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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chapter23


次[ri]上午,陈清雾跟孟弗渊一同回了东城,便开始着手准备报名参展的事。

  此前犹豫是否该麻烦孟弗渊耽误了一些时间,后续流程必须加紧,否则很有可能导致展品无法按时运抵。

  因此,陈清雾婉拒了孟祁然最后一站比赛的观赛邀请。

  孟祁然对此有所预感,仍然不免失落。

  倒是祁琳和孟成庸,最后一站的城市,和西北自驾返程正好顺路,两人就顺势过去看比赛。

  比赛当[ri]。

  教练来休息区提醒检录时,孟祁然正在看陈清雾刚刚回复的微信消息。

  陈清雾:比赛加油~安全第一!

  孟祁然应了教练的话:“马上来。”

  随即回复陈清雾:准备上场了。

  陈清雾回复了一个表情包,是只兔子在跳啦啦[cao]。

  他锁了手机,[jiao]由祁琳帮忙保管,拿过一旁椅子上的双肩包,从中捞出一只黑[se]钱夹。

  钱夹的夹层里,放了一枚明黄[se]的护身符。

  明显是用了很多年的东西,那颜[se]都有几分黯淡。

  祁琳笑说:“清雾给你求的吧?”

  “嗯。”

  祁琳转头同孟成庸玩笑一句,“清雾不来,你看他都失望成什么样了。”

  孟祁然挑了挑眉,“您可真是我亲妈,扎刀子真准。”

  他将[chou]出来的护身符,放进赛车服的前胸[kou]袋里,轻按了一下,“我去检录了。”

  孟成庸说:“安全第一,比赛第二。”

  孟祁然点头。

  大学的时候,孟祁然就开始玩赛车、攀岩、冲[lang]等一切刺激的运动。

  除了似乎生[xing]偏爱冒险,还因为12岁那年差点溺水身亡,那之后仿佛是为了克服对死亡的恐惧,他开始尝试驯服危险。

  他享受危险与刺激本身,荣誉反倒是顺带的奖赏。

  这一回车队出征不顺,车队排名一直遥遥落后,教练把宝都押在他一个人身上,希望他至少能拿一枚个人赛的奖牌。

  他目前个人积分排名第三,与第二名咬得很紧,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便有希望冲击第二。

  发令枪响,肌[rou]记忆调动。

  即便戴了头盔,贴地过弯时,仍能感觉到那呼啸而过的风声。

  全神贯注之下很难关注外界,也无暇分心,仿佛只是眨眼之间,就冲过了终点线。

  摩托车刹停,他直身举起双臂,这时候那些欢呼声才似[lang][chao]般涌来。

  他平复着呼吸,透过头盔的防雾镜片,习惯[xing]地往车队专属的观赛台望去。

  是片刻后,他才意识到。

  哦,清雾不在那儿。

  清雾已经很久不在那儿了。

  下车摘了头盔,教练过来搂他肩膀,激动地说:“第二名!真不错啊祁然!”

  孟祁然淡淡地“嗯”了一声。

  喜悦的感觉太淡,来

  不及仔细回味就已消散了。

  带父母玩了一天,比赛的事情收尾之后,孟祁然便去了东城。

  朋友们早就筹备好了庆祝派对,只等他本人到场。

  派对的地方,就在孟祁然和朋友合伙的汽车改装工作室,也在近郊,离文创园不远。

  陈清雾一下午都在修坯,闹钟响起时,才想起自己还得去参加派对。

  将素胚放到架子上等待晾干,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门。

  到时天已经黑了,那占地面积极广的工作室前方的空地上,支起的架子上挂了灯串,长条桌上各种食物琳琅满目。

  孟祁然正靠着一辆吉普车站着,旁边围了好几个朋友。

  他有点漫不经心,但并不妨碍始终是话题的焦点。

  似有所感,他抬头望去,一眼看见正从自行车上下来的陈清雾。

  他笑说一句“你们先聊”,便脱离人群往外走去。

  “雾雾。”

