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木屋民宿：

一栋黄褐色木头搭建成的三层小楼，矗立在绿树成荫的森林里。

藤本月季、金银花、凌霄花类爬藤植物，攀爬到墙壁房梁上，滋生青葱翠绿的叶片，绽放姹紫嫣红的繁花。

光鲜亮丽的深黑色保时捷停泊在木楼前，顾砚辞推开车门下车，沿着户外楼梯来到三楼。

空间广阔的卧室里，早已醒来，还赖在床上的林浅，趴在被子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屏幕上戳呀戳。

顾砚辞坐到床沿上，伸手揉了揉她披着散乱长发的后脑勺，“小懒虫，十一点了还不起床？”

林浅不理他，专心致志地戳屏幕。

顾砚辞定睛一看，看见屏幕上的画面：时卿尘化着魅惑妖娆的浓妆，头戴竖着三角形狐狸耳朵的银灰色假发，手拿粉白色狐狸面具，面向镜头念台词：我跨过山，跨过水，见过万物复苏，周而复始，如今山也是你，水也是你。

林浅似是看上瘾，她点赞小视频，私聊时卿尘，夸赞说：＃粉丝飞速增长，四天之类突破五百万，全是货真价实的真粉，你真的火了，成为现象级网红。＃

时卿尘大概飘了，说话洋洋得意：＃颜值和才华摆在那，我不火，天理难容。＃

顾砚辞脸色幽暗，轻蔑吐槽：“自恋狂！”

他伸手，抢走手机，丢到床头柜上，握住林浅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正，“顾太太，你厉害，短短几天，便将默默无闻的他，捧成人气如顶级明星的大网红。”

林浅打了个哈欠，实话实说：“与我无关，他走红，一靠传媒公司大力推广，二靠自身实力。正如他说，他既有颜值又有才华，不走红天理难容。”

同样的话，从时卿尘嘴里说出，显得自恋过头。

从林浅嘴里说出，顾砚辞秒变醋缸子，面容浮现愠怒，说话酸溜溜：“靠涂脂抹粉涂出来的颜值也叫颜值？准确说，那叫油头粉面。他卸了妆，丑的堪称男版乔碧萝。”

林浅吸吸鼻子，拳头抵着下唇呵呵笑，“真酸！酸过八二年的老陈醋。口口声声说他卸了妆很丑，说的好像你见过素颜版的他。”

她回怼自己，顾砚辞醋意更浓，“确实丑，有丑照为证。”

他在手机里一通找，找到他安排下属偷拍的素颜照，“獐头鼠目，口眼?斜，鸡皮黄脸，鸢肩豺目，凡是形容丑陋的成语，都可以用来形容他。”

林浅看了看照片，啧，顾砚辞太过夸张。

素颜版的时卿尘，不够光鲜亮丽，五官也比一般人精致俊逸。穿着简简单单的病号服，很有飘逸宁人之姿，像古偶剧里探扇浅笑的翩翩公子。

明知顾砚辞不爱听，林浅故意扎他心：“素颜照不赖，你把这些照片发上网，他的粉丝会说，生图抗打，赛过百分之九十的男明星。”

“再看这些！”顾砚辞翻出好几张时卿尘整容之前的旧照，“他的脸，动过好几次刀子，整容前，真有我说的那么丑。”

一张由三角脸，八字眉，昏暗下垂眼，扁塌鼻梁，外翻嘴唇组合成的男人脸，呈现于屏幕上。

眼睛浑浊而晦暗，透着说不清的邪气，他的模样，看起来颇为猥琐。令人一见之下，想起没啥文化，整日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林浅再看小视频里神采英拔的时卿尘，评价说：“这年头的整容术，真是神乎其神，动动刀子，改头换面。”

她目光向上，仔细端详顾砚辞，眼神古怪，“那么你呢？你是妈生脸？还是整容脸？”

顾砚辞身子前倾，脸颊贴近林浅，“整容脸怕碰怕捏，是不是整容脸，你捏几下便知。”

“嗯，捏捏！”林浅在顾砚辞脸上左捏捏右掐掐，又拧鼻子又按颧骨，蹂躏完眉骨又祸祸下颌骨。

待她闹够了停手，顾砚辞那张脸，犹是原模原样，依旧英气逼人。

“看吧！”顾砚辞厚着脸皮自夸，“原装正品，经得住折腾。要是他，准得丑成狗。”

林浅面色一冷，说出对时卿尘的真实评价，“本身就是狗，狗东西的狗。”

“还好，你还记得他是狗，”顾砚辞凛声问，“问一句，什么时候推他一把，让他从巅峰跌进深渊？”

林浅伸了个懒腰，撩了撩头发问：“很着急吗？恨不得他明后天就跌进深渊？”

顾砚辞的眉眼冷了几分，语气不耐：“明知故问！”

“再等等！”林浅胸有成竹，“等他接下很多代言，再推他。”

她下床，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梳理略显凌乱的披肩长发，边梳边问，“你今天去医院会晤傅安凌，收获如何？”

顾砚辞从衣袋里掏出拇指大小的录音笔，播放出他与傅安凌的对话，“收获满满，听到他说的话，高志豪会气到拍桌子，大喊顶你个肺。”

林浅三下两下将披肩发扎成蓬松俏丽，颇显发量的瀑布半扎高马尾，拿起细长款的线性耳环，戴上左右耳朵，“他说的隐秘内幕，杀伤力真有那么大？”

顾砚辞走到她身后，右手搭上椅背，“杀伤力大的内幕，多半是那个。高志豪男女通吃，睡女星还睡男星。他是国内好几家传媒公司的大股东，这几家公司签约的当红艺人，他个个都睡过。”

他说出传媒公司的名字，再说出好几个人气如日中天的男明星，眸色沉了沉，“他们的粉丝，整天喊着一见哥哥误终身，哥哥是人间理想。殊不知，他们眼中的人生信仰，不过是大佬用以泄~欲的人型玩物。”

林浅目光流转，手指相互摩擦，“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过来人知道这些，根本不当回事。涉世未深的小男生小女生知道这些，不得哭哭啼啼，大喊痴心错付。”

“很可笑，”顾砚辞掀了掀眼皮，“高志豪玩弄他们，还利用他们，收割粉丝经济。他之所以能成金港首富，之所以有充足资金发展他在金港市的各项产业，全靠粉丝经济。”

林浅登时了然，“这个内幕曝光，粉丝哗然，恨上高志豪，他别想收割粉丝经济。”

她拿起录音笔，扯出存储卡，塞进读卡器，再用OTG转接头，将读卡器连接上顾砚辞的手机，在联系人列表里找到高志豪的私人邮箱，发送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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