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路澄真的就是到处去问。

  不问不行啊,如果对于严拾这个角[se]理解不到位的话，又怎么能说可以把他演出来呢？

  李导和编剧，甚至于女主角,都给了他一些回答。

  “他对于女主角的感情比较微妙，认可、欣赏、崇拜,厌恶、憎恨、鄙夷，无论他伪装得多么温润，但本质上他对任何人都是不屑的。”

  “他自诩为清高艺术家,无论是油画还是杀人,他眼里只有他的艺术。”

  “他的行为逻辑？严拾吧，属于那种有一套自己的世界观的反派，逻辑清楚条理清晰,他觉得坏人生活在世界上就是对于世界的污染,而杀人是为了净化。”

  “他不会亲自杀人的，他认为这种净化里面本身沾血就是污浊。所以他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最纯粹的净化就是让恶者互杀。”

  路澄根据剧本和编剧的解析，开始学着像女主角那样,写人物小传。

  即便是剧本里面没有的剧情,也可以在演员的表演前,通过人物小传，为这个角[se]及时补上。

  有限的剧本里,当然不会记录每一位角[se]的家庭、过往、童年，但正是那些被隐没在剧本之外的东西，塑造了不一样的人物[xing]格。

  路澄深深知道这一点。

  他会在深夜一遍一遍地去读剧本,去和严拾对话。

  通过字里行间没有写完的文字余韵，去窥测那位画家。

  路澄在为严拾创作，为严拾粉饰,为严拾撰写人生。

  他擅长这个，他本就是写惯了的。

  夜晚对着漆黑夜空和月亮，路澄对着镜子，不看自己，却努力地去看严拾。

  严拾，他的童年里，一定经历过命案。

  他一定见过死人。

  死人和活人，有着本质的不同。即便是睡着、抑或是昏迷的活人，也和死人有着本质的差别。

  死去的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面[se]无论多么红润，也压着死气。

  面孔泛着青[se]，亦或者展露尸斑。

  死去的人，只剩下躯体[rou]身，会腐朽、会生出蚊蝇蛆虫、会化作自然的一部分，与植物动物无隔。

  严拾，他为什么会觉得人类死亡后，就可以净化掉恶、净化掉罪呢？

  在他童年的时候，幼小需要别人保护的时候，对世界没有完整认知的时候，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死人曾经给过他安全感吗？

  他会死去的人充满宽恕？

  对死人有着别样的感情？

  那么他对于追寻真相的女主，又是什么情愫？

  认可、欣赏、崇拜，厌恶、憎恨、鄙夷，温润、不屑、自傲。

  这些剧本里有的，不足以概括他。

  他对于女主的感情……

  路澄对上自己眼尾下垂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是喜欢女主吗？不。他只是透过躯体，偏执地接近自认为是另一个自己的灵魂。

  路澄表示学到了。

  人物小传，真的很有用！非常值得深挖下去！

  -

  他正忙着写人物小传的时候，却突然在网上刷到了一个大惊喜。

  路澄的粉丝吧，之前一直没有人管理，也没有什么纪律组织[xing]。

  非常欢脱，极其快乐。

  路澄，只要你的脸不崩，我们就是你的真爱粉啊！

  脸在江山在，看一眼赚一眼啊啊啊！

  充斥着乐子人的属[xing]。

  基本吧，就是颜粉到处乱窜，时不时地在路澄的微博和超话里，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橙子！二刷综艺后又想看橙子新行程了！】