  陈清雾正踩落脚撑,将自行车靠边停放,闻声抬头。

  孟祁然笑说:“你怎么骑共享单车过来的。”

  “怕万一要喝酒没法开车。”

  “我会送你的,怕什么。”

  陈清雾笑了笑。

  派对是自助形式,两人走去长桌那儿拿了点食物,随后走进工作室内部参观。

  红墙铁架的工业风,软装还没完全到位,但大体框架已经搭了起来。

  “什么时候开张?”陈清雾问。

  “下个月。”

  陈清雾点点头。

  绕着看了一圈,正要找个地方坐下吃东西,有人进来将两人拉了出去,笑说:“等下你们再二人时间,先出来一起玩。”

  外头大家已经绕着长桌坐了下来,聊得非常热闹。

  坐下没多久,孟祁然又自然地变回了话题中心,有人问他这次赛车第二名多少奖励,准不准备请客;有人问工作室开起来之后,过来找他“痛车”能不能打折……

  陈清雾微笑看着孟祁然,心里觉得平和极了。

  天生的风云人物,即便已经不再喜欢了,依然觉得他闪耀的模样是一种客观的美好。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群,走进室内,在黑[se]皮质沙发上坐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吃东西。

  一盘食物还没吃完,忽听身后孟祁然喊她。

  “怎么一转眼你就不见了。”孟祁然看一眼,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实话说,他确实变了不少。

  从前他绝对不会注意到她悄悄离群,或者说即便注意到了也不在意。

  “有点嫌吵。”

  孟祁然笑了声,“我以前确实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一个人呆着,不觉得无聊吗。现在好像开始有点理解了。”

  陈清雾没作声。

  孟祁然忽然起身,将放在架子上的黑[se]运动背包拎了过来。

  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座三十公

  分左右的银质奖杯。()

  这个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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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清雾微笑说:“送给我做什么?这是你的荣誉。”

  “因为这应该是我最后一座奖杯了。”孟祁然见她不接,就将其放在了前方的茶几上,“以后不会再参加专业比赛了。”

  “……为什么呢?”

  “想先把工作室经营好。”

  陈清雾一顿,“……你是想说,为了我吗?没有必要的,祁然,规规矩矩挣钱根本不是你的个[xing]。而且我也说过,我已经……”

  “不喜欢我了。我知道。”

  陈清雾语塞。

  孟祁然看着她,“但你总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吧?”

  陈清雾蓦地抬眼看他。

  孟祁然笑了声,似有几分自嘲的意思,“你反正不相信,我说要追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确实有点迟钝,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责任解释。你明明也知道这一点,却故意想用责任这个说法一笔勾销……”

  陈清雾一时没出声。

  孟祁然盯着她,“被我说中了?”

  “什么说中了?”

  是从背后传来的声音。

  陈清雾和孟祁然齐齐转过头去。

  孟弗渊正走进来。

  “哥。”孟祁然站起身,“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怎么,不欢迎?”

  孟祁然笑说,“想吃什么?我给你拿点过来。”

  “拿瓶冰水就行。”

  孟祁然点头朝外走去。

  孟弗渊则顿了顿,走到了沙发前方,将茶几上的奖杯往旁边挪了挪,直接在茶几上坐下,倾身,往陈清雾脸上看去。

  陈清雾吓一跳,身体不由地往后靠。

  孟弗渊打量着她,“怎么我一会儿不注意,你就又把自己搞得这么难过。”

  这样温和的、关照的语气。

  陈清雾骤然仿佛什么话都说不出,“……没有难过,就是有点心情复杂。”

  “祁然说什么了?”

