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jiao]叉路[kou],一边是繁华的东市，一边是没什么人的巷子。

  那匹马就是在李世民走到路[kou]的时候，突然从小巷里冲出来的,等到百姓和侍卫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距离李世民很近了。

  那么近的距离，那么快的速度,几乎不可能躲开，何况李世民还在和李承乾说话，心思根本没放在上面。

  侍卫目眦[yu]裂,一边喊着王爷小心，一边狂奔上前,试图制住疯马，或者拉开李世民和李承乾,或者干脆用自己的身体替他们挡住马蹄。

  但显然来不及了,他们距离李世民还有一点距离,疯马却已经近在眼前，并且直直冲李世民二人撞了过去。

  一旦真的被撞到,再加上马的踩踏,李世民二人不死也得残。

  很多百姓已经撇开视线，不忍看血溅当场的惨状。

  就在这时候,李世民抱着李承乾奋力往前一扑,同时伸出一只手试图挡住马。

  然后惊奇的一幕出现了，疯马在撞上李世民的手时好像撞上了什么很硬的东西,“砰”的一声闷响后，疯马硬生生被掀翻在地，挥舞着前蹄挣扎了几下，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众人：“……？”

  看看完好无损的李世民,再看看晕倒的疯马，所有人脑门上都冒出了一连串问号。

  侍卫们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去扶……其实也不用扶，李世民站得稳稳的，脸不红气不喘，看起来非常轻松，好像刚刚用一只手掀翻的不是一匹发狂的快马，而是谁家地里的萝卜。

  他们看着李世民，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他们王爷居然这么厉害？！

  李世民也有点发愣，盯着晕倒的疯马看了一会儿，下意识去看李承乾。

  别人或许不知道，李世民自己却很清楚，刚才他的手根本没碰到疯马。但能感受到疯马确实撞到了什么东西，被掀翻晕倒也是真的，跟他没关系，只能是李承乾了。

  见李承乾一脸呆滞，李世民轻轻掂了掂他：“你怎么样？”

  李承乾呆呆抬起头，看了李世民一会儿，闭上眼睛哇哇大哭。

  他的二十万积分！呜呜呜！

  李世民还以为李承乾被吓到了，连忙轻声哄劝。幸好这疯马是冲着李世民来的，又早早被制住，没有伤到普通百姓，只有两个人刚才匆忙躲避崴了脚，一个老者摔了一跤，看样子有些严重。

  李世民让侍卫把疯马制住，再把伤者送去孙思邈的药铺，[jiao]代了费用都由他承担，就抱着李承乾，带着杜荷几个往马车走。

  路过兴云楼的时候，见到太子急匆匆下来，李世民冷笑一声：“这就是太子殿下给我的见面礼吗？收到了。”

  “二弟……”太子还要解释，李世民已经抱着李承乾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围观百姓的目光在李世民和李建成二人身上转来转去，忍不住露出吃瓜表情：哦吼！所以这事是太子做的？

  不是说太子主打的就是宽厚仁善吗？看起来不太像呢！

  李建成脸[se]涨红，只觉得这些人的目光就像钢刀，把他的脸皮都给削下来了，佯装镇定地匆匆离开。

  他一走，吃瓜群众就沸腾了，纷纷讨论起刚才的事。

  一个是李世民徒手掀疯马，这个算是板上钉钉的了，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那么多人看着呢。

  ……虽然有那么多人看着，还是太匪夷所思了！

  怎么会有人单用手就掀翻一匹发疯的马呢？他甚至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抱了孩子！未免也太神奇了。

  一部分人觉得李世民不愧战神之称，做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将军之一，他一定是天赋异凛加勤学苦练，才能有今天的本事和成就。

  另一部分人想法简单的多，他们就觉得李世民有神仙保佑，说不定本身就是神仙转世，看百姓[ri]子过得艰难，特意来拯救他们的。

  李世民掀翻疯马的地方做为“神仙显灵”的地方，被百姓视为圣地，行礼自然是少不了的，很多人还去抓那里的土，想要带回家当传家宝供起来，差点把那块路给薅秃噜皮，直到衙门派人来盯着才消停下来。

