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你也看见了，棋盘洲的地形太复杂，而且这帮家伙精着呢，他们几个人1组，从不在1个地点藏匿，你抓了1个，其他的都惊了，1旦跑了，再上哪儿抓去！”步长帅声音嘶哑着说道。

“那你内线是谁啊！先告诉我啊，我也好知道哪个是战友！”

“你不用认识他，他认识你就行！”步长帅轻飘飘的说了1句。

“还是不信任我呗！”李沐杰撇嘴道。

“这跟信任没关系，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还有，你得把防弹衣脱了，免得他们疑神疑鬼。”步长帅踩灭了烟头，说：“走了，我送你！”

李沐杰脱了防弹衣，抓了件外套，招呼了小黄，跟着步长帅就出了门。

十点差5分，李沐杰带着小黄在棋盘洲农场的大门前下了出租车，强装镇定的付着车钱。

“他们选的这个地方很空旷，就是怕有人跟踪，你身上我也不敢加设备，这是掉脑袋的买卖，他们肯定对你检查得很细。小李，你脑子够用，多加点小心，不会有问题的，我会通知内线，想办法随时保护你！”

坐在出租车驾驶位上的步长帅，1边找着0钱，1边低头叮嘱道。

“行，我知道了！”已经踏上了做英雄的不归路，李沐杰也只能硬着头皮，不让别人看出是个狗熊。

步长帅开车走了，从后视镜里看着李沐杰领着小黄走向龙阳湖边，不由得心事重重，甚至有点悔意，感觉良心受到了谴责，特对不起李沐杰。

这个贩毒犯罪团伙，跨省作案，涉及十多个省市，穷凶极恶，民愤极大，案情已经惊动了公安部。部、省厅、市局，1层层压下来，最后压在了步长帅的肩上，担子这么重，领导还给小鞋穿，拿支队长的乌纱帽来当诱饵。

此时此刻，步长帅觉得自己很像1个红了眼的赌徒，正在参与1场大赌博，既赌上了自己的前程，也赌上了李沐杰的生命。

出租车开到了隐蔽处，步长帅停了车，狠狠地捶了1下脑袋，暗骂道：步长帅啊步长帅，你特么人前人后装得正义凛然，在个人利益面前，你原来也是个见利忘义的王8蛋。你要赌博，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去下注，凭什么要拖上1个2十多岁的小伙子，他不过是个普通老百姓，万1有个闪失，你怎么跟他家人交代，又怎么跟上级领导交代？

“哗啦啦！”

尼山湖水随着夜风涌动。

乌云压顶，湖面上1片漆黑。

李沐杰叼着烟，迎着风，双手插兜站在湖岸边上，由于恐惧和紧张，鼻子里发出浓重的呼吸。

当然还有1股莫名的兴奋，那种对未知事物充满好奇的兴奋！

时间1分1分过去，转眼到了十点，湖面上依然1片漆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更别谈人影子了。

好在有小黄作伴，李沐杰这才感觉心里踏实些。

在湖边站了几分钟，李沐杰抬脚碾碎扔在地上的第2个烟头，掏出兜里的摩托罗拉手机，就拨了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里传来移动客服，没有1丝人情味的声音。

“操！”李沐杰骂了1句，咬牙又打了1遍，还是关机。

是发现什么不对不来了？还是谨慎的试探？李沐杰脑子里闪现出这两个问题以后，面无表情的在原地转了1圈，迈着大步就往湖边走，眼睛往4周不停的瞟着，但除了呼呼刮过如哨子1般响的夜风之外，没有1丝1毫的动静。

夜晚，气温骤降。

李沐杰再次掏出手机，仍然没有来电的迹象，也没有人出现，他决定不等了，转身准备离去。

“哗！”

就在这时，身后传出1个鲤鱼跳龙门的声响。

卧槽，这是哪来的怪物？李沐杰扭头扫了1眼，顿时愣住了。

“老弟，过来，这里！”1个光溜溜的人脑袋，从水底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防水手电，冲李沐杰晃了晃。

李沐杰看着他，瞬间有1股见了鬼的不寒而栗：这特么是水猴子还是冬泳怪鸽？已经入秋了，闷在冰冷的江水里没特么淹死，也特么该冻死啊。

这帮从老少边穷地区出来的农民，变成了穷凶极恶的毒贩，为了挣黑心钱，太特么有意志力了！如果不是有点心理准备，换做是偶尔来湖边溜达的其他人，不被吓得尿了裤子，也要被吓得掉头就跑！

冬泳怪鸽窜了出来，是1个超过2十，3十上下，4十左右的家伙，体格、动作和长相分别属于各自的年龄段，实在难以判断他到底多大年纪，他1只手打着手电，1只手拎了个箱子，浑身赤条条的，只穿了1条大红裤衩，在夜色下分外显眼。

小黄不哼不哈，直接就扑了过去。

“哎哎哎，格老子，你的狗好厉害哟。”冬泳怪鸽1边退，1边叫唤：“快，快喊住唦！”

李沐杰暗暗好笑，还是喊了1声：“小黄，回来！”

小黄乖乖的退到了李沐杰的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冬泳怪鸽。

“老周的人？”冬泳怪鸽问道，听得出来，他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你说呢？”李沐杰站在他面前，打量了几眼，皱着眉问道：“我说你这有点太玩命了吧？这特么我要不来，你不得冻死在湖里啊？”

“杀头的买卖老子都干了，还在乎啥子冷咯？再说了，能赚大钱，你舍得不来么？”冬泳怪鸽说了1句，随后用手电晃了1下说道：“规矩，懂唦？”

“什么规矩？”李沐杰愣了1下，看着他问道。

“啥子规矩？”冬泳怪鸽冷冷回答：“扒皮，下水唦！”

“扒皮？下水？”李沐杰听他1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抱着冰冷的双臂，整个人在夜风中凌乱。

“老弟，头1回干？”冬泳怪鸽再次紧皱眉头。

“嗯，老周是我表哥，他来不了，就让我来了！”李沐杰攥着拳头，谨小慎微的防备着他，随时准备贴身肉搏。看样子，有小黄在1旁帮忙，干过他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衣服脱了！”冬泳怪鸽扔下手里的铝合金箱子，说：“东西放里面。”

“什么意思？”李沐杰看着箱子，有点发懵的问道。

“坦诚相见唦！快点咯，格老子的，我都快冻成冰棍了！”冬泳怪鸽不耐烦地催道。

李沐杰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没再废话，站在湖边就开始脱衣服。

“脱，接着脱，全部脱光唦。”冬泳怪鸽打着手电，上上下下地照，1边照，还1边不停地催促。

这时候，李沐杰忽然有1种内心仅存的尊严，也彻底被磨没的感觉，以前都说罪犯进了监狱就不是人，现在发现跟特么犯罪分子打交道，那也不见得1定就是人。李沐杰光着脚丫子站在湖边的1块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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