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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第 74 章 出来


非寂正劈柴,突然若有所觉地回头,看到流景后眸[se]和缓了些:“你醒……”

  视线落在她赤着的脚上,当即大跨步走来,抱起人就往屋里走,“怎么不穿鞋。”

  “听到外面有响动,就出来看看,”流景扫了他一眼,“谁知道是你啊。”

  非寂将她放到床上,掏出一方手帕仔细帮她擦脚。流景瑟缩一下,又被他捉了回去,只好由他去了。

  屋里是泥地,虽然昨天清扫过,但依然尘土很大,流景走这一圈,脚上已经灰扑扑的,非寂垂着眼眸一寸一寸仔细地擦,仿佛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但这一点也不稀疏平常好吗!

  虽然在幽冥宫的那几个月,几乎什么荒唐事都做过了,情至浓时她也没少折腾他,可也没有哪次像今[ri]这般过。流景看着他垂下的眼睫,脸上突然蒸腾热意,非寂若有所觉地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门,屋里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奇怪黏稠。

  流景睫毛颤了颤,短短刹那便错开了视线,故作无事地打量屋子:“你收拾得真干净。”

  非寂眼底的光淡了些,低头应了一声。

  “不愧是师父钦点的甲等。”流景故意打趣。

  非寂扯起淡淡的笑:“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

  “能完成分内之事,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然你以为我那最后一名的成绩哪来的,还不是偷偷用清洁咒收拾房间门被师父抓到了,”流景想起在蓬莱岛上的时光,便浑身透着愉快,“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偷用了灵力,只是没我多而已,只有你一个人,老老实实听师父的,也难怪师父最喜欢你。”

  非寂一顿,[yu]言又止。

  “擦完了吧。”流景见他还捧着自己的脚,忍不住问一句。

  非寂回神:“擦完了。”

  流景立刻将脚缩回床上,动作太快,显得有些防备人家,于是又刻意没话找话:“不好意思啊,把你手帕弄脏了。”

  非寂看一眼染了灰的手帕:“没事。”

  “别没事呀,你先扔了吧,等我回天界之后,叫人给你送上几箱新的。”流景笑道。

  非寂脸上浅淡的笑意如[chao]水一般褪去,他定定与流景对视片刻,突然淡淡开[kou]:“不用。”

  说罢,便做饭去了。

  ……怎么又生气了?流景不明所以,半天才想起那手帕有点眼[shu]。

  早饭还是红薯,非寂端过来时,流景还在想该怎么打破僵局,结果他一脸平静地叫她过来吃饭。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流景有些迟疑,但见他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便松了[kou]气。

  两人简单用过早饭,流景主动挽起袖子要洗碗,却被非寂拦住:“你会吗?”

  “我给你做了那么久的婢女,怎么可能连个碗都不会洗。”流景绕开他。

  非寂闻言不再阻拦,任由她端着碗出门了。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干脆利落的碎碗声。

  非寂一脸淡定看着门[kou],流景果然鬼鬼祟祟过来了。她显然没想到非寂正等着,四目相对的瞬间门,尴尬地站直了身子。

  “你给我做了那么久的婢女,有洗过碗吗?”非寂慢悠悠地问。

  流景假装没听见:“那什么……外面的碎碗你清理一下,我去附近逛逛,[shu]悉一下环境。”

  说罢,就赶紧跑了,留非寂自己处理烂摊子。

  今[ri][yin]天,天空暗沉,有种风雨[yu]来的感觉。流景四下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出了村落,看到了初来时在路边留下的记号。

  从东湖之境出来到现在,已经记不清多少[ri]了,狸奴他们若是安然无恙,怎会一直到现在都没找来?流景一边思索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等回过神时,已经到了一处土坡上。

  土坡地势较高,站在上面能将整个村庄尽收眼底,再往远处看,还能看到大片大片的荒废农田。似乎要下雨了,农田逐渐被雾气覆盖,灰蒙蒙的仿佛隔了一层,流景莫名想到东湖之境的[yin]气,不由得啧了一声:“晦气。”

  逛了一大圈,等回去的时候已经晌午了,流景想着也不好空手而归,于是转悠一圈,摘了两朵花。

  “饭在锅里。”非寂见她回来了,便提醒道。

  流景看一眼他手里的抹布:“你干嘛呢?”

