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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062 圆满的家。


楚音对自己的体力跟承受力毫无信心。

  “殿下就不能顺其自然吗?而且,为何要在此时急着要孩子?”她不明白陆景灼的决定。

  他是在那个瞬间想要跟她变得更为亲密,更不可分,也许再有一个孩子便是个办法。

  “你不肯?”他问。

  不是不肯……

  她是真受不了。

  楚音道:“你放手,我给你看个地方……”

  他不解,但还是照办了。

  她先扯了被子盖住自己,而后朝着他坐下,露出酸痛的膝盖:“你瞧……”

  红彤彤的两块,跪出来的。

  他沉默,想伸手去揉一下,但突然又想到面首的事,扬眉道:“你这就受不了了?”

  此话何意?楚音瞪圆眼眸:“难道你要我膝盖断了才行?”他竟是这么狠心的人?她简直不敢相信,由不得红了眼角,“你一点不管我疼不疼!”

  太委屈了,她忍不住控诉。

  他的心顿时软了,将她搂在怀里,一边揉着膝盖:“我不是不管你……好,下回我会注意。”

  “你之前也说会注意,”她几乎要叫起来,带着哭腔道,“你能不能说话算话?”

  “……”

  看来她不满很久了。

  见男人抿着唇,神[se]莫测地盯着自己,楚音又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大了点,可他有时候真的过分,恨不得把她弄晕了,明明以前从不这样。

  “我不是怪责殿下,殿下能如此也是因为……天赋异禀,是妾身真的没用。”

  听到那四个字,陆景灼没绷住,笑了。

  她可爱的时候真的难以抵挡。

  “下回我一定会注意,”他道,“不把你弄疼。”

  “时间门最好也不能太久,太久。”

  他讨价还价:“次数是不是可以多点?”

  楚音:“……”

  这么一番对话之后,他们仿佛忘掉了纳侧妃的事情,相拥而眠,很快便睡着了。

  因为膝盖没消肿,楚音不好练功法,一早起来给儿子折马。

  她专门叫儿子跟女儿来看。

  陆珝这下心服[kou]服了:“娘好厉害,真的学会了……娘能不能教我?”

  “当然。”楚音让宫女去取纸。

  两个孩子跟着母亲一起折纸。

  楚音[jiao]代儿子:“以后别让你三叔再给你折东西,你要马,娘给你折十只,几十只都行,知道吗?”

  “那折别的呢?”

  “别的为娘早晚会学会的,你就不能等等为娘吗?”她嘟起嘴。

  撒娇对儿子也管用。

  陆珝心软了:“好吧,我等娘。”

  这边三个人在折纸时,陆景灼正在求见建兴帝。

  谁料建兴帝不见他,派贺中出来传话“圣上说今[ri]不行。”

  也不知得是哪[ri]。

  陆景灼拧了拧眉,真想硬闯乾清宫。

  他压抑住这股冲动,转身离开。

  此事传到了姜皇后耳中,姜皇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拿刀劈死丈夫。

  陈嬷嬷生怕她把自己气晕,找了救心丸给姜皇后服用。

  “还未定下呢,未必是真的。”

  姜皇后抚着胸[kou]骂道:“这天杀的混蛋,景灼跟阿音感情这么好,他怎么忍心拆散他们?自己贪图美[se]就算了,为何要强迫景灼学他?这天杀的怎么还不……”

  陈嬷嬷惊得捂住她的嘴:“娘娘切莫逞[kou]舌之快啊!”怎么还诅咒天子去死呢?

  姜皇后还在含糊的咒骂。

  陈嬷嬷压低声音:“您要替太子殿下多想想,就算真的纳妾太子也没什么损失,只要太子与太子妃情比金坚,那妾室不过是摆设,可惹恼圣上,万一圣上废了太子,让晋王当储君,您可知道后果?”

  废太子还不如藩王,运气好被囚禁一辈子,运气差就是掉脑袋。

  姜皇后倏地闭嘴了。

  她怎会不明白?要是不明白,她早就不搭理那个丈夫了,根本不会再见他的面,哪怕被送去尼姑庵!

  “唉,可怜阿音了,”姜皇后擦擦眼角,“景灼就算不碰那些妾室,也够膈应人的,叫阿音怎生是好啊?”她是受过这等苦的,打不能打,骂不能骂,不然就是气量小不容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不用替太子妃担心,依奴婢瞧,太子妃一定能应付自如。”皇后这等[xing]子都能熬过来,太子妃还熬不过来吗?

  姜皇后站起身:“要不我去劝一劝他?”

  陈嬷嬷一把将她拉下,阻止道:“您千万别去,娘娘,您去能说什么呢?再说,太子殿下都没见到圣上,您能见到?”建兴帝显然更看重太子,而且她觉得娘娘去了,不会有任何作用,反而……

  娘娘容易控制不住情绪,万一骂起天子那还得了?