  【怎么追行程啊？可以接机吗？我也不是没有追过糊糊，但是确实没有追过兼职做艺人的……】

  【太好看了路澄，这张脸啊啊啊！给我[tian][tian]给我[tian][tian]！吸溜吸溜！！】

  【什么行程？他最近在家抠jio吧好像。】

  【之前我私信问橙子，我说你怎么没有资源啊是太糊糊了吗？那可不可以闲着直播一下和粉丝们玩玩啊？】

  【有这张‘窗前瞥雨’截图的原图吗？求求求！这张眼神真的杀我，什么大魔王！】

  【结果他跟我说，他没有行程的[ri]子里面，都在好好上班哦！是兼职喔！我一时无语凝噎。】

  【gif大放送！私我get高清原图！i路澄人士的[jing]神食粮，每天早上看一眼都可以面对惨淡人生了！】

  【追一个兼职艺人，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本来，就是这样到处乱窜的。

  因为之前路澄没有签约公司，也没有专人去管理，一直比较乱。

  不过呢，自从他的事情都被桑德霓接手后，小桑姐表示，对于粉丝，一定要经营组织起来。

  要成体系的呀！

  不然对着路澄一点一点发展，粉丝越多，反而越乱。

  哪怕有新的粉丝想入坑路澄，也没有什么抓手，吸粉的最佳时期反而是一头雾水。

  桑德霓说的有道理，路澄就让她去弄了。

  结果，这才让桑德霓放手去弄几天啊，怎么这时候路澄再去看的时候，突然之间，粉丝好像一下子就有家了。

  路澄看着超话和他的评论区，粉丝正在狂欢。

  【宣宣！路澄个人网站‘绿橙子’正式开始运营！】

  【行程探班、接机送机、同人创作、周边派送，有关于路澄的一切都在这里！

  pc版和手机端网页运行中，app开发中！

  和我们一起陪路澄兼职闯[dang]娱乐圈吧！（癫狂】

  粉丝嗷嗷乱叫。

  【啊啊啊！真的吗？这么好！！我没有在做梦吗？突然之间有家了，好喜欢和大家一起玩！】

  【我去看了，真的好强！什么离谱网站还要出app，绝了！】

  【签到签到，从今天开始我要每天都签到打卡，get所有可爱小周边！】

  路澄看到的时候，是真的惊了一下。

  什么啊？个人网站？

  他都已经有个人网站了吗？这是桑得霓弄的吗？

  怎么和他微信名一样啊？谐音梗入侵世界啊真的是。

  【绿橙子：这个是你弄的吗？】

  然后把链接直接甩给了桑德霓。

  桑德霓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呆住了，然后疯狂给路澄发消息。

  【不是啊！只是你一个粉丝联系我，说想给你办个人网站，还想做些周边给粉丝发福利，所以要的你形象授权。】

  【我想着这属于粉丝的自发行为，也挺好的，就帮你授权了。没想到这粉丝弄得这么强？！这是什么神仙粉丝啊？】

  路澄本来以为，是桑德霓找人帮他经营粉丝，所以弄的这么个东西。

  没成想完全是粉丝自发行为。

  ……感觉到了好浓的爱啊。确实很感动！

  可是、可是他只是演过一个白月光角[se]、上过两期综艺、拍过一期杂志的糊糊，怎么好像人气还不错的样子……

  路澄有些迷茫。

  因为长得好看啊路澄！

  长得好看就是很容易火起来，很容易得到人气的！

  路澄干脆点开网页，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个人网站。

  一点进去，开屏是一个大公告。

  【公告：

  因为很多事情橙子都还没有确认下来，应援[se]、粉丝名都还不清楚，所以网站仍在建设中。

  在相关事项确认后，网站会及时进行更新重组及改版。

  但我们可以先在这里玩！

  总之，来和我们玩吧！】

  路澄：哇！

  仔细逛逛，发现界面流畅清晰，分类也非常清楚。

  各个功能区，都有着不一样的分工。

  有地方专门转载并且汇总路澄的微博的；也有地方和大大取得联系，发布同人文的。

  视频专区，和剪刀手太太提前联系好，转载个人向视频的。

  还有签到区，每天签到领周边路澄Q版小钥匙扣！领路澄之前拍的杂志正刊！惊喜小福利随时派送中！

  还有徽章、透卡、流麻、拍立得巴拉巴拉一大堆手工自制小周边，在签到区疯狂派送。

  自己做周边，还不算完，还要带着其余粉丝一起做周边才行！

  所以甚至还有周边制作区，上面还写着公告。

  【粉丝设计的周边展示专区，示意图概念图自发上传。

  本月投票已开，每月排名前五名的周边制作完成后，免费全站随机派发！】

  粉丝在下面嗷嗷叫唤。

  【啊啊啊我写的字可以直接做成字章吗？印泥那种？】

  【排第六的是太太的q版路澄小狗，投投吧投投吧！】

  【运营者是什么土豪吗……爱从钱里满溢出来了呀！】

  路澄也想问。

  谁啊，这么大手笔的爱，炽热地扑面而来。