  后来此事越传越广，很多人慕名前来打卡，附近百姓去寺庙上香之余，也会来这里上柱香，衙门干脆封了这块路做旅游景点，摸一次一文钱，给万年县县衙创造了不少收益。

  这是后话了，此时百姓议论的除了这个，还有谁要害李世民和李承乾的问题。

  是的，大家都倾向于有人谋害李世民和李承乾。

  主要此事太巧了，东市不允许纵马，附近也没有马市，怎么就有一匹马突然发狂跑到东市，还正好撞到秦王和恒山王？

  再就是意外不够戏剧[xing]，比不得谋害有讨论价值，人的天[xing]都是爱看热闹的。

  至于是谁害秦王？

  秦王不是已经说了吗，是太子啊！秦王可是有神仙保佑的人，难道还能说假话吗？

  百姓啧啧称奇，本来很多人更支持李世民做皇帝，但也觉得李建成还行，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连亲兄弟都能下毒手，这得是什么人啊？而且在闹市用疯马这种手段，显然没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当了皇帝，他们能有好[ri]子过？

  再对比一下秦王受了惊吓还记得把受伤百姓送去就医，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没走远的太子听到这些议论，差点呕出一[kou]老血。

  *

  与此同时，回秦王府的马车上，李承乾趴在李世民肩头[chou][chou]噎噎，眼泪鼻涕糊了李世民一身。

  李世民也是第一次见李承乾哭成这样，有点慌又有点头疼，连声吩咐小厮去请太医：“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没嗝，被吓到。”李承乾打着嗝说。

  李世民：“那是怎么了？”

  李承乾抹着眼泪摇头。

  [宿主……]

  李承乾把脸埋到李世民肩头，闷声闷气地说：[七十八郎，你不要和我说话了，我暂时不想跟你好。]

  系统：[系统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当时没有开启防护罩，宿主的生命安全会受到重大威胁，到时候可就不是二十万积分能解决的了。]

  [我知道哒，我没有生你的气。]李承乾抹着眼泪说，[但是一听到你说话，我就想到那二十万积分，我不高兴！]

  系统：[……]

  李承乾忍不住打开系统板面，看看他还剩不到二十万的积分，再看看购物车里的药剂、番茄种子和[cao]莓种子，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冒了出来，气呼呼关上商城。

  [chou][chou]噎噎问李世民：“阿耶，你说是太子大伯让马撞我们的？”

  李世民拍拍他小屁股：“这事你不用管，阿耶心里有数。”

  李承乾撅嘴：“我想知道。”

  他要知道是谁害他丢了二十万积分！

  行吧！既然李承乾坚持，李世民也不隐瞒：“应该不是太子，他没这么果断，也没这份狠心。如果我没猜错，必是李元吉无疑。”

  李承乾愤愤：“四叔坏！”

  李世民非常赞同：“他打小就[yin]狠，你知道他心术不正，以后就离他远一些，他不要脸起来，连孩子也未必放过。”

  说到这里李世民一顿，想起什么问李承乾：“你是自己找到兴云楼的吗？”

  “不是吖，是小厮带我去的。”李承乾仰着小脑袋问，“不是你让小厮叫我去的吗？”

  “我让小厮叫你去？”李世民脸一黑，“我不知道你在东市，更没让小厮叫你。”

  李承乾眨眨红肿的眼睛，有点明白了：“他们故意骗我过去的吗？那个小厮我没见过。”

  李世民脸[se]难看至极，他本以为李承乾是碰巧被连累的，没想到竟然也是李元吉算计的一环。

  冷笑一声：“放心，阿耶不会白叫你受这个委屈！”

  带着李承乾回了王府，太医也到了，给李承乾把了脉，说是并没有受到惊吓，就是有点过于伤心。

  李世民：“……”小屁孩居然还会伤心了？

  不管怎么样，没有受惊就是好事，李世民让李承乾自己好好休息，他则要处理疯马的事。

  李承乾揪住李世民的袖子：“阿耶要找阿翁告状吗？”

  李世民一愣，他是打算自己动手给太子和李元吉一个教训，但李承乾这么一说，似乎先告告状也不错，于是义正言辞地说：“没错，就是进宫找你阿翁告状！”

  李承乾立刻起来收拾自己：“我也要去，我也要找阿翁告状！”

  他没了二十万积分，好可怜的呜呜呜。

  路上李承乾问李世民：“阿耶会怎么罚四叔啊？”

  李世民冷笑一声，他和李承乾没有真的受伤，手里也没有实质[xing]证据，李渊会重罚才是见鬼。

  不过他本来就没指望靠着李渊讨公道，公道他会亲自讨，今天的目的就是给太子和李元吉上眼药，就像当初他们对付他一样。

  李世民叮嘱李承乾：“一会儿不要随便说话。”免得影响他发挥。

  李承乾撅着嘴答应了，眼睛却骨碌碌一转，一个主意渐渐成型。

  *

  此时的太极殿里，李渊才得到消息，正要叫人去秦王府看看情况，就听太监通报说李世民和李承乾到了。

  “叫他们进来。”李渊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迎了出去，上上下下打量父子二人，见他们没事才松了一[kou]气。