  “……说他喜欢我。”

  “哦。他终于发现了。”

  陈清雾抬眼看他。

  “你应该听过那个驯兽的故事。小时候把动物锁起来,长大以后解了锁,它们也不会跑,以为锁还在。祁然就是这样。他以为自己是被责任锁住了。”

  “……你怎么好像比他还了解。”

  “他自己告诉我的。”

  陈清雾露出惊讶的神[se]。

  “他很信任我。”

  陈清雾哭笑不得,“你就不怕他知道你……”

  “嘘。”

  陈清雾立即住声,急忙朝门[kou]看去。

  并无人进来。

  孟弗渊看着她,洞明的目光:“看来怕的是你。”

  “……耍我很好玩吗?”

  “哦。对不起。”

  陈清雾没脾气了。

  ()  孟弗渊仍旧维持这个坐在茶几上,微微躬身看她的姿势,“这两天很忙,下班都在凌晨,怕吵到你,所以没去找你。”

  “……我好像没有要求你去报到。”

  “嗯。那只是我给自己定的要求。”

  茶几离得不远,孟弗渊的膝盖与她的膝盖,几乎只有一拳的距离。

  陈清雾只要一抬眼,就会避无可避地撞入他的目光。

  祁然随时可能进来,这个认知让她紧张极了。

  “……好奇怪的自我要求。”

  “想见你会很奇怪吗?”孟弗渊看着她,仿佛是认真求教的语气。

  心[kou]如同[chao]涌,呼吸都随之一紧。

  门[kou]传来脚步声。

  陈清雾惊得立即转头回望。

  孟弗渊则不紧不慢地起身,到茶几对面的那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进来的是孟祁然,手里拿着水和食物。

  他丝毫未觉气氛有异,将餐盘和水瓶搁在茶几上,让兄长随意吃一点。

  孟弗渊道声谢,但只拿起那瓶水,拧开喝了一[kou]。

  孟祁然在陈清雾身旁坐了下来。

  陈清雾却倏然起身,“……我出去拿点吃的。”

  孟祁然:“我帮你……”

  “不用!”

  陈清雾走得飞快。

  待在他们两人之间,还要装得若无其事,她一定会疯掉。

  孟弗渊瞥了那匆匆出去的身影一眼,问孟祁然:“你又惹她生气了?”

  孟祁然有点莫名,但还是说,“可能吧。”他叹声气,“……雾雾真难追。哥你觉得我还能想什么办法?”

  孟弗渊绷住脸,“我怎么知道。”

  陈清雾拿了水果,就在外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身旁有人靠近。是詹以宁。

  “好久不见。”詹以宁说。

  “好久不见。”

  詹以宁坐了下来,正大光明地打量着她,“你跟孟祁然还没和好吗?”

  陈清雾笑了笑,“嗯。”

  朋友们都觉得他们是分手了。要一个个解释她跟孟祁然压根没谈过,显然不现实,所以索[xing]就默认了这个说法。

  “祁然以后不准备继续参加比赛了。”

  “……嗯。”

  詹以宁看着她,“他其实是可以为你做到这种程度的。”

  陈清雾也看向她,笑说:“你不是喜欢祁然吗,为什么要撮合我跟他‘复合’呀。”

  “因为我不想他变成他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

  “我没有[bi]他做选择,以宁。事实上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他不可能再‘复合’了。”

  “……为什么?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么深的感情。他犯了什么原则[xing]的错误吗?”

  陈清雾在心里叹声气。

  她第一次发现詹以宁竟然傻乎乎的,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她也没想过好好把握。

  “抱歉。详情不方便告诉其他人,但确实……我跟他不可能了。”()

  詹以宁沉默片刻,是我多管闲事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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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便起身走了。

  陈清雾拿着那盘水果,味同嚼蜡。

  正发着呆,忽听身后:“清雾。”

  转身看去,是孟弗渊和孟祁然一道走了出来。

  孟弗渊也不走近,“先走了。你好好玩。”

  “好。你……渊哥哥你注意安全。”

  喊出这称呼的时候,她觉察到孟弗渊微微眯了眯眼,现出两分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没说什么,微微颔首之后,转身走了。

  孟祁然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看她盘子里有圣女果,随意拈了一个送进嘴里。

  “以后真的不玩赛车了吗?”

