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渐渐的安静下来。

玄曜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

大手与她十指相握，白皙的皮肤一寸一寸的暴露在空气中，他的手背青筋骤然凸显，将她紧紧的抱住。

“莞莞。”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渐渐的恢复了理智，“你还好吗？”

“……”

她惨兮兮的哭红了眼睛，红唇上的口脂早已经糊成了一片，眸子里泪珠翻滚，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玄曜心中一动，低下头，亲了亲她已经汗湿的额头。

“对不起。”

他原本的一头乌发已经变得银白色，如同月光般明亮，丝丝缕缕的垂落下来，掉落在她绯红的脸颊上。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他看起来很愧疚。

失控的他与魔鬼无异，竟然伤害了对他最好的人。

他的心一阵抽痛，将她抱了起来。

低垂下头，双手捧起她凌乱发丝的小脑袋，轻轻的吻掉她滚落的泪珠。

“玄曜……”

她泪意朦胧，声音软的可怕，“你的眼睛……”

那双黑漆漆的双眸此时已经幻化成湛蓝色，像是蕴藏平静的浩渺海洋，干净又透明。

蓝眸银发，俊脸上洋溢着精神气爽的神光，显得整个人特别的好看。

除了鱼尾没有露出来，她大概能推测出他的鲛人模样是什么样的。

他见她发愣的盯着自己看，下意识自卑的低下头，“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他知道自己是鲛人，可是不知道自己还会变异。

人不人，鱼不鱼的。

莞莞会嫌弃他吧。

淡淡的愁绪被他锁在微垂的眼眸里，被他小心翼翼的掩盖起来。

可他那低垂的脑袋，连着指关节攥着手都攥白了，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这般小心的样子，更显出几分无辜，宁莞莞没忍住，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

“不丑。”

他的唇不再是冰凉无温度，而是带着丝丝缕缕的暖，连着他呼出来的气息，也变热了起来。

她往他怀里挤了挤，把头靠在他的心口处。

听着他扑通扑通狂跳的声音。

鲛人的心跳声也跟人类一样，有频率的。

而今夜的玄曜，心跳格外的快。

是……因为她吗？

但是她能确定的事情是，玄曜被人封印起了七情六欲和记忆，一旦动了情，他的封印就会慢慢解除。

如果封印解除了，那他是否还能寻回记忆？

“莞莞，我这样看起来可怕吗？”

“不可怕。”她唇畔笑意深深，“你比任何都好看！比那天上明月还要好看。”

她真的费尽心思去维护这小鲛人脆弱的玻璃心了。

他显然很受用，鼻尖抵住她的鼻尖，亲昵的磨蹭着，表达着自己的臣服。

宁莞莞觉得，他真的是个超级厉害的学生，什么都能做的很好，连安抚也能做的有模有样的。

“你还疼吗？”

她脸红了一下，“不疼了。”

“方才你哭的很厉害，我以为你快死了。”

“……”

她小脸红扑扑，长睫忽闪忽闪，小声道：“刚开始的时候会疼，后面不怎么疼了。”

“那后面是？”

“……你别问了。”

“好。”他认真的点点头。

“你呢？什么感觉？”

他神色很认真的说：“痛快。”

单纯的人说出的话都毫不设防，更让她这种明理人听在耳边脸红心跳。

看她羞怯的模样，他喉咙滚了滚，沙哑的问，“我以后还可以跟你做吗？”

宁莞莞：“可以，但是你得按照我的来。”

“好，我都听你的。”他眸色暗了暗，低声问，“现在可以再做一次吗？”

“……”

她捂住脸，小声的祈求，“那你能只用一个吗？我怕我吃不消，今天好累。”

玄曜顿了顿，真诚的解释自己的情况。

“我只要一兴奋，它就会出来，我不知道怎么控制它。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今天先不做。”

也不是害怕……

就是吃不消啊……

她低头闻着他毛绒绒的发丝，将他抱在怀里。

银色的长发在烛火下染上了一层浅浅的光边。

他的声音很温柔，“等我找到克制它的办法，那我们在做。”

“那如果找不到呢？”

“那就不做。”他的声音很冷静，“我不想伤害你。”

她轻声呢喃，脸上浮现出情爱之后独有的娇媚神色，“玄曜，这件事不是伤害。是成年人必做的事情，你不用有内疚之心。”

他眼里有些迷惑，“可你表情看起来不像。你曾说过，人在开心的时候会笑。”

“那你觉得痛快，你不也没笑？”

当杠精，她还没输过。

玄曜怔了一下，举一反三，“你也觉得痛快？”

“……”

她脸色绯红，飞快的缩了起来。

“你喜欢我那样对你？”

他的语气越来越肯定，湛蓝色的眼眸亮起来一丝欣喜，原来他的做法是对的。

莞莞是喜欢的。

“玄曜，在人族社会里，有些东西你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讲出来。”

“为什么？”

“因为你会让人尴尬。”

“尴尬是什么意思？”

在解释跟堵住他的嘴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浓烈的吻堵住了他的唇，让他再也发不出那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少女柔软的气息全部喷在他脸上，再一次撩拨起了他的火，只是这一次，他不需要借助酒精去让自己动情了。

他反守为攻，撬开她的贝齿，与她唇舌相触。

“唔……”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的推搡着他的胸。

再一次松开，怀里的少女水雾潋滟。

嫣红的娇颜，散落丝丝缕缕乌黑长发，洁白光滑的后背骨相清薄，凝眸之间眉蕴勾魂摄魄。

玄曜的眸底黯如磅礴深海，被她轻而易举的挑起了心弦。

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幕了。

深吸一口气……

少女嗓音轻颤，“玄曜……”

“莞莞……”

他靠近前抵住她的额头，遮掩不住的兴奋。

在这场战役中，她像是个领路人，慢慢教他，懂得其中的奥妙。

也像是个被动者，被迫承受一切。

这一次，他不敢横冲直撞，只敢听从她的指挥，臣服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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