  “承乾怎么也来了，刚才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受伤？”李渊拉着李承乾的手问。

  不问也就罢了，一问李承乾眼里就冒出了泪花。

  李世民也眼含热泪，拉着李渊的手委屈巴巴：“别说承乾，就连儿子也吓坏了，那马离我们只有不到一步，儿子和承乾差点就见不到阿耶了。”

  说着就忍不住大哭起来。

  李渊见惯了意气风发的李世民，很多年不曾见他这么可怜，顿时心疼得不行。摸着李世民的背安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二郎不怕，阿耶在呢。”

  李世民哭声微不可查地一顿，想起幼时他闯了祸，李渊也是这样温柔地安慰他：“你没事就好，二郎别怕，有阿耶在呢。”

  心里微微一软，李世民用李渊的衣袖抹抹眼泪，哽咽道：“也不知我得罪了谁，居然这么恨我，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李渊的手一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听说那匹马因为病了才发疯，或许只是一场意外？”

  “儿子本来也以为是意外，但承乾也出现在兴云楼，这就不是意外了。”

  李渊皱眉：“承乾不是碰巧出现的吗？”

  李世民哭声更大了些：“儿子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刚刚才知道，是有人故意引承乾过去的，那人装作府上小厮的样子骗了承乾。”

  把李承乾说的情况又说了一边。

  李渊问李承乾：“是真的吗？”

  李承乾眼泪汪汪地点头。

  李渊脸[se]一瞬间变得[yin]沉：“知道是谁做的吗？”

  李世民摇摇头：“那小厮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找不到人，也查不出是谁做的。”

  他哽咽道：“大哥许久不曾邀我出去，今天一见面就出了这样的事，实在叫儿子惶恐。”

  李渊立刻反驳：“你大哥不是那样的人，这事必定与他无关。”

  纵然李世民早就准备，此刻心里还是不由一梗，刚软下来的心又硬了回去。

  他连连摆手：“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怎么会怀疑大哥呢？我和大哥这几年关系是不太好，但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打断骨头都连着筋呢，他不可能对我下手的。”

  李渊默然不语。

  李世民红着眼眶说：“我只想知道是谁动的手，此人连五岁的小孩都不放过，心思歹毒，罔顾人[lun]，谁知道他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

  李渊心里一顿，是啊，李元吉现在能杀兄弟和侄儿，谁知道[ri]后会不会为了帮太子而对他这个父亲动手呢？

  李世民点到即止，眼药上得差不多就及时告退，给李渊留出发火的空间。

  只是走之前，李承乾抿着小嘴说：“阿翁，如果找到害我和阿耶的人，可以罚他不许用我弄出来的任何东西吗？我不想给他用。”

  坏四叔害他损失那么多积分，他不配用积分换来的东西！

  李渊失笑，到底是小孩子，惩罚人的手段都这么柔和，点头：“可以。”

  *

  李世民和李承乾一走，李渊的神[se]就彻底[yin]沉下来，冷声吩咐：“叫太子和齐王过来。”

  李建成和李元吉过来，刚行了个礼，李渊就一巴掌甩到李元吉脸上。

  正如李世民不用猜都知道此事是李元吉做的，李渊也是如此，要不是怕激化兄弟矛盾，他也不会在李世民面前帮李元吉遮掩，但心里不是不恼怒的。

  都是他的儿子，他疼李建成和李元吉，也不舍得看李世民去死！

  李元吉捂着脸愤懑道：“平白无故的，阿耶为什么打我？是不是李世民跟你说了什么？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是不是想把撞马的事赖到我和大哥头上？这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我和大哥什么都不知道！”

  李渊冷笑一声：“世民没说你们一句坏话，倒是你对他恶意颇深。”

  李元吉被噎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渊看向李建成：“太子，你来说。”

  太子温声道：“儿子事先确实不知情。”

  “我知道，那现在呢，你知道什么？”

  太子看了李元吉一眼，垂下眼睑说：“不知道。”

  李渊闻言有些失望。在他已经明显怀疑李元吉的情况下，对太子来说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明哲保身，要么拿出证据告诉他此事与李元吉无关，要么干脆舍弃李元吉保全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盲目地一味护着李元吉。

