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板南走到沙发前坐下：“不着急，还没聊完，等先解答完你的疑惑再去不迟。”

  “趁着这个机会，一口气把你心中的疑问都说出来吧，等去了警局，可能就没有时间了。”

  “好啊！”林秋坐到他对面，“我确实有一大堆疑问。”

  “首先，当初你以血狼的身份挑衅警方的时候，那几个案子是你做的还是别人做的？”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都是我做的。”

  “为什么？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其他人不再受器官组织的迫害吗？怎么还要动手杀人？”

  他面无表情：“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为了大多数人，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等我死了，我会亲自去向他们赔罪的。”

  林秋观察着对方的神情，不知道是他们兄妹二人过于坎坷的经历，还是长久亲手终结人的生命，让他精神变成了这样。

  但明显，他的思维已经有一部分不正常。

  “这个建议是我提出来的，执行的时候当然要真真切切地做，不然又怎么能让那群高层相信。”

  不知不觉间，林秋对他的同情消失了一些。

  “那之后呢？”

  “当初那个杀人藏尸案突然出现，打断了我的计划，后来我了解到那个凶手也是一个人渣，于是我就把他当做了下一个目标。”

  “那次是你第一次故意在我们面前现身，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林秋追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通过之前的考验还有那个案子，你们警方对器官组织的态度还算比较针对，没有包庇，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下一步是什么？我看你现身之后一开始的引导出的都是一些和器官组织无关的案件。”

  “还能是什么，考察你们的能力啊，之前是态度，这次就是能力了，毕竟只有态度没有能力，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

  “考验？”林秋嗤笑出声，“原来这才是考验，那之前被你亲手杀掉，摘去内脏的受害者岂不是太冤了。”

  “我不想重复我的话，他们的牺牲是必要的、值得的。”

  “行，”林秋没打算在这方面跟他纠缠，略带嘲讽的说道，“所以在两个案子之后，我们通过了你的考验？”

  “确切的说勉强吧，小孩那个案子如果不是我送去证据，你还不知要查多久，不过你的基本能力我是肯定的，就是太循规蹈矩了。”

  “你的问题是受警察身份的束缚太严重，如果没有这层身份，许多案件你能更快查到真相。”

  林秋反驳道：“这是诡辩，警察的身份给我带来的调查方面的帮助明显是要远大于阻碍的，你我没办法在享受好处的时候，不付出代价。”

  冯板南摇摇头：“这点我不跟你争，我在组织内看到太多做事不择手段的人，跟这种人斗，如果你还僵硬地被条条框框束缚，只可能被耍的团团转，就好像这次，当你还在犹豫要不要动用这强硬手段的时候，对方已经把威胁给消除掉了。”

  “你的计划再完美，棋下得再好，也抵挡不了人家会掀桌子。”

  林秋打断他的发言：“我们还是聊关于你的问题吧。”

  冯板南耸耸肩：“听你的。”

  “老坟地抛尸案中，最后是一个女的自首了，她真的是凶手吗？那群人被杀的原因是什么？”

  “哦，你说她啊，当然不是，她也不过是组织推出来用来顶罪的工具人而已。”

  “那组织为什么要杀他们？凶手又是谁？他们的内脏为什么没有被摘除？”

  冯板南摇摇头：“我就是组织内一个人微言轻的医生罢了，很多事都不太了解，我只知道他们好像是在什么地方阻碍了精卫科技，所以才会被特意安排暗杀。”

  “我看她的态度明显更偏向组织，是什么让她宁愿死都替精卫科技顶罪呢？”

  他长吸一口气叹道：“事实上组织内她这种人才是最多的，他们已经被彻底洗脑，凡事都只从为组织着想的方向思考。”

  林秋点头：“这下我心里的疑惑基本都解开了。”

  “你知道最近进去你们精卫科技的一个外国人，叫张虎的，他怎么样了吗？”

  “他？我不清楚，只知道有这么个外国人，求上门来，后来花了大价钱精卫科技才同意为他治疗。”

  “他需要的内脏还是我取出的，而且他好几个部位都需要，所以我耗费了非常多的精力才顺利完成。”

  他又补充道：“不过听你的意思，我认为他已经被杀害了，劝你不要再幻想着能从他嘴里知道点儿什么了。”

  林秋一听，连冯板南都这么说，他便知道张虎还活着的希望是不大了。

  突然，他看到冯板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了窗台。

  “今天晚上，天气不错！”

  林秋走过来探头观察，发现一如他所说，月色很美。

  于是他调侃到：“离窗户这么近，你该不会还想和之前一样，跳窗逃跑吧？”

  “我提醒你一下，我这层虽然不是什么高楼层，但跳下去还是很难活下去的。”

  冯板南扭头看着林秋，脸上带着莫名的含义：“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期待着这样的高度的。”

  “什么意思？你又在打哑谜！”林秋有些生气，“之前挑衅我们的时候，谜语还没猜够，是吗？”

  冯板南把窗户推开，脚蹬在窗框上，一发力他就站到了窗框上，呼吸了两口之后就没机会再品尝的新鲜空气。

  他一步迈了出去，身子瞬间腾空，然后离去往下坠落。

  由于他跳楼太快，林秋根本没时间反应，半空中只剩下一只手无奈的紧了又张。

  林秋怎么也不会想到刚刚还跟他聊天，下一刻就天人永隔了。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冯板南不知何时扔在了地上一张纸，他先收了起来。

  刺耳的警笛声姗姗来迟，他们是在林秋主动报警后来到这里的，带走了冯板南的遗体。

  他在心里感叹如果精卫科技真诚对待冯板南，全力照顾他妹妹，那么也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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