  “擦桌子,”非寂提起这个就满脸不快,“凡人的房子怎么这么容易脏,早上刚擦过,现在又有灰尘。”

  流景默默把花放到窗沿上。

  “给我的?”非寂突然问。

  流景轻咳一声:“也不是……”

  “谢谢。”非寂朝她伸手。

  流景只好递过去:“是不想显得自己什么都没做,才特意摘了花。”

  “摘得很好。”非寂找来一只干净的碗,加了水后把两朵小野花放在里头。

  流景唇角无声扬起,等他重新看过来时站直了身体:“吃饭吧。”

  “嗯。”

  午饭自然还是红薯。

  非寂慢吞吞地吃着,时不时抬眸看流景一眼,等一顿饭快吃完时,才忍不住问:“你上午都去了什么地方?”

  “就是出去走了走,也没做什么。”流景回答。

  非寂垂下眼眸,筷子无意识戳着没吃完的红薯,流景意识到他情绪不对,犹豫一下问:“怎么了?”

  非寂轻抿薄唇,许久才反问:“你是不是躲着我?”

  流景失笑:“何出此言。”

  “什么都没做,却出去了一上午,难道不是为了躲着我?”非寂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妄图看穿她的真实想法。

  “想多了,我干嘛要躲着你,”流景斜了他一眼,“但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感觉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非寂问。

  流景摊手:“一上午的时间门,说没就没了,难道还不奇怪?”

  她一本正经,不像撒谎。非寂虽然被她这副样子骗过很多次,但此刻心情还是渐渐好了起来。

  “嗯,确实有点奇怪,”他顺着她的话继续聊,不想错过难得的平静,“你出去这一趟,可有什么收获?”

  “有啊,我去村外土坡上眺望一圈,发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荒地,没有第二个有人烟的去处,而村子里也没马车之类的东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流景抱臂。

  非寂沉吟:“意味着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流景捧脸:“差不多吧,不过想走的话也可以,只是不知道多久才脱困,万一比我们之前走的路还长……”

  非寂端碗起身:“继续困着吧,等狸奴他们来找。”

  流景也是这么想的,笑眯眯点了点头。

  两人达成一致,下午又去村子里搜刮一圈,找到两身新的换洗衣裳和一堆土豆红薯。

  天气越来越冷,一场大雪过后,两人索[xing]不出门了,每天除了院子里劈劈柴,就是研究土豆和红薯怎么做好吃,[ri]子过得意外简单舒服——

  如果菜单能更丰富一些就好了。

  接连吃了五六[ri]的红薯土豆后,流景彻底丧失了吃饭的兴趣,非寂见她神[se]恹恹,提出要去附近打猎。

  “附近除了农田,就只有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哪有猎物可打。”流景提不起兴趣。

  非寂:“能找一些野果也是好的。”

  流景顿了顿,生出一分兴趣。

  “去吗?”非寂朝她伸手。

  流景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半晌才懒洋洋握住:“我以为你会自己去。”毕竟打猎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件危险事。

  “整[ri]待着不动也不好,出去走走吧,”非寂摸摸她的肚子,“你别做危险的事就好。”

  流景扬了扬唇角:“有你在身边,她倒是乖得很,都这么久了也没见闹腾。”

  说罢,她蹙了蹙眉,隐约感觉哪里不对。

  非寂没有多想,闻言眼底流露出一分暖意:“她喜欢我。”

  流景顿了顿,笑了:“嗯,喜欢你。”

  非寂眉眼间门压抑的笑意彻底释放,轻松愉快的样子像个半大少年。

  流景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感慨:“有点想念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帝君大人。”

  非寂笑意一收,扶着她往外走:“我何时发脾气了?”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流景无语,“我在幽冥宫那段时[ri],你哪天没发脾气?还随时把我关进暗牢,动不动就扬言要关我一万年,哦对了,你还拿我当挡箭牌,害得我还没见过尘忧就被记恨,还有很多……”

  “这种小山没有大猎物,但兔子之类的应该不少,抓到之后烤着吃吧。”非寂强行转移话题。

  流景果然上当,咽了下[kou]水点头:“爆炒的味道应该也不差,可惜家里除了盐巴,没别的大料可用。”

  “我想想办法。”非寂接话。

  流景答应一声,走路的速度都快了起来。

  小山就在村子外,流景先前站过的土坡就是山的一部分。两人重新来到土坡时,流景仿佛已经闻到了烤兔子的香味。

  “上山吧。”流景说着就要往上走。

  非寂一把将她拉住,流景不解回头,便对上了他[yu]言又止的眼神。

  “怎么了?”她问。

  非寂犹豫许久,才慢吞吞说一句:“以前是以前,我不会再朝你发脾气。”

