。。”

“哥哥也不亏待你，咱们五五分，如何？”

他又解释一句。

“你别觉得哥哥分一半是占你的便宜，哥有这么多兄弟养着，也不容易。”

季轻然笑道：“杜哥，你给我一半的利润，其实是我占了便宜，我还要先谢谢你。”

“哎~不用，东西是你的，哥哥是沾了你的光。”

虽然刀疤杜也好奇季轻然的鱼是从哪里来的，但他做人有原则，只赚自己该得的钱。

他从没想过要占了别人的根基，让别人无路可活。

那不是挣钱，那是结仇。

如今的收益，刀疤杜已经很满意了。

季轻然对他的这种态度也很欣赏，人不要过于贪心才好。

杜昌其确实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妹子，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妥？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你就说出来，咱们还可以商量。”

杜昌其见季轻然一直不说话，不由地忐忑起来。

“杜哥，你的想法我都明白，这阵子卖鱼辛苦你了。”

“只不过如今的供鱼量已经是我的极限，再多我也拿不出了。”

季轻然耐心解释道：“天气越来越冷，河里马上要结冰，一上冻，鱼就更难抓了。”

所以，能维持目前的出货量就算不错了。

无需季轻然再多说什么，杜昌其已然懂了。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有钱挣不到，实在是憋得哥哥难受啊。”

季轻然一个星期出三次鱼。

这些鱼勉强能满足下个星期的预订，鱼在杜昌其手里待不过半天，就被人拉完了。

还有些小庄和杜昌其提前预定再一周的鱼或者要加大订货量，杜昌其根本不敢答应。

收了定金给不了货，只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杜昌其好像亲眼看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扑扇翅膀飞走了，心里难过得只想哭。

他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睛上并不存在的泪珠，看向季轻然。

“鱼量不足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样吧，夏天，等明年夏天的时候，咱们再多弄点鱼，行吗？”

冬天还没来，就想明年夏天的事？

这也太早了吧。

季轻然道：“杜哥，到夏天的时候，河里的鱼就多了，咱们的鱼也卖了这么久，销路不一定能像现在这么好，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杜昌其鼓起了眼睛。

这话他不赞同。

鱼刚开始受欢迎的时候，季轻然只在周末供鱼，杜昌其也想过其他办法。

比如，去附近郊区和乡下收鱼。

马上要冷起来，鱼不难抓。

他费了些工夫，收了不少鱼回来。

但鱼的品质，他心里有数。

果然。

这批鱼一卖完，就有不少买鱼的人和他反应，他们不要再进这种货。

根本不是一种东西。

杜昌其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名声，不得已给他们降了两成价，才堵住了这群人的嘴。

便宜没好货，大家认了。

但他们也强烈要求杜昌其下次一定要提供另外一种鱼，价钱贵点他们也能接受。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靠季轻然。

杜昌其还想和季轻然商量，能不能自己养鱼。

可琢磨半天，太耽误时间和精力。

这也不是他的强项，只能放弃。

“妹子，你相信我，哥在黑市混了这么多年，尤其是生鲜粮食一类的，哥哥心里门儿清，不会有错！”

听他这么说，季轻然又想到了空间里的蔬菜。

出完之前那一批，她把菜地又全都种上了，估计再有一个月，就要大批量地收获一次。

这些菜也要尽早卖出去，省得在空间里占地方。

“杜哥，我可能还有些东西要出……”

季轻然只是提了一嘴，没有明说。

杜昌其被这话吸引，连声追问，不再提卖鱼的事。

……

朱大山战战兢兢地到了德兴楼。

清末民国时期，德兴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生意兴隆、宾客满堂。

建国后，德兴楼被收归集体，挂上了国营饭店的招牌。

但掌厨的，还是高家的大师傅。

高家祖上出过三代御厨，堂上以前还挂着乾隆御赐的牌匾，后来闹运动，那牌子也不知所踪。

据说是被人砸了，也有人说是高家自己人收了起来。

但无论如何，在京市，能请人到德兴楼吃饭，都是一件极其体面的事。

可朱大山并不开心。

高家的饭，没那么好吃。

他把要汇报的事情又在脑海里整理了一遍，才抬手敲响包房的门。

开门的，是高正龙身边的一个护卫。

“来来，朱哥，快过来坐，就等你开席呢！”

八人大的圆桌，只在中间坐了一个人。

就等他开席？

朱大山深吸了口气，挤出抹笑。

“龙爷，对不住，我来晚了。”

“哪里哪里，刚刚好，快过来！”高正龙对朱大山招手。

朱大山刚坐下，就有厨子进来上菜。

“龙爷，鱼来了，按您的要求，只是简单地红烧。”

厨子将一盘鱼放到了桌上。

朱大山瞳孔紧缩。

看着躺在盘中的鱼，他就像看到了自己。

“朱哥，最近都在传，说这鱼吃了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我就让兄弟们买回来试一试。”

“来来来，千万别客气。”

高正龙笑眯眯地将一双筷子塞到朱大山手里。

“朱哥你也尝尝，看看市井传言是否为真。”

朱大山手一哆嗦。

吧嗒。

筷子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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