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来还是我先来？”威廉问安德烈。

“你来吧。”安德烈对欺凌一个凡人没什么兴趣，在他看来只有威廉这样的“性格缺陷者”才会把这种事情当作乐趣。

威廉似乎猜到了安德烈的回答。他满意地揉搓着自己的手指骨，朝着周衡缓步走来。

周衡听不懂他们交流时所说的洋文，但看上去对方似乎不太友善。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会尽量不打死你的。”说完，周衡也摆出了战斗姿态。

威廉是能听懂中文的，周衡的话点燃了他的怒火。

“渐隐”。巫术催动，威廉的身形就在周衡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渐隐是威廉所掌握的巫术中最熟练的一个，大多数巫师使用这一招都只能勉强把自己的身体和周围的环境融入在一起，和高级的迷彩装也没什么两样。但威廉已经能够做到把自己和周围的环境完全融合，就算在移动时也不会露出破绽，和真正的隐形没有什么两样。

“这是怎么回事？”周衡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看到对手的反应，威廉得意地狞笑起来——让对手在茫然与恐惧中被折磨至死，是威廉最喜欢的事。

安德烈也无奈地笑了笑，威廉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温柔的时候还能装出两分绅士的样子，但一旦残暴起来，就变得和野兽没什么两样。

“不要把这里弄脏了。”安德烈冲着威廉喊道，“大滩的血迹清洗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别啰嗦了！”威廉说过这句话后就不再发声，以免对手根据自己的声音判断出自己的位置。他缓慢地挪动着自己的位置，想要绕到周衡的身后来给予他致命的攻击。

但下一秒发生的变化就让威廉和旁观的安德烈措手不及。

周衡打出了一记快速地直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不知道他是凭借什么判断地威廉的位置，那记拳头就打了过来。威廉从震惊中缓过来，再想要闪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周衡的拳头带着炙热的火风打在了他的脸上。

嘭。

威廉的身形从空气中显现出来，他的面部骨骼因为这一拳而变了形，拳风带来的灼烧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焦糊的味道。

“威廉！”旁观的安德烈有些担心，“你小心点，这家伙不简单。”

威廉面部的肌肉动了动，接着他脸上的骨骼就恢复到了原本的形状，就连那些因为灼烧而留下的伤痕也消失不见了。

“哇哦。”看到威廉的复原能力，周衡发出了惊叹声。

“我要杀了他！”威廉愤怒地说。

“小心。”安德烈再次提醒他。

安德烈的聒噪加深了威廉心中的烦闷，他被一个凡人打伤了，这是他一生的耻辱，就算现在就把眼前的可恶家伙碎尸万段也无法修补这份耻辱。

威廉的身形再次消失在了空气中。刚刚对手一定是通过自己的声音判断出了自己位置，这次威廉刚一进入渐隐的状态，就开始移动自己的位置。

在茫然无措中等待属于你的死亡吧！威廉朝周衡冲了过去，他提起了自己硕大的拳头。这一拳打下去，就算周衡有着牛的体格，也会被他打翻在地。

但周衡根本就不是靠声音辨别对手的位置。所谓的“渐隐”并不是真正的隐形，只是在自己的身上增加了一层伪装而已。常人无法辨识出来的伪装，在拥有惊人视力的周衡眼中满是破绽。根本不需要听声辨位或者感受呼吸之类的玄乎手段，周衡只要用眼睛就能看到对手的位置。

周衡快速出手，后发先至，他的拳头穿过对手的手臂，再次打在了威廉的脸上。

被这一拳打得失去了平衡的威廉再次从渐隐状态中显形，这一次周衡稍稍加重了自己的出拳，威廉直接被他打倒在了地上。

威廉的下颌已经脱臼了，口水混合着血液从他的嘴里喷溅出来，下巴和侧脸上留下了更大片的焦痕。

周衡想要试试加重伤势之后，对手是否还能复原自己。

威廉没有让他失望，他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脱臼的下颌自行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脸上的焦痕也一点点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让我来吧。”站在威廉身边的安德烈说。

“你敢出手的话，”威廉喘着粗气说，“我就先杀了你。”

“哼。”安德烈发出一声鼻音后就闭上了嘴。

威廉已经被彻底激怒了，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呼吸沉重的蛮牛。威廉牢牢地盯着原地没有动作的周衡，张开嘴和鼻孔一起吞吐着空气。

“不要用渐隐了，”安德烈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他能看穿你的伪装。”

“闭嘴！”威廉大吼了一声，然后朝着周衡冲了过去。

“有点意思。”周衡小声说。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手段让自己隐身，又依靠什么原理让自己受到的伤势复原，但这都引起了周衡的兴趣。

威廉的右臂附着上的无形的巨力，当他的拳头划过空气，气流的变化就像是被长枪的突刺给刺穿。

“骑士的长枪”。

这个巫术能够让威廉的手上附着上由空气凝结成的无形骑士长枪，如果把他的这一击当作普通的拳击来处理，那么身体势必会被贯穿。

看到威廉的攻击，周衡的脸上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说到底也只是一些障眼法吗？”周衡失望地说。

空气凝成的骑士长枪在即将触碰到周衡身体的时候变了形，就像是被烫化的冰激凌，威廉的巫术被缠绕在周衡身边的高温破解了。

“火环。”威廉喃喃地说，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是无形火环！”

“不可能！”后方的安德烈大声地辩驳，“那不可能！”无形火环是身为巫师王门徒之一的安德烈也无法使用的高级巫术，怎么可能被一个凡人使用出来。

威廉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用中文冲着周衡大喊：“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天师。”周衡礼貌地微笑着回答他，“我是会捉鬼的天师。”

天师？那是什么东西，威廉愣了一下，这个人不是巫师吗？

“还有什么把戏吗？”周衡问他。

威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有的话，”周衡捏紧了拳头，“那就轮到我出手了。”

“对于你能复原多重的伤，我可是很好奇呢。”周衡补充说。

恐惧爬上了威廉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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