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光线暧昧缭乱，这姑娘哪里有半点手掌而疼的模样，她漂亮的眼儿弯弯，可爱又漂亮，一副得逞似的模样。

　　宋岩半边身子都酥麻，电流从大脑窜到他尾椎骨，他是少年，更是男人。

　　喜欢的姑娘穿着热辣的裙子站在他面前，一只手还半勾不勾地拉着自己衣角绕着玩，分明从前是那样乖巧的女孩子，此刻却变得艳媚勾人起来。

　　他偏过头，余年却踮起脚尖，想要攀上他的肩膀，小姑娘个子不够高，羞答答的模样，却装着叫人一眼就看穿的可怜：“宋岩，我够不到。”

　　少年喉结艰难滚动，心跳的声音震耳欲聋，“砰通”的跳动声让他自己都不知所措，他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腰被她贴着，宋岩闭眼，不敢看她。

　　可对方却浑然不觉似的纯洁模样，她倒是还委屈起来了，甚至直接提出了要求，说道：“那你，那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哪里有办法呢？

　　他实在是没有一点办法啊。

　　少年手掌都在发抖，他眼睛看向那头顶一道缝儿似的天空，明晃晃的光，亮得刺眼。

　　再次贴上少女纤细的脊背，他摸到她仿若振翅欲飞的蝴蝶骨，温热的体温透过皮肉和外套，细而凸出的骨头触感分明而让人深思恍惚，宋岩咬着牙，不知道她究竟为何提出这样荒唐而……叫人心血沸腾的要求。

　　“宋岩，我有些热。”余年趴在他肩头，女孩子轻轻笑，声音又低又轻，语气轻松，玩弄似的轻佻。

　　“宋岩，你想不想……帮我脱衣服呀？”

　　少年浑身的肌肉几乎都要紧绷了，他的大脑轰鸣作响，他几乎快要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

　　——是在做梦吗？

　　这梦都好生荒唐，他自来将她捧在心尖，平日里连亵渎他都要觉得自己犯下翻天大错的少年，此刻实在惶恐无措。

　　“我……我……”

　　他声儿都哑了，一只柔软的手却抓住他之前放在振翅蝴蝶位置的手掌，挪到了肩头。

　　“帮我脱衣服呀，宋岩。”

　　余年眨眼儿，对方这幅如林大敌的模样实在叫她好笑，正准备再进一步，刚张开口：“宋……啊！”

　　宋岩这个名字还没来得及张开口，方才还拘谨地搂着他的少年此刻突然像发了疯一般，他讲她一把抵在墙上，结实的手臂肌肉线条紧绷，余年惊叫出声，一双纤细的手刚在空中挥舞几下，就被对方一把抓住，死死摁在墙上。

　　外套顺着肩头滑下去了，余年眼角都沁出泪水，宋岩掐住那把细细腰肢，死命地爱怜抚摸。

　　余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

　　结束的时候，小姑娘惊惶地拢着外套，一脸警戒地望着对面这看似乖顺的少年。

　　余年简直要哭了。

　　刚才被男性力量死死压住丝毫无法反抗的心惊胆战既让她感到害怕，却又莫名几分羞赧。

　　她之前怎么会觉得他又温柔又乖啊，练体育的，这个力量……

　　她又想起刚才被亲吻时少年那强壮而令人不能动弹的粗壮手臂，越发羞。

　　她捂着通红的脸，骂了一句：“你……你不要脸！”

　　宋岩眼睛盯着地面。

　　他承认：“……嗯。”

　　他是不要脸。

　　“你……你混账！”

　　“……对。”

　　“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

　　余年口不择言，本以为对方这次又是像以前一样，沉默逃避，却不想宋岩不作声。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对方身上气压顿时压低几分，少年本就是冷漠而凶戾的人，不过在她面前一直温柔乖顺罢了，可骨子里是什么样，余年还是清楚的。

　　她心里也一沉，知道自己这话说错了。

　　可是……可是……

　　“……你。”余年说话顿了顿，心里还觉得委屈起来，“是你先……”

　　“我不。”

　　余年愣住了。

　　宋岩抬头，她却看见他泪眼。

　　“年年，我不。”

　　是你先走过来的，是你先伸出手的，是你给我给我吃糖，是你给我送药，是你今天来找我，我才像做梦似的疯狂，亲吻了你的。

　　整整三年了啊。

　　你甚至知道，你的初中有宋岩这个人吗？

　　他在角落想念了你一年又一年，他把你当做心尖尖最宝贵的月光啊年年。

　　你是干净的，皎洁的，他其实哪里，舍得亵渎你半分呢？

　　你爱我吗？

　　你难道爱我吗？

　　你开玩笑似的轻佻语气，你也许把我当做玩具，是我不好，是我不听话，可是……

　　“……我不。”

　　向来是以冰冷和淡漠视人的少年隐隐带上了哭腔，他哀求道——

　　“只要不要不见我，什么都好……”

　　我愿意成为玩具，逗你许乐也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罢，可是年年，不能叫我离开你。

　　宋岩不需要甜头，今天是他做得不好，是他越过了界，可若是你觉得无聊，愿意叫他来说说话，他也会满足的。

　　他刚从天堂的云端探出头啊，你怎么能狠心就这样将我打入地狱。

　　“不要不理我……”宋岩说，“只要别不理我，把我当什么都可以，我……”

　　“你疯啦！”余年看着他，黑暗里，他站在阴影里，背着光。

　　余年伸手，指尖触碰到少年满脸冰凉泪水，她这才恍然大悟。

　　她怎么能这样轻佻地对待这个人呢？

　　她是看见过的啊。

　　那本不为人知的日记本，她看见过他惊人炽热的爱恋，看见过他忐忑青涩的欢喜，他说——

　　他将比热爱奔跑还要更加疯狂地爱着自己啊。

　　她又怎么能这样捉弄他呢？

　　“怎么能不理你呢。”余年轻声说。

　　宋岩低头，哭得发抖的少年将脸颊贴上她的手掌，她俯身，温柔安慰他。

　　“宋岩。”

　　“我不会不理你的呀。”

　　我也真心地喜欢着你，也许我的欢喜比之你的爱而不能及其中的万分之一，可是你要清楚。

　　余年喜欢你。

　　余年不会不理你。

　　余年……也会爱你的呀。

　　外面的世界喧哗热闹，天空万里无云，只有夏季的风吹进小巷。

　　月亮的爱温柔而不令人察觉，可是深崖边的那颗草呀，你又怎么能说，我未曾偏爱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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