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

叶蝉已经开始讲佛法。

他周身佛光蔓延，无数道梵文自口中似灿烂星河。

密密麻麻的佛经瞬息将流沙河附近笼罩出一层单独的小圈。

太白，八戒，悟空，沙悟净都被环绕在这道佛圈之中。

一时恍若周围环境都与外界隔离。

层层金色光华蔓延而下，叶蝉整个人看上去都好似亦正亦邪。

一半是耀眼平和，令人望而生畏的佛光。

一半是红色黑色的血腥煞气似龙蛇盘绕，不断发出嗡鸣。

叶蝉口中所脱出的无尽梵文，佛法，都化作了这两道能量。

佛光愈发的耀眼明亮。

而盘绕在叶蝉周身的血腥煞气亦是不断膨胀凝聚。

那股气焰腾腾燃烧，只一眼，便令人心神大震。

嘶吼与杀戮。

佛光与重生。

……

太白心中领会，看到眼前的一切，竟是瞪大双目不敢置信。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叶蝉，而后瞳孔慢慢皱缩，逐渐生出无尽的恐惧。

仿若是灵魂要被坠入无底深渊，忍受无边炼狱不死不休的折磨。

另一边，则是救赎。

只是救赎看似近却仿佛隔着万重山一般遥远。

片刻之后，太白脖子上青筋爬起，形如蠕虫攀岩至脸上。

太白整张脸都憋的通红，好似与内心的一股力量在作抗争。

他心神极度不稳，双瞳渐渐充血。

“噗！”

一口鲜血喷出。

太白身形踉跄，直接从那片虚云跌落下来。

他双目骇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叶蝉，口中张合似乎要说什么。

而一旁的沙悟净，此刻完全是紧锁眉头，十分抵触的样子。

片刻后便开始浑身战栗，眉心处居然有阵阵黑气溢出。

“渡化……渡化……”

“杀……杀……”

“佛要渡人，亦要自渡！”

“死即是生，生即是死！”

“……”

沙悟净仍旧念念有词，只是神情看上去万分痛苦。

最终，双瞳猛的被一片黑气覆盖，化作一双漆黑的双目。

“噗！”

沙悟净当即喷出一口黑血，躺在地上连连抽搐起来。

太白看着眼前一切，自是感到无比骇然。

这叶蝉当真是魔僧啊！！

居然简单的几句佛法，就让他这早已位列仙班的太白心神俱裂，喷出鲜血。

沙悟净更是如此。

再看孙悟空与猪八戒，却是安然无恙的坚持了下来。

只不过这二人脸上的表情也不好受。

于此同时。

正在九天之上观望的五方揭谛，六丁六甲他们早就生出好奇。

他们虽无法听到叶蝉说了什么，但却能看见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

“叶蝉究竟说了什么？”

“论佛法，居然将太白给说吐血了？”

“太恐怖了！！”

“当真如此诡异不成？”

“还从未听过这种事！”

“动动嘴皮子，沙悟净就当场抽搐起来……”

“嘶！！！”

“……”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是庆幸刚才并没有去听叶蝉说的什么。

直到这次论法接连持续了七日。

叶蝉总算是缓缓睁开眼。

他周身佛光，乃至那膨胀凝聚到血腥煞气尽数归入体内。

只是，叶蝉刚一睁眼，就一脸诧异。

在他面前的场景，可谓是惨不忍睹。

太白嘴角溢出血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沙悟净双眼无神，全身抽搐，眉心不断冒着黑气。

猪八戒更是脸色惨白，消瘦了足足十斤的样子。

孙悟空稍微好一点儿，但神色也略显疲惫。

“你们这是怎么了？？”

叶蝉一脸不解。

他这个连续讲了七天的人都没怎么样。

这帮人怎么吐血的吐血，倒地的倒地了？？

尤其是太白和沙悟净，简直太夸张了。

片刻后，太白好像找回了一些力气。

他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艰难开口道：“叶蝉，你……你当真不愧为魔僧……你方才所说的佛法，简直是逆天而行，不尊佛道。”

“是骇人听闻！”

“是要以天道处之！”

太白金星稍微有些激动。

这导致他元神更加虚弱。

“？？？”

“太白，你说什么呢？”

“这便是我心中的佛，你若是有意见，不听便是了。”

叶蝉摆摆手，随性道。

太白金星却是脸色极差，重重的摇头叹息。

他早就不想听了，无奈的是，叶蝉没停下，他动不了啊！！！

恐怖！！

大恐怖！！

“既然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虚弱的说完后，太白立刻化作一道光遁。

这逃跑的速度好似是有恐怖大能在身后威胁一般。

“？？？”

叶蝉更是一脸懵。

这太白，怎么一副怂样？？

怕什么呢？？

再看沙悟净，叶蝉更是皱了皱眉。

“悟空，八戒，你们将沙悟净给弄醒。”

“如此魁梧的大高个，怎么像个鹌鹑似的。”

孙悟空得令，从耳朵中变出金箍棒就是一棍子下去。

“嘭！”

一声闷响。

沙悟净总算是恢复了一丝神志。

他再度看向叶蝉，而后眼神中只有被驯服后的忠诚。

“师父。”

叶蝉还算满意的点点头。

“嗯，方才为师所教授的佛法，你们可都有感悟？”

孙悟空依旧是一张高深且冰冷的脸：“师父，弟子心中有感。”

“万物一切皆为空，需得以真心破了妄心，方能见到世间真正的真相。”

“弟子虽然还没有实力看到真正的真相，但却已一知半解。”

叶蝉十分满意，面带微笑：“嗯，不愧是为师的大弟子。”

猪八戒见状，嘿嘿一笑：“师父，弟子方才感悟到的与大师兄一样。”

叶蝉点点头：“如此甚好，悟净，你呢？”

沙悟净眼神中方才恢复了一点清明，但更多的还是震撼与迷茫。

“弟子……弟子只觉元神混沌，似有两股力量在争斗。”

“并未能理会。”

叶蝉倒也没有责怪：“无妨，你慢慢来，不急。”

“我们继续西行吧。”

叶蝉再度进了马车。

经过连续七日的讲佛，他的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这种饿并非是真正肉躯的饥饿，而是来自于灵魂。

他的灵魂深处好似觉醒了某种力量，却只是抽丝剥茧的一点点。

这零星的一点，让他感到无比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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