  说罢,他便先一步上山了。

  流景表情微妙地看着他刻意挺直的背影,以及过于红彤彤的耳朵,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早知道自己用情丝给他续命的事可以让他这么乖顺,她就该在进幽冥宫第一天告诉他,也省了后面这么多麻烦事。

  “你笑什么。”非寂走到一半终究是不放心,于是重新折回来扶她。

  流景:“你不会想知道的。”

  与她相处颇有经验的非寂果断闭嘴。

  小山的路还算平顺,两人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山顶,非寂将流景扶坐在一块石头上,再叮嘱她别乱动别乱跑,自己则拿着一把自制的弓箭离开了。

  流景哪里是能老实待着的人,等他一走就起来了,游魂一样四处溜达。

  清晨的山上空气还很[chao]湿,地上积攒的落叶一踩便是一汪水,流景尽可能挑硬地走,却还是很快被浸湿了鞋袜。她慢吞吞地走着,很快出现在一处断崖上。

  说是断崖,下面不过离地两米,[rou]眼可见铺满了厚厚的落叶,瞧着十分寒酸。一阵风吹过,感觉有点冷了,流景看一眼自己湿透的鞋袜,突然后悔没听非寂的话。

  她叹了声气,算一下时间门也不早了,正准备回去坐着等非寂,突然瞥见远处灰蒙蒙的晨雾,她瞬间门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盯着晨雾看。

  “流景!阳羲!阳羲!”

  身后隐约传来非寂焦急的喊声,流景连忙高喊:“我在这儿!”

  话音未落,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朝后仰去。非寂跑过来时,就看到她摔下山崖的一幕,一双眼睛瞬间门红透:“流景!”

  流景摔进厚厚的落叶里,还没来得有所反应,非寂已经跳了下来。

  “有没有受伤?哪里疼?手还能动吗?”他声音轻颤,想碰她又不敢碰,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她伤上加伤。

  流景眉头轻蹙,垂眸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流景,流景?”非寂不断唤她的名字。

  流景回过神来:“啊……我没事。”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没事!”非寂呼吸急促,眼角越来越红。

  流景见他是真被吓到了,连忙站起来转个圈:“你看,真的没事。”

  非寂死死盯着她,确定她没有大碍后才突然爆发:“为什么不老实待着!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才能知道轻重!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没有灵力,一旦出事就是一尸两命,你知不知道……”

  剩下的话已经不敢再说。

  流景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伸手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我没事,我好好的,你别怕,别怕……”

  非寂呼吸渐渐平复,突然将她抱紧,流景继续安抚,直到他彻底平静下来松开她。

  “刚才还说想念你发脾气的样子,没想到这就看到了。”流景试图用玩笑缓和气氛。

  可惜失败了,非寂沉郁地看她一眼,一句话都不说。

  “去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吗?”流景继续转移话题。

  “抓了两只兔子。”非寂这次倒是回答了。

  流景眼睛一亮:“兔子呢?”

  “跳下来的时候扔了,现在应该已经跑了。”非寂说。

  流景:“……”

  “继续吃红薯吧,你还是更适合吃红薯。”非寂面[se]沉沉,抱起她往家里走。

  流景哪里敢说话。

  出来一上午,半点收获都没有,还把非寂彻底得罪了。流景心里叹息一声,觉得有点得不偿失……不过也并非半点收获都没有,她低头看一眼安静的肚子,又一次陷入沉思。

  一进家门,非寂便开始剥她的衣裳,流景吓一跳,连忙制止:“你干什么?”

  “你想继续穿湿衣服?”非寂反问。

  流景讪讪:“我自己来。”

  非寂却只当没听到,下五除二把她衣裳扒干净,又拿了一套新的来。

  “我自己穿。”流景赶紧接过来。

  非寂确定了她身上没有伤[kou],这一次便没有拒绝,而是转身出去了。不多会儿,外头便传来了劈柴声。

  劈柴声一阵大过一阵,始终没有停歇的意思,流景坐在屋里听着,有种每一斧头都劈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得多生气,才能用这种方式泄愤。流景摸摸鼻子,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她默默走到门[kou],看着他沉寂的眉眼,和顺着下颌滴落的汗水,纠结半晌正要开[kou],下一瞬斧头突然脱了木柄,非寂躲闪不及,只能任由斧头和手背擦过。

  流景脸[se]一变,大步流星冲了过去:“你没事吧?”

  “没事。”非寂将手背到身后。

  流景气恼:“我都看见划伤了,怎么可能没事!”