  他抱着手机，看看手机，又放空眼神，再看看手机。

  这个网站本身，是极大的爱。

  而在这个网站里面，也已经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爱了。

  【同人创作|摸鱼厚涂画画！是你的高中学长吗？问我这道几何题吗，我讲给你。】

  【视频剪辑|从古至今，全部心血已付时空，所爱人间不改恣流。】

  【[chou]奖派送|铁艺白渚台词徽章！！[chou]50个！啵啵啵！】

  【同人创作|这里也发一遍，存个档，白渚if线现代人生，呜呜呜不管嘛我就是要看白渚重活一遭。】

  【视频剪辑|《承江岸》花絮汇总，不是白渚，是路澄！】

  【[chou]奖派送|好喜欢大家，[chou]3个宝点梗写文！】

  哇……真的好多的，爱啊。

  路澄抱着手机，确确实实是在发呆了。

  他演戏本身就是觉得赚钱快，努力演好戏最初的想法也是不想被骂。

  这样炽热动人的爱，是路澄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想过的东西。

  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软软的。

  而那边，桑德霓估计也是一直在翻这个网站，这个工作热情直接上来了，一个电话就打过来。

  桑德霓：“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个网站做得真的很好！对你的爱非常浓厚啊！”

  路澄沉默着，但是手却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

  糟糕！心脏更软软了。

  桑德霓的工作热情一旦涌现，谁都没办法阻止她工作。她仔细一想，觉得是个机会：“我觉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咱们这边也行动一下！”

  “正好你在拍戏，和粉丝之间组织个探班活动，怎么样？多少营业一下，对吧？”

  桑德霓真的想说，你这样很不像是想混娱乐圈的样子，反而似乎是时刻准备着跑路的样子。

  不好，很不好！

  多赚点钱再跑路啊老板？！

  路澄觉得不成问题！见见面说说话，完全可以接受，听从经纪人的安排。

  只是……他脑壳里面一直想着的是，做网站的人，到底是谁呢，对他这么好。

  做这样一个网站，包括后续的运营，都会花很多钱。

  如果不是真爱，谁给陌生人花这么多钱啊？

  路澄：“你知道是哪位粉丝吗？”

  这么强，直接搞出来个网站？

  把桑德霓都没来得及做的分类汇总，直接搞定，甚至以后这个个人网站，都可以作为路澄粉丝的大本营，长长久久地经营下去。

  桑德霓：“Id叫心头小路的。她之前给你发私信来着，要形象授权，我就回复了。”

  路澄结束通话之后，登上微博去看。

  果然，这位心头小路还在一直给他发私信。

  说话很礼貌。

  【喜欢白渚，可是太惨啦，希望路澄比白渚幸福100000倍才好！】

  【睡觉梦到你了，是超好超好的梦！】

  【好像遇见你之后，我就不是倒霉蛋了……】

  最近的一条，则是在问他，喜欢什么颜[se]，和有没有想取粉丝名。

  路澄就回私信。

  【hey，你好，我是路澄。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你是超可爱的女孩子！】

  那边立刻秒回。

  【谢谢，可我是男孩子的。】

  路澄：啊啊啊对不起！

  那边事业心很强的样子，见是路澄在回复他，立马追着问。

  【应援[se]和粉丝名定下来了吗？或者你最喜欢的颜[se]是什么？

  我要把网站的统一[se]调改成你喜欢的颜[se]，还有粉丝名定下来的话，网站也可以都再更新一下！】

  路澄想了想。

  【粉丝名字的话……就叫小鹿吧。】

  他是路澄，如果他是小路的话，拜托喜欢他的人在小路上做蹦蹦跳跳的小鹿吧？

  永远年轻热爱，永远拥有心头小鹿乱撞的敏锐豁然。

  那边立马就回。

  【好的！颜[se]呢？】

  ……他还真没有特别喜欢的颜[se]。

  不过，既然他叫路澄的话，那干脆就用橙[se]吧！

  id叫作心头小路的男孩子，得到了他的回复之后，表示知道啦谢谢你，还开开心心发了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路澄以为他还会在说些什么。

  毕竟、毕竟花了好多钱，毕竟似乎真的爱他，真的要他璀璨。

  结果那边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啊啊啊路澄我好喜欢你，呜呜呜路澄真的喜欢你，这些话，他全都没有说。

