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了，但是好像也没太醉。

原本清冷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迷糊的水雾，他歪着头看她，“你不是要带我去看洞房花烛吗？”

宁莞莞勾了勾唇，看来不算太醉，还记着正事呢。

“那我们走吧。”

二人站起身，跟主家告了别，从郭宅的正门堂堂正正的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两人又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郭宅的侧门处。

宁莞莞指着那房檐，“我们现在上去，往房顶的梁子走，往西厢房，动作得轻，不能让任何人听到。”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贼。”

“贼是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等下跟着我，不许发出声音，要是被人发现了，你我就死定了，明白吗？”

她肃着脸，强调着事情的重要性。

眸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天上明亮的星辰，他看懵了一会儿，突然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轻盈的跃上房梁。

宁莞莞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轻声细语的指挥他：“西厢房，那边，那边……”

他动作飞快，抱着她在月色下飞檐走壁。

“对！那边！小心点，有人！”

前方突然出现两波巡逻人马。

为了避开被发现的视线，玄曜弯下身子，将宁莞莞紧紧的搂在怀里，目光警惕的盯着屋檐下讲话的几个人。

玄曜的目光落在那些人身上，而宁莞莞的目光则落在玄曜的脸上。

月色下的光线微凉，他的脸半陷在阴影里，侧脸线条利落，即使给人一种少寡冷漠的疏离感，依旧是好看的要命。

她忍不住凑上前去亲了一口。

吻落在他微红的脸颊上。

宁莞莞感觉到他的侧脸有点温热，不似从前般冰冷。

他侧过脸看她，礼尚往来的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笨蛋。”

她笑了笑，媚态横生。

玄曜看她笑，与她对视片刻，勾起唇角，眉眼间冷漠的气质似乎变得柔和了许多。

宁莞莞如梦初醒，揉了揉眼睛，他笑了？

他方才笑了吗？

屋檐下交谈的人声渐渐走远了，玄曜提醒她：“还走吗？”

“走！”

他抱着她起身，轻飘飘一跃，落在另外一处屋檐，飞快的朝着西厢房走去。

那西厢房宅院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旁边有两名小厮在守夜，还有两个丫鬟也分别站在门口等着伺候。

隔着薄薄的窗纸，耳力极好的两人已经听到了女子娇弱的啼哭声。

两人落在屋檐上，蹲下身子。

宁莞莞轻轻的掀开一片瓦砖，那女子啼哭声越来越响，混着男子的喘息声传到了两人的耳边。

声音过于高昂，羞意浮上了她清雅的小脸上，好在她低着头，没让玄曜看出端倪。

玄曜听着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无动于衷。

微微低下头，往那瓦砖之下的新郎新娘望去，认真的揣摩起两人的交流对话。

婚房内春意盎然，烛火通明，把床榻前的雕花鸳鸯刺绣屏风，照的一清二楚。

“相公……相公……唔……”女子的声音低软，娇羞不胜的传了过来。

“娘子……你好美……为夫好爱你……”

宁莞莞听这声音，就跟看日本艺术片一样刺激，特别是旁边还有个让她垂涎三尺的攻略对象。

更刺激了。

她口干舌燥，不敢往下望，将偷窥的绝佳位置让给了玄曜。

玄曜默默的观察了两人的动作，轻声询问：“他们做的可是下午你让我看的画册那些？”

宁莞莞眨了眨眼，心虚的说：“是。”

他不是看静图没感觉嘛，现在直接拉他来看现场，看她对他多好啊。

“你好好记住他们的动作。”

“好。”

宁莞莞看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脸上除了喝酒的时候，酒意染上的几分醺红之外，神色冷漠，那表情更像是在看恐怖片。

“她看起来很痛苦，一直在哭。”

宁莞莞尴尬的咳了咳，“人族女孩子在床上哭，也不一定是痛苦。”

“他看起来很累，一直在喘气。”

宁莞莞有点编不下去了，直接进入主题：“要不我们试试？”

“我们？”

宁莞莞明显有些紧张，羞红的脸颊在月色下越发娇媚。

“我今天教了你很多，你如果不试试的话，那岂不是白学了。”

“可我见那新娘看起来很痛苦，我怕我若是也那般，会伤着你。”

他凝视她水灵灵的小脸，真诚的说：“你对我很好。我不想伤害你。”

听他认真的说着这番话，宁莞莞像是被毒哑了一样，竟然无法反驳。

“怎么了？”

看她神情有些黯淡，玄曜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

她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将整张红透的俏脸埋进他怀中，嗅到他身上的清新淡雅的味道。

“你抱抱我。”

她小声的乞求。

玄曜不敢拒绝，伸出手，学着她的模样，将她软软温热的娇躯抱入怀中。

许是夜色迷醉，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怀中的软香让他心跳有些急促，他的体温也随着她的温度慢慢上升。

新房内的二人已经安静下来了。

而他的心好像开始躁动了起来。

“莞莞。”

她从他怀中仰起头望他，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我们去试试吧。”

他眼睛里仿佛有陨石划过黑夜，在月光下爆开燎原星火，渐渐热烈起来。

****

客栈的房门内。

烛火微弱。

她脸颊羞红，在他的目光洗礼下，烟罗襦裙被褪下。

他很严谨，画册中的人儿不着寸缕，他们也必须一样，两人面对面的坐在软榻上。

宁莞莞被他单纯的眼神看得很不好意思。

“你别看我。”

“你很好看。”

沙哑的声音像是烙红的铁，直接烫的她耳根发热。

他没有鲛人的记忆，也没有鲛人的审美。

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好看，眼睛，眉毛，鼻子，嘴唇，就连头发丝都好看到不行。

他学着她的之前的动作，将她小巧莹白的手捉住，十指与她交缠，放在唇边吻了吻。

她指尖一颤。

他俯下身，眸底染上隐晦的笑意，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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