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诶,好!”

  老太太看着不到六十岁的年纪,可能是太过[cao]劳的缘故,头发斑白,满脸皱纹,穿着花哨地老年短袖,七分裤,黑[se]的老款凉鞋。

  她的右腿有点问题,走路的时候一跛一跛的。

  连庆[nai][nai]家离冯永望家有一段距离,半路有个十字路[kou],不少人在树荫下搓麻将、下象棋。

  等他们走远了,身后传来小声议论。

  “啧,连庆家的又找人看事去了,这次竟然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听说是兴国的儿子冯永望想给他爷爷迁坟,在网上特意找来的大师,算命可准了。”

  “啧,我咋觉得玄乎呢,这两人长得跟电视明星似的,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能有那么大本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没在现场,不过你可以去问问冯老七,他昨天让这俩小师傅给算了一卦。”

  “我才懒得去,也没那闲钱算命,人有什么命都是有定数的,算了又能怎么样,还不如多搓一局麻将,赢几块钱实在,快快快,该谁出牌了?”

  “再说了,算命算的准,也不一定能治好连庆家的那个小孙子,医生都说了,他那是摔坏脑子了,之前叫魂叫那么多次,也没见好,难道这次就能给叫好了?”

  “要我说啊,还不如再生一个,这个都傻的不行了,连床都不能下,吃饭全靠别人喂,直接在床上拉屎撒[niao],还不够作践人呢。”

  “他们倒是想,儿媳妇都跑了,跟谁生去。”

  “嗐,谁让他们当初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估计老天爷看不过去了。”

  “说起来杨莲跑哪去了,你们听说了没?”

  “你知道?”

  “稍微听到了一点风声,说是跑去了T省,重新找了个对象,都准备领证结婚了。”

  就在街里人凑在一起闲聊八卦地空档,连庆[nai][nai]已经带着禾晔、牧夕璟到了家里。

  一进院子,禾晔就看到了晾衣绳上搭满了洗好的衣服、被子。

  连庆[nai][nai]解释:“我孙子连庆自从傻了之后,大小便失禁,动不动就拉在床上,给他穿上纸[niao]裤,稍不注意他就给扯烂了,故意往床上[niao],喂他吃的也往床上吐,简直像是个讨债鬼。”

  禾晔没接她的抱怨,跟着往正屋走。

  然而,对方刚一打开房门,一股难闻的腥臭气就传了出来。

  牧夕璟的脚步倏然顿住,伸手拉住禾晔。

  连庆[nai][nai]看到他的动作,解释道:“不好意思,因为我孙子天天拉床上,房间里的味道有点重,你们别介意……”

  牧夕璟直接打断她:“介意。”

  连庆[nai][nai]噎住。

  牧夕璟说道:“你还是将孙子抱出来吧,我们在外面看。”

  连庆[nai][nai]为难道:“我孙子有点重,不太好搬弄。”

  牧夕璟态度坚决:“你找人想办法。”

  连庆[nai][nai]看向禾晔:“大师…

  …”

  禾晔竟也说道:“让家里人抬出来吧。”

  连庆[nai][nai]有点生气,但想到自己现在是托人办事,只能强忍下火气,掏出手机给儿子打去电话。

  电话挂断,连庆[nai][nai]对两人道:“那麻烦大师等一等,我儿子一会儿就回来。”

  牧夕璟轻嗯了声,带着禾晔去院子里的树荫下纳凉。

  这会儿正值中午,也是气温最热的时候,树上叫个不停地蝉鸣更是扰的人心烦意乱。

  牧夕璟见老太太进了屋里,才低声解释:“我不喜欢她。”

  禾晔觑他一眼,问:“原因?”

  牧夕璟:“不清楚,可能是她面相太凶了吧。”

  因为年龄大的缘故,老太太的眼皮下垂,眼睛变成了三角眼,两腮下垂,颧骨高耸,再加上眼神锋利,一脸的刻薄相。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身上有孽债,害死过人命。

  只是后面这些,牧夕璟不能对禾晔说。

  反倒是禾晔告诉他:“这老太太身上有命债,怨气缠身,再加上相由心生,所以你才会觉得她面相凶。”

  牧夕璟佯装惊愕:“害死过人命!”

  禾晔抬起食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牧夕璟重新压低声音:“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过来帮她?”

  禾晔语气清冷:“我不是在帮她。”

  而是来看看缠着她孙子的小鬼。

  普通人根本经不住被鬼纠缠,不出几年,小孩就会意外丧命。

  小鬼一旦害了人命,就别想再投胎了。

  如果是一只还未害过人的小鬼,禾晔就顺手救下,若是害过人命,那便让他们继续地互相纠缠。

  他们在院子里等了十几分钟,禾晔的额角都冒出了热汗,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终于从外面回来,见到树荫下的禾晔、牧夕璟楞了下神,随后快步进了屋里。

  正屋的门没关严,隐约传出男人的[jiao]谈声。

  孩子的爷爷是个大嗓门,明知院子里有人,说话一点也没收敛。

  “院子里站着的两个年轻人就是你说的大师?”