  好像只是为了网站一样，得到答案后，就礼貌告别。

  路澄对他印象很好，觉得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孩子。

  而实际上……不说话，不是沉默寡言。

  而是很怕掉马甲，很怕被发现。

  什么心头小路？

  把小路放在心头的，是谁啊？

  -

  定下来了探班活动之后，路澄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

  又是深挖人物小传，又是请教导演编剧、对手戏演员。

  经过种种努力后，路澄对于严拾这个角[se]，也有了不少的把握。

  等拍到了这场关键剧情的时候，路澄换好了服装，默默沉浸在情绪里。

  他穿了一身绣着金丝暗纹的黑[se]衬衫，指尖缓慢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哪怕此时身处女主角家的客厅，也自如到如入无人之境。

  他抬眸，看向客厅背景墙上，女主角和霸总男主的婚纱照。

  之前的剧情里，婚纱照被女主婆婆用壁纸刀划破了，分割开了照片上似乎恩爱的男女主角。

  甚至有几刀，划在了女主角的脸上。

  她不算惊人的漂亮，可却鹰视狼顾一般敏锐。

  她的婚纱是鱼尾造型的，很洁白繁复。

  可比起那蓬着的婚纱，这划过她脸颊的刀[kou]，却更衬她。

  路澄的演戏技能吧，还在学习期，他对于女主角的感情，来自于女主角的反馈。

  而这位女主角的演技，非常优秀。

  丘斐，刚到十岁，年前也就是二十七岁的时候，在某小众国际电影节上拿过影后。

  虽然名气一般，但演技是相当有保障的。

  丘斐接这部网剧，乍一看好像是妈耶现在电影演员都去演网剧了多多少少有点low怎么直接跌下神坛了。

  但丘斐自己接受良好。

  她接这个角[se]，要就是为了这部剧的制片。

  制片后面会开一个主旋律电影大项目，不论是欠人情还是还人情，娱乐圈本质就是人情关系，拉拉关系不是正好？

  而且这角[se]，emmmm也蛮有挑战[xing]的，人设也可以！

  只是就连丘斐她自己，也很难理解这其中奇妙的感情线……

  这么优秀的女主怎么也喜欢霸总啊离谱！

  可她是专业演员，演得还是很好的。

  那种面对霸总老公和婆婆的心如死灰，拿捏得很到位。

  不过，当然，她回过身来和严拾之间的对峙，更是极其动人。

  身为警官，她身上的固有秩序感；身为画家，他身上的天赐[lang]漫感。

  冷静的天才，偏执的暴徒。

  他们似乎是一体两面，是整个故事中从头到终，隐没在凛冽笔锋中的宿敌。

  随着开机的声音，路澄将属于自己的心绪全部压下。

  让他之前为严拾所构思的思考逻辑和行为方式，在剧本的引诱下彻底冒头。

  严拾。

  他接过女主角递过来待客的咖啡，端到唇边，凑近鼻尖。

  可只是轻轻嗅闻了一下，在氤氲的热气中，将幽幽的目光[bi]近她。

  又将杯子放回去，轻轻靠在椅背上，对她微微一笑。

  “之前我的个人画展，你也没有来。”

  严拾似乎是不经意地开[kou]问道。

  “很忙吗？之前的案子不是都结束了？”

  她坐在那里，有些慑于严拾的态度，目光警惕着。

  并不是忙于工作才没有去严拾的画展，而是她已经察觉到了严拾的不正常。

  他的画里也是泼洒着大片红[se]的，可那些被冠以艺术之名。

  人们夸赞他才华横溢，即便细看那些画作也觉得[yin]森。

  严拾是得奖无数的天才，世人在他身上堆积了赞颂，常人自然无比附庸。

  如果画作全部是艺术，那么画作中总可以与之前案件遥相呼应的元素，又该怎么做解释呢？

  是天才的创作？是灵气的[jiao]融？

  还是他本身就不如面上这般温润，那些恶人互相屠戮的案件中，真的有一只隐于暗中[cao]纵的手？

  她只说：“我比你大几岁，看你那些红红的画，晚上总会做噩梦。自然也没去。”

  “怎么会？”他笑起来，似有所指。

  “你是多么优秀敏锐的警官，我无论画出多么艳丽的鲜红，都不及你的灵魂。”

  她坐好，故作无意，话语却分明尖锐。

  “严拾。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抱着画架，温润得像是古代世家公子。”

