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耍什么花样。”尹杰对顾月明异常的表现非常警惕。

  顾月明却摇着头感叹他们不懂艺术，径直走到那扇被锁的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后，一股更加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我还说客厅为什么有香味呢，原来都是这里散出来的。”尹杰阻止了顾月明继续向前，自己第一个走了进去。

  一进来浓郁的香气就让他打了个喷嚏，他极不适应地揉了揉鼻子。

  “什么鬼地方。”尹杰迈步走进去，寻找房间内灯的开关。

  其他人包括顾月明也陆续进来，除了顾月明这个房子的主人以外，所有人都对屋子里混杂的香气不太适应。

  灯光亮起，所有人在经历了短暂的适应后都看清了房间内的情况，随后纷纷倒吸凉气，胆小的都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映入他们眼帘的赫然是六口水晶棺，并且水晶棺里都有一具打扮漂亮的女性尸体在其中安眠，这六口水晶棺就这样半包围着房间里的人。

  一些胆子小的都急忙离墙边的水晶棺远点，在房间正中央凑到一起。

  “这些都是什么？难道都是被他杀死的人吗？”一名刑警队员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太tm变态了，竟然喜欢收集尸体，一定是有恋尸癖吧。”说话的人恶心的打了个冷颤。

  此时六具经过精心化妆的女性尸体环绕着他们，脸上病态的腮红让这个场景显得格外恐怖，仿佛闭着眼安详躺在里面的人随时可能睁开眼睛看着他们。

  尹杰压抑着怒火，冲着正带着一脸病态笑容看向水晶棺的顾月明发话：“说说吧，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

  “杀？不，不……”顾月明痴迷地看着六具尸体，“我只是把她们最美好的一刻定格了下来，让其变成了永恒。”

  “你们看，多美啊！”

  尹杰听着顾月明毫不保留的赞叹，内心冰冷不已：“看来你早就疯了。”

  顾月明奇怪地看着尹杰：“疯不疯有什么区别吗？人生在世，我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你能吗？你甚至连欣赏美都做不到，只知道庸庸碌碌地工作，你……”

  顾月明又转身指向所有人：“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吗？连这个都不明白有什么资格说我疯了，我只不过看透了生活的本质，不再为自己的欲望找借口，正视自己，然后成为自己。”

  此时的顾月明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只不过他信奉的是他自己，或者说是他发现的所谓的“生命的本质”。

  林秋也对顾月明的真实情况很是吃惊，他能对一个人的底线有多低都有心理准备，但是像顾月明这种三观偏执到近乎与人性相悖的邪门到极点的情况，是真的让林秋长了见识。

  最让林秋心寒的是，顾月明不是一个精神异常的心理变态，而是精神十分清楚，思维缜密，但想法却和普通人相去甚远的异类。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对这样做的后果不屑一顾，或者说根本没放在心上。

  于他而言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生命都无足轻重，相反，他眼中的美是他心中的唯一，为了维护他心中的美，他能做任何事。

  如果这件事是杀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去做。

  沉默许久的林秋开口发问：“那你为什么杀了马亚楠，却把她丢弃了？是她不符合你对美的艺术定义吗？那你又为什么盯上她？”

  顾月明叹息道：“她曾经确实是我的目标，她的美也让我的心颤动，但她太执拗了，也是我当时不小心，让她醒了过来。”

  “她非要反抗，没有办法我只好用利刃杀了她，”顾月明盯着自己的双手，“我破坏了我的艺术品。”

  “实在是可惜，我对美是十分苛刻的，当一件艺术品变得不完美，那么它在我眼里就一文不值，所以我丢了它。”

  众警察听着顾月明仿佛在说一件物品一样的语气对待马亚楠，心里不仅发冷，恐怕在他眼里所有人都和物品没什么两样吧。

  对于这种不把所有人当成人的异类，林秋突然觉得没什么好和他交谈的，他的世界观已经不可能更改了，让他为自己犯下的恶道歉更是不可能，再说什么也是白费力气。

  林秋直接开口终结了这场问话：“尹队，我们通知局里多派几辆车过来吧，把这几位受害者也都带回去，顺便通知一下她们的家属。”

  尹杰也反应过来，再怎么争执也毫无意义，于是同意了林秋的建议。

  警笛声响彻小区，顾月明看着警察将他的艺术品通通带走，面露可惜，不过也没有做什么去阻止，他自始至终都十分冷静，对于自己做不到的事从不去尝试，而对于自己的下场他也清楚的知道，但仍然平静面对。

  他这幅表现让一队的警察更觉得这是一个精神病，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所有人都没有再试图和他沟通。

  顾月明就这样安静地被带回了警局。

  很快，凶手被抓的消息传到了马亚楠父母和范任闲的耳朵里，在他们的心里也总算有了个结果。

  办公室内白净在展鹏的不断请求下跟众人讲述了他们报案的过程，引得众人一通感叹，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心里变态。

  白净看他们看似感叹，但实际内心非常轻松，就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没有那么深入人心的震撼。

  直到现在她脑海都时不时会回忆起那六具水晶棺的片段，以及那个冷静到让人心寒的人。

  第二天，方书剑在局长办公室内接见了林秋：“小林呐，这次你做的非常好！京海大学的校长都亲自打电话给我表扬你了。”

  “还有这些……”方书剑从抽屉拿出了一叠信件，林秋瞅了一眼，上面是马亚楠以及其他六位被害女生家属的答谢信。

  方书剑笑着说：“这些还是少的，你做好准备吧，接下来几天肯定有家属会带锦旗什么的来感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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