  “嗯。”孟祁然神情毫无变化。

  “有点无法理解。你明明是最喜欢自由的一个人。”

  “自由的定义没那么肤浅。”孟祁然说,“没有你,那不叫自由,只是流[lang]。”

  陈清雾睫毛颤了一下。

  “回头没看见你的身影,我才发现这些事没意思透了。”

  “……我不想一辈子做你的观众席和啦啦队。”

  “所以这回我来追你,我去你的世界。”

  陈清雾有片刻的恍惚。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的怅然,原来,比不喜欢更遗憾的,是不同步的喜欢。

  为什么要在她已经彻底走远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她好像一个举着冰[bang]站在烈[ri]下,等着喜欢的人来分享的小孩。

  他到的时候,那冰[bang]也已经化完了。

  好遗憾。

  两厢沉默之时,有人走了过来,叫孟祁然过去唱首歌。

  孟祁然眼都懒得掀一下,“不唱。”

  这人朝着远处拿麦克风的人说:“祁然说他不唱!”

  麦克风里立时传来那人的回答:“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音箱里响起《NorthHarbor》的前奏,几人凑近麦克风开始鬼哭狼嚎地合唱,却没有一句在调上。

  作为原唱的孟祁然受不了了,低头对陈清雾说:“雾雾等我会儿,我去拔他们音箱电源。”

  他起身走了过去。

  然而大家眼疾手快,在他踢上电源线之前,一起围过来制止,有人把麦克风塞进了他手里,他只得投降。

  很快便变成了大合唱的场面。

  趁着无人注意,陈清雾放下手里的东西,当机立断地从人群外围绕了出去,到路边骑上自行车,飞快离开了。

  骑上空旷的主干道上没多久,忽听后方有车按了一声喇叭。

  两脚点地,转头一看,树影下停了辆[shu]悉的SUV。

  车窗落下,孟弗渊手臂轻撑,探头道:“搭便车吗,自行车小姐。”

  SUV往前

  ()  开了些许,在她身旁停下。

  陈清雾问:“你不是走了吗?()”

  是准备走。但某人是聚会脱队的惯犯,考虑到这一点,我就等了等。?[(()”孟弗渊看她,“又让我抓到现行。”

  陈清雾笑了声。

  “上车吧,送你回去。”

  “这附近没有还车点。”

  “放后备箱。”

  孟弗渊下了车,到后方将后排座椅落下,拎起那几分破烂的共享单车放了进去。

  陈清雾笑说:“好荒谬哦。”

  “确实。”

  开过去三公里,实在很近,没说两句话就到了。

  共享单车归还之后,孟弗渊将陈清雾送到了工作室门[kou]。

  陈清雾伸手拉车门,顿了顿,“要进去喝杯水么。”

  “不打扰你的话。”

  “不会……今天也不准备干活了。”

  下了车,两人走到门[kou]。

  陈清雾拿钥匙打开门,伸手揿下门边的一排按钮,灯光应声洒落。

  孟弗渊环视一圈。不过两三天没来,架子上又多了好些未干的素胚。

  陈清雾问:“喝茶,还是?”

  “纯净水就行。”

  陈清雾去冰箱那儿拿了两瓶水,走过去放在茶几上。

  孟弗渊拧开,喝着水,同时打量着她,“为什么又偷偷逃掉了?”

  “不知道怎么继续跟祁然沟通。”

  孟弗渊仿佛深以为然,“他脑子是有点轴。”

  陈清雾轻笑一声,却又将目光垂下去,“……跟你聊他的话,你会不会不高兴?”