  她搅着手中的咖啡：“4.17案的打火机，5.23案的婚戒，7.11案的眼镜碎片……六件案子，你桩桩件件以灵感粉饰巧合。”

  严拾轻轻叹[kou]气。

  他摇摇头：“如果你真的是有理有据的怀疑，我此刻将在审讯室和你说话。可这是你家客厅，说明你不过是……又在和我玩侦探游戏了？”

  “那些找不到的证物，和我这个画家有什么关系呢？”

  多么无辜的男孩子呀。

  多么技术高超的画家，多么痴迷艺术的学者。

  在她的沉默下，严拾将手肘撑在桌面上，手凑近脸颊，用指尖托着下巴，身体前倾，[bi]近她。

  “你现在……被困死在原地的破败不堪，能飞越常人世俗，理解到我追求的东西吗？”

  他看着背景墙上的她被割破的婚纱照：“在你的侦探游戏结束之前，我一直祝福你。”

  “祝福你……”他拖着长音，没有一[kou]气把话说完。

  他们初见的画廊是个环廊。

  往前抑或往后，往左抑或往右，都是严拾的画。

  油彩泼洒间重重遮掩，他的灵魂被禁锢在画纸上。

  来参观的她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出这处环廊。

  严拾收敛微笑：“祝福你……找到我。”

  “卡——！”导演一声令下。

  “不错！情绪都到位，保一条！”

  回头又拍了几条，连着特写，将镜头怼到路澄眼前。

  路澄轻巧瞥过来一眼，导演在那边嗷嗷叫唤。

  “对对对！就是这种无辜地蔑视终生的感觉！”

  “眼睛向下看，再慢慢往上抬起来，好！”

  “要一点点疯狂，一点点就行，啊呀你疯过头了，疯过头了有点缺心眼儿了！对，[bi]格稳住，轻笑，轻轻……很好！非常好！”

  路澄演完戏，觉得命都要没半条了。

  对眼神的要求好高啊，都快斗[ji]眼了！

  桑德霓这个时候，连夜搭飞机过来了。

  “橙子喝喝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等你拍完《环廊》，回头就可以以公司的名义投项目了。”

  她又问：“你什么计划？”

  路澄斩钉截铁：“先搞点钱，后面咱们自己也组项目。”

  怎么搞钱，我是家里唯一的艺人，我赚钱养你们！

  桑德霓也满脸斗志。

  她点点头：“很好，那收拾收拾，赶紧出去营业吧！”

  “我帮你组织了探班，和剧组商量过了，找个门[kou]，签签名发发[nai]茶什么的，营业一下。”

  “是在你的网站上找来的粉丝，我看了一下，还有几个站姐，好好收拾收拾一下。”

  路澄：“不用！我这带妆呢，蹭妆发！”

  还怎么收拾，顶着卷毛头出去怎么了？

  卷毛头凌乱中都是美感！

  路澄之前也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他的粉丝，这也是第一次出去营业。

  本来还多多少少有些紧张，但是仔细一想，粉丝是什么，是给他爱，还给他钱的老板。

  什么老板能有粉丝好啊？诸位？仔细想想？

  粉丝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啊！

  粉丝：呜呜呜好爱你啊快把我的钱拿走去更远的地方成为更好的自己！

  老板：啧闹什么啊不是给了你钱吗快给我卖命！

  这么一想，路澄怀着激动的心，拎着[nai]茶去找他的粉丝。

  好多可爱女孩子，发出了可爱的声音。

  “路澄，我帮你算了一下塔罗，牌面说你情窦未开母胎单身，但你最近年事业运都很旺盛，所以你要多进组喔！！”

  路澄：哈？

  “路澄，天啊这衣服好好看啊！有链接吗有链接吗，好想要同款啊！”

  路澄：嗯？

  “路澄，是路澄呜呜呜！路澄你头发好多啊，你是怎么做到自然卷这么多发量，还不毛躁的啊？你用什么洗发水啊？”

  路澄：耶？

  还有女孩子调侃：“哇又接到新兼职了？路澄，你是什么兼职大王！”

  那必须的！

  人生在世，花样搞钱啊！

  “能多兼职就多兼职，我事业心超强的！”

  兼职大王路澄激情安利，还和粉丝搭话：“你也兼职过吗？”

  那女生：“啊没有耶，我爷爷是富二代。”

  路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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