  做为家里的长子，做为一国的太子，他都不够合格。

  李渊心累地摆摆手，让他们出去，并把李承乾的要求告诉李元吉。

  李元吉不屑，不就是不用李承乾发明的东西吗，有什么大不了？

  回了东宫，李建成和李元吉先去看李承道，李承道吐血后伤了身子，现在非常虚弱，嘴唇无[se]，脸[se]惨白，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据太医说，李承道需要长时间的调养，且就算调养好也比寻常人弱一些，肯定不能长时间读书，长大也不能一直处理公务，否则可能会妨碍寿数。

  二人进去的时候李承道睡着，看了一眼就蹑手蹑脚出来了。

  李元吉对太子道：“这就是我对李世民动手的原因，承道已经被[bi]成这样，我们总得给他找一条活路。”

  李建成叹了一声：“以后别再这样了，我会好好和承道说的。”

  李元吉含糊地哼唧一声，没说答应不答应。

  太子更不知道，这次撞马事故本来不是针对李世民的，它是李元吉[jing]心为平阳公主设计，想要剪除李世民的羽翼。

  没想到还没动手，就出了李承道吐血的事，李元吉干脆用在了李世民身上，想要一了百了。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居然没成！

  李元吉百思不得其解：“李世民怎么能把发狂的马掀翻的？他以前有这样的本事吗？”

  太子摇头：“以前没有听说过，或许是这几年在战场上历练的吧。”

  李元吉冷笑一声：“我看他是心怀鬼胎，一直瞒着咱们呢！”

  反正他们都不相信什么神仙庇佑的鬼话。

  *

  回到秦王府，李世民召了心腹来议事，告状归告状，报复还是要报复的。

  一直商议到入夜，安排众人在前院歇息了，他才回到后院，先来千福院看李承乾。

  李承乾还没睡，埋头在灯下写什么，李世民好奇：“干什么呢？”

  “我在写计划。”李承乾头也不抬，[nai]声[nai]气地答。

  李世民没问李承乾写什么计划，左不过就是读书学习和弄些新鲜玩意儿，由着他折腾就是了，需要帮忙的时候李承乾自然会说。

  他轻咳一声：“你现在知道我和太子大伯的事儿了？”

  “知道了，你在和大伯抢太子的位置。”李承乾糯糯地说。

  李世民尴尬一瞬，见李承乾还是低头写字，一点多余的反应也没有，又有些不甘心，一伸手就把他的笔抢走了。

  李承乾叉腰：“臭阿耶！你干什么？”

  “等会儿再写，休息一下。”李世民笑呵呵，“你既然知道了，有没有什么想跟阿耶说的？”

  李承乾茫然：“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啊。”

  李世民：“咳、比如你会不会觉得，阿耶不该和太子大伯争之类的？”

  “没有吖！阿耶想争就争。”李承乾茫然地看着李世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李世民心弦微微松了送，忍着高兴继续试探：“可是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继承家业，阿耶做为嫡次子却觊觎太子之位，这样似乎不太好。”

  李承乾摇头：“没有什么不好吖，百姓都很想阿耶做太子，他们觉得你很厉害！”

  说到这个，李承乾美滋滋的，觉得与有荣焉。

  而且他很不理解嫡长子继承制，如果只因是嫡长子就能继承皇位，那要是这个嫡长子很坏很坏，大唐和百姓岂不是会变得很可怜？

  虽然太子大伯不是这样的人啦，但以后却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李承乾振振有词：“我觉得就该谁厉害选谁当太子！”

  嫡长子继承制传承上千年，当然有其优势，但李世民不准备现在和李承乾说，他很高兴能得到儿子的支持，笑眯眯道：“如果阿耶成功了，你是我的嫡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李承乾连连摇头：“你想当自己当，我才不要当太子，当太子好累的。”

  李世民：“？”

  “当太子怎么累了？”

  李承乾托着下巴叹气：“穷家不好当吖。大唐这么落后，要做的事那么多，当皇帝和太子当然累啦！”

  他把自己刚完善修改的五年计划给李世民看：“阿耶你看，这是我未来五年打算要做的事，有这——么多，皇帝和太子都要管哦！”

  李世民看计划表上密密麻麻的事项，也觉得头皮发麻：“有这么多事需要做吗？”

  李承乾认真点头，指着计划表上的水泥二字笑眯眯道：“阿耶，既然你想做太子，那就从第一件事开始练习叭。”

  李世民：“……水泥是什么？”

  “是用来盖房子和铺路的，很好用哒。”

  李承乾[rou]嘟嘟的小脸努力露出一个[yin]险的笑，挥着小手豪迈道：“第一个目标，给长安铺上水泥路，让坏四叔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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