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那个消失了十年的女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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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那个消失的女人回来了
孟砚青提着那点心盒子,过去找儿子了,过去学校时候,却恰好看到了宁碧梧在那里探头探脑的。
宁碧梧看到她,倒是高兴得很,连蹦带跳地跑过来了,还亲昵地拉着她胳膊:“小姨,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你是不是有了亭笈就不搭理我了!”
孟砚青:“那倒是不至于,今天我带了点心,你要不要尝尝,首都饭店谭家菜的点心?”
宁碧梧一听,乐坏了:“我吃我吃!”
这时候,陆亭笈背着书包过来了,他看到宁碧梧就没好脸[se]:“你又凑我们跟前?”
宁碧梧哼了声:“我搂着我小姨呢,你不想看到我,那你离我们远点!”
怎么陆叔叔还没没收零花钱?
陆亭笈马上过去,直接搂住孟砚青另一边胳膊,之后用恭敬的声音道:“母亲,我们过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宁碧梧几乎不敢相信,他变脸变得可真快!
不光是变脸,那声调马上都变了!
孟砚青不想看他们两个在这里吵吵闹闹,想想这事,人家男主罗战松已经开始在首都饭店披荆斩棘,他们两个还跟小孩一样胡闹腾呢。
人比人,没法比。
她便道:“我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说着,她望向宁碧梧:“碧梧想吃什么?”
陆亭笈一听这话,顿时瞪了宁碧梧一眼,那眼神很明白:你最好识相点,不要赖上我们。
宁碧梧见此,倒是也知趣,道:“小姨,我家里还等着我呢,不能在外面吃,等周末时候我不上学,我再找你,我请你吃好吃的!”
说着她拍了拍她鼓囊囊的[kou]袋:“我有钱!”
孟砚青便笑了:“先别走,尝尝点心。”
说完,她带着他们到了一旁老槐树下,那里有长凳。
她打开点心盒子,却见里面一水的谭家菜老式点心,有麻茸包,有[su]盒子,也有核桃酪,这都是谭家菜特意做好了,放在首都饭店的副食柜台卖的。
孟砚青拿着里面的食品塑料袋,帮宁碧梧各样都装了两份:“你肯定不缺这一[kou]的,不过这是小姨送的。”
宁碧梧惊喜不已:“这个好吃,以前我爷爷带回来过!”
谭家菜的这种点心盒子只能在首都饭店买到,外面基本见不到,这自然是个稀罕物。
孟砚青笑道:“你喜欢就好,这个味儿不错,外面就算仿着做,也不如谭家菜正经做的地道。”
宁碧梧连连点头:“好好好,谢谢小姨,小姨对我最好了!”
眼看着宁碧梧蹦跳着走了,孟砚青想起以前听过的一首儿歌“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蹦蹦跳跳真可爱”。
她这么笑着一侧首,便看到自己儿子。
黑着脸,简直把“我不高兴”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孟砚青叹:“我看你就一大灰狼。”
和人家小白兔一样的小姑娘一比,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陆亭笈拧眉:“我?大灰狼?”
他都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任人欺凌的小绵羊了!
孟砚青带着陆亭笈随意找了一处吃饭,恰好见前面便是百年义利餐厅,便过去吃了。
这义利餐厅是去年才开业的新式西餐厅,里面有炸[ji]块薯条等各样西餐,算是如今四九城的新时尚。
不过这些改革开放后的西式餐厅,自然带着一种速成品的味道,和早些年那些老牌正经西式餐厅不是一码事。
孟砚青看了看,便和儿子随意要了一些吃的,两个人端着托盘过去安静位置,她又把那点心拿出来,正好搭配着吃。
这么吃着的时候,孟砚青看到儿子要的[ji]块,便道:“你知道国外有个连锁速食品牌叫麦当劳吧?”
麦当劳应该还没进入大陆,得过两年才开始在北京前门开店,国内人现在一般不知道。
陆亭笈却点头:“知道,以前我爷爷出访美国,带我去过,我吃过麦当劳,还喝了他们的可乐。”
孟砚青:“你父亲这几年应该频繁出国吧,他没带你去?”
陆亭笈便抿唇,很有些倨傲地道:“我干嘛跟着他去!”
孟砚青笑叹:“你看看你,怎么提起他就来气,他之前怎么得罪你了?”