  “真的没事。”这回轮到非寂来安慰她了。

  流景不上当:“把手伸过来。”

  “我真的没事,”非寂强调,“方才斧头只是离得很近,但没伤到我。”

  流景深吸一[kou]气,直接强行将他的手扯过来,非寂怕伤到她不敢用力,只能任由她把手拉过去。

  手背上,光滑一片,半点痕迹都没有。流景终于放下心来,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没受伤还躲什么?”

  非寂眼眸微动,不动声[se]地挣脱她的手:“就是想逗逗你。”

  流景一顿,蹙眉看向他,非寂眼眸平静,似有深海潜藏。

  许久,流景缓缓说了句:“今天不想吃红薯。”

  “你想吃什么?”

  “吃桃子吧。”流景提议。

  非寂笑了:“这里哪来的桃子?”

  “去地窖里找,凡人总喜欢在地窖里放这种东西,一般都埋在墙角的土堆下,可以保存许久。”流景解释。

  非寂颔首,便和她一起去了地窖。

  片刻之后,非寂拿着两个新鲜的桃子从地窖出来了。

  流景盯着桃子看了许久,突然苦笑一声:“这么蠢的幻境,你我为何一直没有发现破绽?”

  非寂也无言以对,半晌才说了一句:“确实大意。”

  若非他明明被斧头劈到了手,却半点伤[kou]都没有,他或许还没有发现。

  见流景一脸淡定,非寂恍然:“你何时发现的?”

  “更早之前,可惜先前撕碎噩梦之幻的感觉太过真实,便从未往这方面想过。”现实里的舍迦人,面临生死抉择时可不会被他们言两语就劝走,即便能劝走,舟明那家伙也该拿着长生离开,而不是放在她身上。

  从一开始就透着不对劲,可惜她放松了警惕,竟然一直到今天才发现。流景叹了声气:“要不是今天我从山崖上掉下去还毫发无损,我估计还要被蒙蔽上一段时间门……没有灵力相护,还身怀六甲,掉下去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你还知道。”非寂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沉下脸。

  流景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其实没掉下去之前,我就隐约有了还在幻境中的念头,出来这么久几次死里逃生,小家伙竟然一动不动,跟我爬六年山时没有什么区别,显然是不对劲。”

  “所以她并非因为喜欢我。”非寂的思绪却拐到了别处,[rou]眼可见的失落。

  流景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只在意这个,一时间门无奈又好笑:“喜欢,喜欢死了,不然也不会一靠近你就闹腾。”

  “什么时候?”非寂打起[jing]神。

  流景睨了他一眼:“就是我靠近山顶时,她或许觉察到了你的气息,一直在腹中闹个不停,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束手就擒?”

  “所以她是向着我的。”非寂唇角翘起,十分好哄。

  流景都快拿他没办法了,只能强行聊回正事:“现在想想,你我这一路虽然坎坷,可运气却不算差,从东湖之境山顶坠落时就该丧命,却活了下来,后来没食没水走了这么久的路,竟然也活了下来,来了这破落村庄,本该饿死在这里,又或者被[ri]复一[ri]的无聊[bi]疯,可现在又找到了……桃?”

  说到最后,流景都气笑了。

  非寂:“与其说是运气,不如说是我们道心坚韧,从未动摇。”

  幻境本身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的,这一路但凡有一刻心[xing]不坚,都可能被绝望吞噬,从而真的死在这里。

  至于所谓的运气,不过是他们太过笃定,从而一次次骗过幻境,让幻境觉得只有按照他们所言行事,方能继续哄骗他们,所以才会从高处坠落也毫发无损,在濒死之际打开装有食物的乾坤袋,所以才会在荒无人烟的废弃村落里找到吃食。

  “起初那些破绽太小,且就不提了,如今你说山上有兔子,便打到了兔子,说地窖有桃子,就找到了桃子,说没受伤还真就没受伤,”流景挑眉,“我们说什么它便信什么,说明这幻境拿我们越来越没办法,那我若说自己灵力恢复……”

  她话还没说完,非寂周身已经炸起充盈的灵力。

  “太心急了。”流景笑了一声,也跟着闭上眼睛凝神静气。

  起初只是一小股力量,接着力量逐渐扩大,充斥四肢百骸,久违的力量回归,流景和非寂同时睁开眼睛——

  “破。”

  “破!”

  一刹那周围景象化去,东湖之境山顶的乱石与山林再次将他们环绕。

  流景扫了眼手里握的长生[cao],抬眸看向非寂。

  “回来了。”他缓缓开[k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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