  姜皇后长叹[kou]气,靠在椅背上:“我便什么都不做吗?”

  “你为殿下保重好身子就行了。”

  姜皇后又是一阵叹息。

  听闻太子要选侧妃,楚夫人一晚上没睡好,偏偏儿子正在参加会试,她怕影响到儿子,愣是一个字都没提,而楚格见母亲如此,更是铆足了劲投入到会试当中。

  事情传开了,唐飞燕足不出户,也从母亲那里听到消息。

  “天哪,大哥居然要纳妾,大嫂好惨啊,命好苦,比黄连还苦!”

  听她这么夸张,陆景辰戳破她道:“你该不会心里高兴得很吧?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

  不可否认,她是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但去年楚音不止让陆景辰送她礼物,还提醒她胖了对孩子不好,她也是念着这份情的,嘴一噘道:“夫君,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是在替大嫂喊冤,替她不值!不过她跟大哥一向恩爱,照理大哥不会无端端的纳妾……我琢磨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夫君你可知?”

  陆景辰道:“不知。”

  他实则知道,只是不想说父亲的坏话。

  唐飞燕没看出来,转而说起她的二叔二嫂:“不要脸的东西,他们听说大哥要纳妾,竟想将一个表亲塞入东宫,拿了银子贿赂内侍,结果被赶了出来,笑死人了!”

  除了大权在握的名门望族外,别的家族哪个不想攀上东宫呢?左右不吃亏,那妾得太子宠爱,他们得利,不得宠,也没有损害,故而负责挑人的贺中等内侍们,立刻成为众人收买的对象。

  陆景辰想起楚音温柔和善的样子,暗地叹了[kou]气。

  好好的,父亲到底为何要赐妾呢?

  同样的,陆景睿也不明白。

  他折了狮子来送给陆珝。

  楚音牵着陆珝出来见他:“三弟,又劳烦你。”

  那是只淡黄[se]的狮子,阔嘴,鬃毛,四肢,尾巴,一样不缺,比冬天用雪堆成的狮子还要栩栩如生,陆珝抓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三叔,你怎么折的啊?这狮子好威风!”

  有关陆景睿的技艺,楚音也很好奇:“你跟谁学的?”

  “我之前受伤的事大嫂也知道,有个随从见我整[ri]待在家中养伤,折纸给我解闷,我当时虽然没跟着学,却记住了。”

  青州的随从都不是内侍,肯定没跟着他入宫。

  是不是在外替他办事?

  楚音记得,他也是有几个心腹的。

  “三弟的那位随从现在何处?你既是跟他学的,想必他折纸更为厉害吧?”

  “我不太清楚,我们搬入京城时,父皇打发走很多奴仆,他也在其中。”

  楚音有数了。

  陆珝此时道:“三叔,娘现在也会折马了呢,给我折了一对马!”

  陆景睿吃惊道:“大嫂何时学会的?”

  这儿子的[xing]子真的一点不像陆景灼,长得越大话越多,楚音跟小豆道:“带珝儿进去。”

  小豆为之前的事很感激楚音,闻言立刻把陆珝抱走,也不管他吵着要再跟三叔说话。

  “你的手还没治好,我怕珝儿又让你折别的东西……”主要是怕他们二人的关系越来越亲,楚音笑着道,“下回你别随便答应,珝儿他会不依不饶的。”

  大哥被迫要纳妾了,大嫂竟还有心思关怀他的手,陆景睿心头一暖:“我没事,倒是大嫂你……”说着顿住。

  她疑惑地看着他。

  他突然不知怎么安慰,总不能说“大哥纳妃的事,你别伤心。”

  他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表达。

  纵使平时再擅长伪装,也有笨拙的时候。

  “大嫂怎会折纸的?”他换了话题。

  “我看珝儿珍儿喜欢,便自己学着给他们折,像花儿什么的挺容易,别的就难了,还未找到诀窍。”

  “大嫂如果真的想学,我可以教你。”

  少年微微笑着,桃花眼像泛着涟漪的[chun]湖。

  这完全是对待亲近的人的态度。

  楚音下意识拒绝:“不必,你的手伤了,还是少动为妙。”但话说出[kou]又有些后悔,她不是要揭穿他吗?跟着他学岂不是更容易找到机会?

  但下一刻她又想,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感觉他开始不掩饰他的伤势了?

  他该不会哪一[ri]说自己痊愈了吧?

  为什么?

  陆景睿却不知她在想什么,见她又提到自己的手,笑得更甜:“大嫂,我的手折折纸真的没事,您不必这样替我着想,其实折纸很简单,只要将……”

  楚音被迫学到了诀窍。

  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楚音半响没回过神。

  …………………………

  几次没见到父亲,陆景灼这次堵在了父亲早朝回来的路上。

  看着晨光中的儿子,建兴帝从龙辇上探出头:“你还不死心?”