  “那么年轻能干啥?”

  “本事不大,毛病还不少嘞,我孙儿拉个屎怎么了,假干净。”

  “你竟瞎折腾,就不能听人说一句,这两人你又不认识……”

  “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吵,去把轮椅给推过来。”

  “哎呦,我的大孙子竟然这么重,爷爷都抬不动你了,都怪你[nai][nai],天天也不知道喂你吃什么东西,瞧瞧现在都胖成啥样儿了。”

  “轮椅跑了,快扶着点啊,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

  牧夕璟嗤笑:“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禾晔神情淡淡,没有应声。

  过了几分钟,主屋门被推开,三个人推着轮椅出来。

  禾晔一向镇定,可在看到轮椅上的孩子后,也不由露出诧异神

  情。

  这哪里是个孩子,

  简直是一大摊白花花地肥[rou]。

  这孩子少说得一百八十多斤,

  脸上的[rou]把五官挤在一起,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嘴巴微张着,上身没有穿衣服,下身搭着一条薄毯子,看不到他的腿是什么样子,但两条胳膊一节一节的,犹如刮了皮的莲藕。

  三人齐力将轮椅推到了树荫下,连庆[nai][nai]生怕热着她的宝贝孙子,赶紧拿出一把蒲扇给小孩扇风。

  牧夕璟忍不住吐槽:“你们家孩子是吃……”

  禾晔猜出他要说什么,抬手阻拦。

  话虽没说完,但对面三人的脸[se]还是变得难看。

  连庆[nai][nai]立刻维护道:“我孙子原本没这么胖,这是近几个月一直躺在床上才胖起来的。”

  禾晔不想跟她纠缠小孩是怎么吃胖的,转移话题道:“家里有黑伞吗?”

  连庆[nai][nai]摇头:“没有。”

  禾晔道:“去买一把。”

  旁边的老头听不下去了,气愤道:“你这小伙子说话好不客气。”

  “你一句把人搬出来,让我们好一番折腾,现在连怎么回事都还没说一句,又要我们去买伞,是不是拿我们老头、老太太寻开心呢?”

  牧夕璟掀起眼皮,凌厉地目光看向他,正想回怼一句,就听见禾晔语气平和道:“你孙子被小鬼附身了,没有黑伞我没办法把鬼魂引出来。”

  “什……什么?”老头震惊道:“你有办法给它引出来?”

  禾晔没回他,再次重复:“去买一把黑伞。”

  老头一听大孙子被鬼缠上了,火气立即消了几分,想着一把黑伞也用不了多少钱,便让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儿子去买了。

  牧夕璟顺势叮嘱一句:“买质量最好的,不然小鬼看不上,会不舍得从你儿子身体里出来。”

  老头听见后,赶忙追补一句:“听见了没,买最好的!”

  儿子应声离去。

  禾晔看了眼手机时间,中午一点二十分,阳极生[yin],倒是撞鬼好时候。

  他对老头、老太说道:“你们不是想见鬼嘛,去厨房端半碗生米饭过来。”

  趁着老太太去端米饭的功夫,禾晔打开背包拿出一个细长的香盒,从香盒中[chou]出三根香,将剩下的香盒[jiao]给牧夕璟暂时保管。

  “生米饭来了。”老太太出声提醒。

  禾晔:“让你孙子双手捧着。”

  他孙子现在处于痴傻状态,嘴里留着[kou]水,因为过度肥胖,喘息声很重,老头老太跟他说话,他也只会嘿嘿傻笑。

  两个人好一番折腾,才让小孩勉强抱住生米碗。

  禾晔将香点燃,[cha]入生米中,温声商量道:“要聊聊吗?”

  小孩一直傻呆呆地眼神突然有了焦点,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香火,嘴边的哈喇子流到了他自己白嫩的肚皮上。

  紧接着那三根香就像是火捻子似的,迅速往下燃烧。

  一分钟不到的功夫,香火全部燃尽,只留下一节木棍[cha]在生米碗中。

  老头、老太两人被这一幕景象给吓得说不出话来,指着生米碗,结巴着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禾晔没理会他们的话,给牧夕璟又要了三根香,重新点燃,继续商量道:“你这么缠着他,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先出来,有什么问题,我尽力帮你解决,行吗?”

  依旧没有得到答复,这小孩眼中仿佛只有香火,一直盯着香火留[kou]水。

  眼看着刚点燃的香火,再次以[rou]眼可见地速度燃烧殆尽。

  这下老头、老太彻底站不住了,也顾不得轮椅上的宝贝孙子,瞬间往后撤出几米远,明明站在炎炎烈[ri]底下,却感觉脊背发寒,手脚冰凉,满脸皱纹地脸上浮起了几分畏惧。

  再一次,禾晔却不再供香,而是将一张黄符放进了生米碗中。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的道理。”他的声音比刚刚冷了几分:“再给你最后一次谈和的机会。”

  哗啦——

  痴痴呆呆的男生突然有了力气,用力地将手里的生米碗掀翻在地,声音尖锐刺耳:“小伙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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