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老爷抬头看去，见素巧站在门边，一脸怒容，苏度已经站起身：“夫人，您看……”

“她算是哪门子的夫人，一没有诰封，二没有圆房。”楚三老爷当即打断苏度的话，张口就是这么一句。素巧的手已经握成拳，真想打楚三老爷一拳，但素巧强自忍住了，只是对楚三老爷冷笑道：“这样说来，楚三老爷已经对这国公府的夫人是谁，非常明白了。”

“我姐姐是姐夫的原配，后面娶进来的，都要低她一等。”楚三老爷摆出混不吝的态度来。苏度听着觉得有些不妥，刚想劝说就听到素巧冷笑：“好一个都要低她一等，那照楚三老爷说的，是不是我还要跪下来给你行礼，再拜见舅老爷？”

“你若如此做，那也是你的本分。”楚三老爷话刚说完，面上就挨了一巴掌，楚三老爷不由哎呀一声，看着素巧怒道：“你这妇人，竟然敢打我。”

“想来永宁候府家教不大好，我啊，这是代已经去世的姐姐来教训教训你，什么叫做规矩。”素巧说着就拿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把手帕丢在楚三老爷脚边：“怪不得永宁候府败落了，只能搬出京依着亲戚住，这会儿更是想出要吃国公府绝户财的主意。怎么，你岳父家的绝户财吃得满口流油，这会儿就想到索性来吃国公府的。”

“你，你胡说八道，我岳父家的家财，自有儿子承担，哪里就被我家

吃了。”楚三老爷涨红了脸，在那指着素巧高声骂着。

“你家想吃国公府这口绝户财，还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呢。”素巧才不去管一边目瞪口呆的苏度，自己端了把椅子坐下，看着楚三老爷：“自来挑嗣子，都是从自己子侄之中挑选，哪里有你们想出的流言，说什么从娘家侄子里面挑选。姐姐和国公爷都是好心，想着娘家侄子过得不好，说好的提携一把，伸一把手，谁知道竟然纵容你们，想出这主意来。”

“你胡说，你胡说！”楚三老爷这会儿脸越发红了，只能连连说素巧胡说，却拿不出半点别的证据。素巧又冷笑一声：“怎么，到了这会儿，你们想不出别的主意，只能这样说了？”

“我们，我们自然有证据。”楚三老爷被问到没有法子，才憋出这么一句。素巧已经冷笑一声站起来：“你们若是来吊唁的，那我就当你们是亲戚一样相待，若真想来吃这口绝户财，那就给我带着你那个侄子，滚出宋府，否则，”

素巧顿一顿，声音都变得冰冷：“别以为我不会赶人。”

“你一个填了不知道多少回房的人，也好意思要我的强？”楚三老爷总算找到自己要说什么，在那高声喊着。素巧冷笑一声：“填房又如何？我也是宋府三媒六聘娶进门来的，没有诰封又如何，宋家上下都称我一声夫人。至于没有圆房？”

素巧盯着楚三老爷，那

话简直如同一个个钉子，要蹦到楚三老爷脸上：“定下亲事，过了大礼那日，我就是宋家的人了，宋家若不肯娶我，或我不肯嫁到宋家，只怕还要去打官司呢。”

“你这个妇人，满口胡说些什么，这些话，可是你一个妇人家能说的？”楚三老爷气急败坏，他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十一老爷说素巧软硬不吃，素巧却还是看着他：“你们都能做，为何我不能说？”

“苏三爷，这到底……”宋大老爷的声音已经响起，走进屋内瞧见这幅模样，宋大老爷也愣在那里，不晓得该说什么。而楚三老爷想寻到了主心骨，在那叫着宋大老爷：“宋大哥，你快些来，把你们家这个泼妇给带回去。”

“大伯您来得正好。”素巧淡淡地笑了笑，就对苏度道：“我正好来问问苏大人，可是又寻到什么新证据，怎么这会儿周姨娘在那嚷着，都是苏姨娘杀了老爷。”

素巧见人都来了，也不绕弯子了，索性直接问出。这句话刚一问出口，苏度就看向宋大老爷，宋大老爷这会儿是真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瞧着苏度。

苏度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事儿，确实是有新证据了，不过，证据还不全。”

“这么说，真的是苏姨娘？”素巧声音往上抬，苏度的笑容又变了变，却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倒是宋大老爷急不可耐地回答了

一句：“三弟妹，这事儿啊，和你们内院没有关系，你啊，还是先回去吧。”

“大伯这句话，我却不愿意听。”素巧淡淡地说着，就又看向苏度：“我相信，苏姨娘定没有杀国公爷，不过是被背后凶手拉出来当挡箭牌罢了。所以苏大人，一定会寻出真凶的。”

素巧这句话让宋大老爷的胆都要吓破了，但宋大老爷却不能回答一个字，素巧还是看向宋大老爷：“还有，我方才已经和楚三老爷说了，若是来吊唁，那就当做正经亲戚来往，若是想要吃国公府这口绝户财，那就给我滚出国公府。”

“宋大哥，你也听到了，这婆娘，说话太放肆了。”楚三老爷往前走了一步，正好踩到了素巧丢在地上的那块手帕，这未免让楚三老爷又想起了自己受到的那些羞辱，于是楚三老爷高声道：“宋大哥，宋大哥，这家里还是要男人做主，哪里任由她一个女人在这放肆。”

“男人做主？楚三老爷，若真是男人能担得起来事儿，那永宁候府也不用阖府都去投奔你了。”素巧淡淡地说着，楚三老爷的脸色顿时红了，宋大老爷觉得素巧骂这几句骂得很好，很出气，但还是要对素巧假惺惺地说：“三弟妹，这世上，还是有规矩的。”

“规矩？”素巧也笑了：“若真有规矩，这会儿这府内就不会这样乱糟糟了。说不定，宋家这口绝户财，真能被楚家吃到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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