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爸一脚踹到辛诺肚子上，往她身上吐了口唾沫，指着她破口大骂：“别叫爸，我不是你爸。你说你在外上学，我信以为真，整天在左邻右舍面前，吹嘘你将来大有出息。没想到，你在外厚着脸皮傍大款，丢自己的人，还丢我的人！”

站在辛爸旁边的辛母，一屁股坐到地上，拍打着双腿，嗷呜一声嚎出哭丧调：“老天爷啊！我本本分分的一个人，怎就生出这么个没脸没皮的女儿啊！她说的那些话，她有脸说，我都没脸听啊！丢死人啊！左邻右舍都听见了啊！”

直到这时，辛诺方才瞧见，酒店外边的广场上，围着好多人。

每个人她都认识，是跟她爸妈同住一条街的左邻右舍。

挂在外墙上的液晶大屏，正在现场直播宴会大厅里的一幕幕。

可想而知，她方才的表现，这些人亲眼见证。

意识到这点，辛诺眼前一黑，差点晕厥。

液晶大屏一跳，播放出辛诺在顾砚辞面前拉礼服的动态图。

反复播放，无休无止。

人群哗然，大摇其头。

“之前在网上看见她上赶着当三的传闻，我还不信，今天亲眼见到，我信了！”

“替她爸她妈脸红，她要是我闺女，我反直接把她摁进水坑溺死，省得她满世界丢人。”

“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放着正经人不当，非要当三？”

一声声鄙夷传入耳中，辛爸暴跳如雷。

他拽住辛诺脑袋后边的长头发，拖着她往前走，边走边骂：“别在城里待，跟我回家。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哪也不许去，省得你在外丢人。”

“爸啊！”辛诺啜泣着悲鸣，“别人骂我也就罢了，怎么你也骂我！我是你闺女啊，你该理解我，不该骂我啊！”

见她执迷不悟，辛爸险些背过气，“我不骂你？难道要夸你？看看你那副样子，骂你打你都是轻的。你王伯伯说的没错，正经的，该把你摁进水坑里溺死。”

那位王伯伯接口：“杀人犯法，要我说，你把她许配给三天两头进局子的徐二毛，他们一个饥渴难耐，三天两头找鸡，一个上赶着献身。多般配哪，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楼上·宴会大厅：

林浅从手机里，看到辛诺下楼后的遭遇。

辛爸拖着辛诺走出拍摄区域，左邻右舍悉数走远，广场上一派平静，仿佛是无事发生。

“好了！”顾砚辞在她身后，不疾不徐地说：“她下线领盒饭了，从此之后，你再也见不到她。”

林浅抬眸，盯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夜景，问道：“她爸她妈，还有那些人，都是你叫来的？”

顾砚辞坦率承认：“是，我知道她要来，预料到她会有一番精彩表现，所以提前将他们叫过来。”

林浅静默，好几分钟不言不语。

她一语不发，顾砚辞背脊发麻。

他拥着林浅，走向大厅之外的露台，轻声安慰她：“别担心，她说的那些你蹲过监狱的话，掀不起风浪，谣言成不了真，别人也不敢因此非议你。”

安慰无效，林浅自有清醒认知。

今晚在场之人众多，她蹲过监狱之事，经有心之人传播，不出几天，便会传遍豪门圈。

人人爱八卦，她年纪轻轻，蹲过监狱，听起来大有内幕。她为何入狱，在狱中经历，将成为大众私下里津津乐道，聊了又聊的话题。

诚然，他们碍于顾砚辞的身份，不敢当着他的面聊。私底下，不得可劲聊。

聊就聊吧，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眼不见心不烦，不当着她的面说三道四，她全当无事发生。

她沉默依旧，眼眸里透出寂静冷意，似盛开在驿外断桥边的一树寒梅，冷眼静观侵袭而来的凄风苦雨。

……

翌日上午，榕城国际机场：

顾砚辞和林浅下了飞机，沿着VIP通道，来到候车区。

加长款林肯车在此等候多时，许珩在车外来回踱步，神态焦灼不安，状如热锅上的蚂蚁。

一看他的模样，顾砚辞知道，大事不妙。

见到他，许珩立即开口：“顾总，你可算来了，你知道吗？那条关于你制造并传播蜘蛛病毒的谣言，在网上掀起大风大浪。”

林浅难以置信，“不可能吧，之前只有小风小浪？怎么突然间掀起大风大浪？”

许珩如实告知：“因为，有身在国外的黑客，抛出一系列真假难辨的证据，说顾总在暗网上找到他，斥巨资叫他编写病毒。他抛出的证据里，有病毒源代码，大家相信病毒是他编写的，由此相信他的话。”

“我看看！”林浅掏出手机，关闭飞行模式，打开微博，意图一看究竟。

“别看！”顾砚辞抢过手机，拉着她坐进后座，“肯定没好话，看了添堵，不如不看。”

许珩坐进驾驶室，发动引擎。

“去警局！”顾砚辞沉声吩咐，“我要报案！”

许珩驾车前行，顾砚辞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拉出车载小桌板，将电脑放置其上，噼里啪啦地敲键盘。

……

网上，兴致勃勃讨论顾砚辞“收买黑客并传播病毒”的网友，正为黑客曝光是否属实争论不休，警情通告横空出世，还原事实真相。

警情通告宣称：＃据警方现已掌握的证据证明，制造并传播病毒的始作俑者，并非顾砚辞，是现今还拘留于看守所内的江氏集团前任CEO——江凯风！＃

警方曝光的警情通告里，有江凯风与黑客通话的视频。

江凯风说的小国语言，自有精通外语的网友听懂。

他们在评论区，贴心翻译江凯风所言：“好极了！你们的办事效率，我非常满意！等病毒蔓延全网，我推出你们编写的杀毒软件，靠着它大赚一笔，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他边说边笑，笑得合不拢嘴，龇出一口大板牙，一副乐不可支的兴奋劲。

目睹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联想到感染病毒后自己遭受的损失，网友怒不可遏，比赛似的臭骂他。

……

林肯车上，林浅一边打字，一边念叨：“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却有人混淆视听，硬说始作俑者是顾总。我猜测，他有两个目的。一想抹黑顾总，二想掩护江凯风。”

正在开车的许珩，听到这句话，差点惊掉下巴，“我的天呀林小姐，借着谣言反戈一击，你怕不是有八千个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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