  “当然会。”孟弗渊说,“但你的心情更重要。”

  陈清雾心想,这就是一起长大的哥哥的好处吧,天然的信任感,和她同一阵营的盟友。

  “……他跟我说,这次,换他来我的世界。”

  孟弗渊神[se]平静极了,“他受得了吗,你的世界这么安静。”

  “是啊。”

  孟弗渊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说:“你如果觉得动摇,那也很正常。”

  “没有。”陈清雾干脆答道,“我没有这么天真。我只是觉得……有些唏嘘。”

  她抬起头来,看向他,“你记得吗,我高中的时候,其实成绩很好。”

  孟弗渊点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去学陶瓷吗?”

  孟弗渊做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这涉及到一个秘密……”陈清雾望住他。

  “你的表情好像这秘密需要收封[kou]费。”

  陈清雾一下就被逗笑了,“……可以暂时严肃点吗?”

  “当然。”

  论严肃,还有谁比孟弗渊更擅长。

  陈清雾默了片刻才说,“我爸妈……高中的时候差点离婚。”

  她朝孟弗渊看去,他的表情似乎不觉得意外。

  她不由问道:“……你

  ()  是不是知道?”

  “没有。只是有一种直觉。那年过年回家,见你好像不大开心。成绩考得不错,跟祁然也没吵架,那肯定是家庭原因。你父母之间气氛也有些微妙。”

  他真是敏锐。

  陈清雾点了点头,“……起因是我妈发现,我爸衬衫上有长头发。我爸坚持只是出去喝酒逢场作戏沾上的。后来我妈为了报复,故意跟她高中同学出去吃饭跳舞。回来两个人就大吵一架,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全都摔了。”

  孟弗渊一顿。

  她手掌撑着单人沙发椅的边缘,垂眸的样子仿佛一樽易碎的瓷像。

  “……我那个时候觉得好困惑,我爸妈不是所谓的校服到婚纱的典范吗,怎么竟然也会有这样一天,吵起架来,比电视里演的那些还要丑陋。”

  陈清雾顿了顿,才又继续:“他们结婚的时候,彼此都还很拮据,但还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套特别漂亮的餐具作为纪念礼物,我妈供起来都舍不得用。他们那天吵架,直接就摔碎了,毫无留恋……等他们吵完,我去收拾,特别天真地想把它们拼好……陶瓷这种东西,碎了就是碎了,不存在修复如初的可能[xing]。那天放学去逛商场,看见开了家陶艺教室,我很自然地就走了进去……当时想着,我是不是可以重新烧出一套,一模一样的瓷器。”

  这一段往事,孟弗渊全然不知晓,陈清雾平静诉说的样子,让他呼吸艰涩。

  “你现在有这个能力了。”

  陈清雾点了点头,“但我不想这么做了。我爸我妈,后来都在偷吃……他们彼此都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碎了的东西就是碎了。”她重复一遍。

  不管是[jing]美餐具,还是玻璃风铃。

  忽觉孟弗渊站了起来,她抬眼,却见他走到了自己跟前,微微俯身:“正好,给你带了件不会碎的礼物。”

  陈清雾眨了一下眼。

  他伸手,摸了摸西装外套的[kou]袋。

  拿出来时,修长手指间多了一只密封的玻璃小瓶。

  “材料问题彻底解决了。这是最后确定投入使用合金材料,我让他们留了一点,做个纪念。”

  玻璃小瓶递到了她跟前。

  陈清雾望着它,一时哑然。

  玻璃瓶里,那合金材料,被做成了一朵六瓣雪花的形状,并无金属的质感,大抵因为那材料的颜[se]本身偏白,不仔细看,真像是一朵被凝固的雪花。

  孟弗渊凝视着她,仿佛是在等她自己伸手去接。

  陈清雾怔然地伸手,抓起玻璃小瓶,拿在手中。

  “别难过了,清雾。不喜欢一个人不必有负罪感。”

  她仿佛是栖息在他微微俯身的[yin]影里,喉间发硬,无法再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今天的话,替我保密。”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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