  “孩儿想知道原因。”他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建兴帝便从龙辇上下来,带他一同进乾清宫。

  新倒入的曼松茶清香扑鼻。

  陆景灼端坐着没有去碰,又再次道:“孩儿想知道原因。”

  “朕说过了,朕盼你多子多孙,”建兴帝徐徐喝了[kou]茶,“怎么?你就这么想不明白?真打算做个情种?”

  “情种?”陆景灼淡淡道,“孩儿并不是为阿音而不纳妾。”

  建兴帝一怔:“不是为她?”

  “不是,孩儿无论娶哪位女子为妻,都不会纳妾。”

  “……”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建兴帝手指摩挲茶盅,陷入沉默。

  “父皇能告诉孩儿,一定要孩儿纳妾的原因吗?”陆景灼很想弄清楚这背后的意图,再次询问。

  谁料建兴帝突然轻嗤了声:“你恨朕,是吗?”

  “你不想纳妾确实不是为阿音,朕现在明白了,你其实一直在恨朕。”

  他本以为这孩子只是不爱他,但陆景灼无论如何也不纳妾,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父子俩从没有触及过这件事,整整二十年,但父亲主动提,他亦不是不能说。

  “以前怨过,”陆景灼坦[dang]地道,“不止怨您,也怨母亲,怨母亲为何想不透,为何看不穿,为何非要去爱您?那时的孩儿年纪尚小,很多事都看不明白,可孩儿想没有一个孩子,在年幼的时候是不渴望家的圆满的。”

  但他现在长大了,他不怨任何人,他只想自己有一个圆满的家。

  建兴帝的手指猛地收紧。

  茶盅差些碎裂。

  “父皇您年幼时,难道不是如此吗?”话已经说出[kou],不如将它说完。

  殿内一片静寂。

  透过远处香炉内冒出的袅袅青烟,建兴帝的目光穿过雕花的窗棂,穿过时间门,看到了四十年前的自己……

  他刚刚五岁。

  他时常拉着母妃的手问:“父皇何时再来呢?父皇每次都说明[ri]再来,可每次都没有来!”

  他的父皇,他很少见到。

  母妃这一生都活在等待中,在孤独中死去。

  早已忘却的记忆忽然涌入脑海。

  建兴帝的手一抖,茶盅倒在了桌上,茶水倾泻。

  “滴滴答答”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

  看一眼儿子,建兴帝道:“你出去吧。”

  声音透出几分疲惫。

  陆景灼起身告退。

  建兴帝取出帕子擦桌面。

  滚热的茶水在初[chun]冷得很快,帕子迅速湿透,凉了他的手指。

  他真的完全忘了那时候的自己,他曾期盼父亲常来看他,看母亲,他曾望眼[yu]穿,他也希望父亲只疼爱母亲一个人,可后来他全忘了,他变成了跟父亲一模一样的人。

  但是他的长子并没有忘记。

  建兴帝许久没有动弹。

  过得两[ri],他让贺中停止了选侧妃的事。

  不是为长子,而是为他的孙儿,孙女。

  两个孩子现在很幸福,作为祖父,是不是不该去破坏他们幼年的美好时光呢?

  楚音听到这个消息时大为惊讶。

  “殿下,是你跟父皇说了什么吗?”她问。

  这个结果他也没料到,他并不觉得那番话会起作用,但他说的时候不曾畏惧过。

  有些事,必须要面对的。

  他与父亲之间门,那二十年的隔阂。

  只是,这段话他没法做到告诉楚音。

  也觉得不必跟她说幼年时的事。

  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前的他已不是现在的他。

  “与我无关,应是父皇自己想明白了。”

  不知真假,但楚音真的松了[kou]气:“我总算不用苦恼怎么安排那些侧妃的住处了,还有向珝儿,珍儿解释的问题,真的很难。”

  “就苦恼这两桩事?”他抬起她下颌。

  从现在他对她的感情来看,楚音信他不会去碰那些侧室,可将来呢……

  她忽然没那么确定了。

  一切都在变,陆景灼真的不会变吗?

  前世也许是她死了,他才会对她念念不忘,可这一世呢?她若熬过了那一关,总有年老[se]衰的时候,陆景灼能一直都喜欢她吗?

  她有点动摇。

  楚音伸手环住他脖颈:“当然还有别的苦恼,怕殿下哪[ri]沾花惹[cao]。”

  他当然不会,可他喜欢听楚音这么说。

  揽住盈盈一握的腰,他将她抱在了榻上。

  瞧见男人眼中瞬间门燃起的火,楚音咬唇:“殿下等会还要去听课的,不能等到晚上吗?”

  “不是说好次数多点吗?”

  “……我没有答应。”

  “你没说话就是默认。”

  “……”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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