陆亭笈:“就是看他不顺眼。”
孟砚青:“我也是纳闷了,你们父子好像从开始就不对付。”
陆亭笈:“算了不提他,提起来就没好心情!”
孟砚青笑道:“好吧,你看这[ji]块,是不是和麦当劳的很像?”
陆亭笈瞥了一眼:“就是[ji]块,有什么像不像的?”
孟砚青:“你仔细看看,这里面的[ji]块是不是形状不同?”
陆亭笈便认真看了看,他发现确实不同,他又回忆了下,他在美国吃麦当劳,那些[ji]块也是不同的。
但是他很快道:“可是本来切割的时候形状就不一样,这是随机的吧?”
孟砚青:“并不是,麦当劳的[ji]块有四种形状,所以有四个名字。这一份[ji]块倒是学了麦当劳,差不多的形状。”
陆亭笈疑惑地看着[ji]块,确实不一样,但这是有规律的吗?
孟砚青这才解释:“这个圆形的叫做Ball,这个铃铛形状的叫做Bell,还有这个,你不觉得这个像一根骨头吗?”
陆亭笈点头:“好像是。’
孟砚青:“这个叫bone。”
陆亭笈便看向最后一块:“这个呢?”
孟砚青:“你觉得像什么?”
陆亭笈仔细看了一番:“一双靴子?”
孟砚青笑道:“回答正确,所以这个就叫做Boot。”
陆亭笈恍然:“是所有[ji]块都只有这四种形状吗?”
孟砚青点头,又把眼下那四个[ji]块摆了摆形状:“你看,这不是像一个英文单词?”
陆亭笈辨认了一番:“像是love?”
孟砚青:“对,love。”
她望向自己儿子:“这是一个没什么用,但是很好玩的小知识,你现在知道了,等以后你——”
她笑看着他那张青涩的面孔:“以后你遇到喜欢的姑娘,带她去吃[ji]块,你就可以给她讲讲了,她一定会惊讶地”哇”一声,然后觉得你很渊博很[lang]漫!”
陆亭笈脸[se]却很臭:“我干嘛非要去拿这个逗小姑娘?”
孟砚青:“为什么不能,你早晚要谈对象的嘛!谈对象的话,肯定得让人家崇拜你喜欢你,你得学着讨小姑娘喜欢。”
她想起那本书的种种,自己这傻儿子长大后好像也是英俊不凡,惹得一一众女子追求,不过可惜,他喜欢的,他自己不知道怎么努力,最后落得一场空。
先不说那女主宁夏到底值不值得,就儿子这种不会主动追求姑娘的[xing]子,以后婚姻真不好说。
她认为有必要[tiao] [jiao][tiao] [jiao]。
至少不至于在感情上栽大跟头。
陆亭笈却是拧眉,很有些不屑地道:“我干嘛要讨小姑娘喜欢……”
孟砚青:“也不是说让你讨好,而是让你学得绅士一些,最好是比较优雅风趣一些,谈笑风生一些,这样子小姑娘才会喜欢你,你将来获得美好爱情的可能也更大一些。——”
她叹了声:“如果你经常冷冰冰像一块石头,对人家姑娘家爱搭不理,那你说人家怎么喜欢你?
“你看看你见到人家宁碧梧那是什么脸[se],好像人家欠了你八百块,但其实人家碧梧那不是挺可爱的吗?”
陆亭笈顿时把眉毛皱成了不可思议的形状:“母亲,你说宁碧梧可爱?就她这样的,还可爱?”
孟砚青:“不可爱吗?”
陆亭笈长叹了[kou]气,用一种很没办法的语气道:“母亲,你是没见过她顽劣的样子,五岁的时候,她把一坨泥直接糊我屁股上,我追着她要打她,结果她还恶人先告状!”
孟砚青:“哦。”
陆亭笈:“我还记得,六年级的时候,我参加乒乓球比赛,她拿着一个健力宝要让我喝,结果她把拉环一打开,直接呲我一脸,害我差点耽误了比赛!”
孟砚青:“就这点事?这点事你就记恨这么多年?”
陆亭笈气鼓鼓:“还有别的!好多呢!”
孟砚青便笑,笑得眼泪差点出来了。
陆亭笈有些委屈地扁唇:“你还笑!”
孟砚青:“算了算了不指望了,朽木不可雕,我看以后你就去相亲好了,或者让你父亲给你指婚,你就听父母安排吧!”
