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说着杜氏悄声道：“都说，邝娘子是个好人，这样的好人，我哪敢随便得罪。”

这话让吴嬷嬷笑了，好人，素巧确实是个顶好的人，只是顶好的人，也会遇到些别人叹息不已的事儿。

万舅母见了杜氏，觉得她说话也还可以，做事也还认真，人也看着老实，也就留了下来。诸般事情都安排好了，也就要进城去寻寻铺子。  

这寻铺子是个大事儿，连万老太太也说要进城去逛逛，于是一大清早，吴管事就把马车赶了出来，众人挨个上了马车，吴管事万德全和吴嬷嬷就坐在车辕上，留下杜氏和小宋姐看家。

送走了众人，杜氏才对小宋姐道：“其实，我早就想过来，和你赔礼。”

小宋姐晓得杜氏为什么要和自己赔礼，只笑了笑：“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再说，那家子要对付的，也不是我。”

要对付的是素巧，杜氏也明白这点，但杜氏的泪就不自觉地落下：“他们不在乎你的命。”

这一点，小宋姐比杜氏更为明白，小宋姐的唇只是抿了下，接着小宋姐笑了：“我晓得。”

“既然晓得，那你为何还，还不在乎？”这是杜氏不明白的。小宋姐看着杜氏，一时不晓得该和杜氏说什么，该说自己的那些经历吗？还是该说，这些事儿，对一个从小就做丫鬟的人来说，也算不上什么。真要惹怒了主人，又不是没有被赏过毒药。

“杜

姨娘也不过就是仗势欺人，你们呢，也不过就是被她拨弄来拨弄去的小卒，我要恨上这些，还不晓得恨多少人呢。”沉吟良久，小宋姐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让杜氏越发惭愧起来，她还想再说上几句，小宋姐已经摆手：“你就不要再说了，以后啊，你好好地在这家里，好好地做事，旁的，不要去想。”

“一定一定。”杜氏的头点得如鸡啄米似得，见小宋姐面上露出笑，杜氏又笑了笑：“原先我总以为，以为你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会给我使绊子呢。”

“哪有那么多空给你使绊子。”小宋姐沉吟一下说了这么一句，睚眦必究的人有很多，但小宋姐却不能做这样的人，毕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小宋姐叹了口气，经历过濒死，小宋姐才晓得，自己的命也许不那么轻贱，也许，自己该好好地护住自己。但那些念头，小宋姐并没有说出口，只对杜氏笑了笑：“既然说开了，以后都在一起做事，可不许再像原先一样，那样战战兢兢。”

“一定一定。”杜氏连连保证，小宋姐也就转身进屋，这会儿中间的墙已经掏了个洞，做了个门。万家都是从素巧这边的大门出入。杜氏也不例外，也跟着小宋姐走进院子。

进到院子里，小宋姐刚打算说上什么，杜氏就对小宋姐道：“我晓得了，以后，我定会好好地。”

好好地做什么？小宋姐还

想问杜氏，杜氏就脚步匆匆地往那边院子去，小宋姐挑眉，不管怎么说，能够把话说开就最好了。

这院子里这会儿就那么几个人，算上万家的人，也不到二十来个，成天猜来猜去的做什么？

宋珍和婉儿两人在银楼里面看来看去，婉儿在家时候虽不被拘着，但因为家里不能太过张扬，乍然看见这许多首饰，婉儿的眼都亮了。

“你瞧，这钗，上面的珍珠可真好看。”婉儿伸手指着一根银钗，那银钗上镶了颗珍珠，那珍珠虽不大，却圆润光泽。

“确实好看。”宋珍原先也没有好好地逛过这些店铺，等回到京城，又在守丧，那些穿的戴的，自然也不十分精致。

“姑娘，看了差不多了，就请进去吧。”吴嬷嬷一直陪着她们，见二人在那流连不去，就笑着提醒。

宋珍和婉儿又看了看那些首饰，这才恋恋不舍地往里间去。这里间是银楼专门安排了让女客进来看样的，招待她们的，也是个女伙计。

宋珍看着这伙计，不由好奇地问：“怎么这店里，也有女伙计。”

“姑娘！”吴嬷嬷急忙高声喊了一声，这女子笑出声：“虽说我们可以带着东西进去里面宅子请女客们看，但这么多的式样，能带去的没有多少，所以就学了京城里面一些店家，在这设了间屋子，若有女客来了，就请进来看。”

原来如此，宋珍喝了一口茶，吴嬷嬷已经端着个托盘

走了进来，上面就是方才宋珍她们看过的所有首饰。

那根银钗这会儿就摆在上面，婉儿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就去拿那根银钗：“真好看。”

“这上面的纹样，是宝相花。”女子笑着在那说，婉儿颠了下：“这银钗，总要有一两。”

“姑娘好眼光，这银钗确实有一两重，再加上上面的珍珠，还有手工，一两五钱银子。”女子把价格说出来，婉儿就急忙放下，一两五钱银子，婉儿偶尔能得到零花钱，再加上万舅母过年给的压岁钱，攒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就攒了二两银子。

“这银钗，若是置办嫁妆，最好不过了。”女子看出婉儿的动作，却依旧笑着在那说。

宋珍手中拿着一根金簪在那看，听到这话就笑了：“那就把银钗包起来。”

“姐姐，我这，没有多少银子。”婉儿一脸为难，宋珍笑着说：“我送你就好了。”

“姑娘好眼光，姑娘手上拿的簪子，是今年京城最时兴的样子。”宋珍听到这话，就又看了看：“是吗？”

“自然是真得，连通判太太的嫁妆里面，都有这么一根簪子。”女子的话让宋珍笑着摇头：“怎么觉得像你在骗我。”

“并没有骗姑娘。”女子依旧笑着道：“通判太太人虽没有到，服侍她的人已经到了。”

这样大家子的女儿出嫁，必定有管家做了陪嫁，那服侍她的人，想来就是陪着她出嫁的管家娘子们。

这早早

来到这里，自然是布置新房，再把新娘子一应动用的东西都摆设好，免得新娘子到了这里，什么都不周全，到时候反而生出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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