陆亭笈愤愤,脸红,抗议:“我还小呢,我干嘛想这些!”
孟砚青越发笑起来:“对,你还小,还是个孩子!”
陆亭笈又抗议:“我也不小了!”
孟砚青简直是笑得不行了,这儿子虽然长大了,但是[xing]情就像小狗一样嗷嗷嗷的,欺负他的感觉太好了!
这点比陆绪章强多了!
陆亭笈气呼呼的:“我今天来找你是要说正事的,结果你一直在笑话我!”
孟砚青勉强收敛了笑:“行,说正事吧,你存折的事,怎么样了?”
陆亭笈叹了声:“我找了你说的那本书,确实找不到,我估计被收起来了。”
孟砚青:“那就直接挂失好了。”
陆亭笈:“对,我已经打听过了。”
按照孟砚青的方法,确实能够取到钱,他也找了学校,设法调出来自己的一些登记信息,那上面就有关于自己父母的证明,也有户[kou]本出生证明的复印件,这些就足够了。
孟砚青听着,好奇:“你父亲这几天很忙?”
她在首都饭店最大好处就是可以随时看到国内外相关报刊,比如《参考消息》这种报纸都是半保密的,一般不能轻易订阅,但是早些年总理就下过指示,首都饭店的服务员是可以看到《参考消息》这种报纸的。
得益于这些渠道,她能及时知道当前时事,也就能大致推断陆绪章的情况。
果然,陆亭笈道:“他是挺忙的,整天不见人影。”
孟砚青笑了:“怪不得呢。”
其实以她对陆绪章的了解,儿子在他眼皮底下搞事很难,他那么[jing]明的人,怎么会察觉不了呢。
他没察觉,只能说明他很忙,没功夫搭理儿子,才让儿子有机可乘。
陆亭笈看着孟砚青的笑:“母亲,你是不是觉得这事我就办不成?”
孟砚青叹了声:“能吧,能办得成,但是要瞒过你父亲,我看不容易。”
陆亭笈便有些不服气了:“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在他眼皮底下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
孟砚青:“好,拭目以待。”
从起士林离开时,孟砚青打包了一些菜,有俄式面包,有[nai]油鸭子,把它一起放在那谭家菜的点心盒子里,拎着回去首都饭店宿舍。
回去后,把这些分给宿舍里的姑娘吃,大家都惊喜不已,问起怎么回事来,又追问孟砚青怎么不去参加今晚的舞会。
“我听说因为缺女舞伴,李明娟去了,她跳得不错,大家都夸呢。”
孟砚青:“我不太想去这种场合,去了后无非是陪着男人跳舞,这要是年轻又好看的也就罢了,万一陪着一个老头子跳,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这一说,姑娘们想想也是,能参加这种舞会的一般是有所成就的,那可不就年纪大了吗?确实没什么意思。
她们这种服务员,自然也有人想借着这个机会攀高枝,可问题是有些年纪的男人一般都结婚了,这些有地位有排面的男人又是比较注重作风问题的,就算有个什么牵扯,她们也不敢啊!
所以想来想去,除了出一把风头,确实没什么意思。
旁边冯素蕊却道:“我看秦彩娣几个都积极着呢,盼着有个陆同志那样的。”
大家一听,都道:“这世上哪有几个陆同志那样的呢,别说咱了,就是李明娟都攀不上呢!”
胡金凤嗤笑一声:“她们还真惦记着陆同志,也不撒泡[niao]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冯素蕊道:“估计是侥幸盼着,也许就有那个缘分。”
胡金凤:“得了吧,别说那天砚青给我们讲了那么多,就说陆同志那家庭背景,你们都知道吧,人家是外[jiao]世家,我听说,有一句话叫做一部陆家谱,百年中国史,说的就是他们家!听说他们家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娶媳妇得是什么样的,怎么会找一个服务员?”
大家想想也对,这种高枝显然是想都不用想的,还是踏踏实实干好自己服务员工作,以后找对象,如果能在首都饭店找一个正式编制的职工,那就是很好了,以后这辈子不用愁了。
也是今天忙了一天,大家又累又兴奋,想着以后自己可能的前途,想着今天经历的见识,这些足以让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兴奋。
况且又有这么多从未吃过的好吃的,一个宿舍五个人,边吃边喝,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聊着,聊得兴奋,说起家里父母,说起自己的梦想,也说起自己对将来的期盼。
一时之间,大家都觉得前所未有地亲近,全都喜欢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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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英会和舞会举办顺利,据说上级部门专门提出表扬,至于这其中的酱料铁钉子问题,也认为饭店人员反应及时,解决顺利。
对于首都饭店方面来说,这也算是有惊无险了,不过内部还是就此事召开了反思会议,探讨应该如何改进。
面临这种大型宴席,在原材料供应出现意外的情况下,他们怎么才能做到细致周到,排查所有问题。
于是首都饭店内部兴起了一股反思整治活动,各部门都开始提出自己的改进措施。
那天,客服部召开全体大会,王经理主持会议,并有上面彭福禄参与,王经理先对这次群英会圆满完成进行了表彰,之后也提出在这铁钉子事件中大家的表现。
最后,特意提出来孟砚青的机智:“我们做服务工作,就是要细致耐心,如果不是孟砚青同志的提醒,我们不会以这么快的速度锁定了六必居酱园的箩筐,不会这么快查明事情原委,很可能的结果就是,我们晚上的舞会就要耽误了!”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看向孟砚青。
孟砚青也没想到王经理突然来这一出,便礼貌地冲大家颔首。
这时候,彭福禄发话了,他对孟砚青提出表扬,并表示,孟砚青将会成为首都饭店外事人员的中坚力量进行培养,现在将暂时担任礼宾部的副领班职位。
副领班?
在场听到这话的人,全都翘头看过去。
要知道首都饭店的服务员都是有正式国家编制的,副领班已经算是干部身份了,各方面待遇都比普通服务员好很多,不说别的,听说分房子的时候都能优先呢!
大家惊叹不已,纷纷看过去,[jiao]头接耳的,问起这是谁。
当知道这只是一个进入首都饭店没多久的年轻服务员时,一时也是诧异。
才进来首都饭店没多久,直接从蓝褂到外事服务大领班,而且还给自己解决编制了,这也太行了吧!
李明娟听到大家议论,板着脸没吭声。
她突然觉得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就在昨晚,她在舞会上大放异彩,努力跳舞,每个人都知道她多么光彩四溢,本来这次的总结大会,她应该是那个最优秀的,最出风头的。
一切都该是这样的。
结果呢,竟然杀出来一个孟砚青,就以为一铁钉子,她就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她就一临时工,凭什么?就因为她会看钉子吗?
李明娟只觉得一切都糟糕透顶!
而就在李明娟侧前方,罗战松的脸[se]也不好看。
他坐在那里,尽量压抑着自己的烦躁。
他当然明白,事情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控制,这个孟砚青不知道是怎么半路杀出来的,竟然毁了他的好事。
他失去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一次晋级机会。
以后他还会有很多机会,但是这种失去把控的感觉让他不舒服。
罗战松微眯着眼睛,有些烦躁地伸展开修长的双腿,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透过眼角余光,他看到孟砚青身边几个姑娘正围绕着,满脸兴奋,压低声音说着什么,显然她们正为孟砚青而高兴。
冯素蕊,王招娣,陈桂珠,胡金凤,这本来都应该是对自己心服[kou]服的人。
应该芳心大动,苦苦暗恋,他只要稍微给一个笑脸,她们就愿意为自己出生入死,应该拥簇在自己身边,等着自己偶尔的一个回首。
可是现在,她们都不太搭理自己了,听到自己说的话,竟然没什么反应。
罗战松深吸了[kou]气,他想着,也许是自己大意了。
既然有了孟砚青这么一个变数,那他应该更上心一些,对那几个姑娘多花点心思,毕竟做任何工作都离不开群众基础。
*********
孟砚青直接升任副领班,成为李明娟秦彩娣等人的上级,和慧姐平起平坐了。
提升了副领班后,她可以去住三人间。
她倒是没去住这三人间,新宿舍不知道是什么[xing]格的,还得重新相处,现在虽然是八人间,但是只住了五个人,且都是自己[shu]悉的,在生活上对自己很照顾,所以她[ri]子过得其实很舒服,犯不着离开。
除了换宿舍,她还发了各种东西,[chun]秋夏几套衣服,还有围巾,甚至还发了毛巾牙刷牙膏等生活用品,以及少量的购物券。
她一下子发财了的感觉。
孟砚青很珍惜这些。
以前她是孟家大小姐时,简直是千娇百宠,要什么没有,后来嫁人了,孟家不行了,陆家也很宠她,对她好。
一切都来得太轻易,所以并没当回事,甚至觉得仿佛自己享用那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吃不上最地道的烤[ru]猪都觉得自己委屈大了,陆绪章不给自己做烧羊[rou]她都怨他懒,那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
但是现在她心境变了,靠着自己得来的一星半点,她格外珍惜和喜欢。
一时又想起叶鸣弦,其实她明白叶鸣弦为什么送自己糕点,因为他看不得一个和孟砚青长相相似的人去吃那些客人剩下的糕点。
可孟砚青却觉得,只要干净卫生的话,其实没什么,这样也挺好吃的。
这几天,她当然也感觉到周围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人羡慕得不轻,有人来说恭喜。
蓝班的丁苹如最近频繁往她们宿舍跑,她现在知道孟砚青宿舍在私底下学习,练体型学英语,她也想跟着学。
孟砚青自然不藏私,把她也吸纳了。
白班的黄莉花那天和她说话,提起自己学英语的苦恼,她也和对方认真谈了谈学习方法问题,对方感觉受益匪浅,对她感激不尽。
那天孟砚青也遇到慧姐,慧姐淡淡地瞥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道:“恭喜你,以后我们彼此照应。”
孟砚青笑道:“以后还得向慧姐多多学习。”
慧姐视线轻淡地扫过孟砚青的脸,看着那张明净漂亮的脸蛋,她心思便有些恍惚,想起来曾经那个陆家的儿媳妇,陆绪章的妻子。
陆绪章从年少时就是很沉稳很绅士的模样,好像永远是温润淡泊的,待人妥帖细致中又有着几分风流。
随便走过,都会有小姑娘芳心暗动。
她便是那些小姑娘中的一个。
她喜欢陆绪章,在每个无人的夜晚暗暗念着他的名字。
可是她也知道,陆绪章结婚了,且听说他的妻子是曾经惊艳四方的名门千金。
她心里有期盼,但也明白自己应该守住分寸,所以一直以来,暗暗藏着心思不敢有半点表露。
但她会暗暗好奇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为什么那么早就结婚了,是奉子完婚?他自己是不是也不太情愿?
一直到那天,设在首都饭店的一场宴席,她看到了陆绪章的妻子。
看得出,他那妻子隐在陆家家眷中,衣着寻常,分明是刻意低调收敛的。
但即使如此,依然有着掩不住的风华。
后来宴席散了,她在忙碌之余,知道陆绪章还没走,便特意绕过前厅过去看,结果她看到,他那妻子好像心情不好,陆绪章便去哄。
那一幕是让人心痛的,她甚至后悔看到。
往[ri]待人总是和善妥帖却又略显疏淡的陆绪章,竟然温声细语地逗着,伏低做小地哄着,把姿态放得那么低,低到了完全不像那个陆绪章。
偏偏即使这样,他那妻子还不高兴,冲他撒娇任[xing],好像还伸手打他,小[xing]得很。
他竟浑不在意,依然对他妻子温言软语,又突然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朵玫瑰来。
那玫瑰娇艳动人,他妻子乍看到自然喜欢,竟以为是真的,低首去嗅,发现是萝卜雕刻出的假花。
陆绪章这才和妻子说起,前些天某国大使夫人来访,就拿了这玫瑰花做胸花,为此还上了报纸,他今天过来,特意让名厨雕刻的。
他妻子捏着那玫瑰,低头打量了好一番,才轻笑出声。
平心而论,她笑起来很好听,尾音微上撩,便是女人听了心里都发[su]。
陆绪章低头俯首,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两个人便看着浓情蜜意的样子。
之后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离开,那背影几乎可以入画了。
当时的慧姐站在那里,呆了很久。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这个世上真有这样的男子吗?
有,那就是陆绪章。
那于她而言,就是天上皎皎明月,可望而不可及。
可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却早早踏入婚姻之中,有一个鹣鲽情深的妻子。
慧姐回忆着过去,轻轻攥紧了拳头,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其实当她第一次看到孟砚青,看到她那张和陆绪章妻子如此相似的脸时,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压抑下那喷薄而出的激烈情绪。
这让慧姐甚至有一种错觉,那个早已经消失了十年的女人,她又回来了。
这个女人犹如[chun][ri]萌发的[cao],生机勃勃,她压都压不住,一切都无法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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