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周衡小声地询问坐在前面的佟小姐。

“还得好一会儿，”佟小姐回过头来安慰他，“大家先要寒暄一阵，互相致辞，然后是杨家和何家先做试演，最后才轮到我们和李家的比试。”

“啊？”周衡听上去觉得时间有些赶，“今天能完事吗？”

佟小姐点了点头。这次的比试名义上只是试演，所以花不了多少时间，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四大家族中何家是来凑数的，所以很可能第一场很快就结束了，最后佟李两家的比试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到我们上场了。”就连佟小姐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这时，试演厅的上方，万米高空之上，数颗卫星正在调整着自己的朝向。

“找到目标了吗？”特科院的卫星调动室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正忙得热火朝天。

“进行比对。”院长杨括正在坐镇指挥，女娲投影出来的女人也紧紧站在他的身后。

“院长，要启动除魔计划吗？”有研究员抱着一大叠资料上前询问。

已经是鬼魂的杨括坐在他的轮椅上点了点头。

“请院长过目一下这些文件，”这个研究员打开了手中的文件夹，“我们在上个季度的财报显示，现在我院的经费已经透支到了明年的第三季度，如果在这个时候启用除魔计划，那么我们的赤字可能会增长到——”

“不用说下去了，”杨括打断力量研究员的汇报，坐在轮椅上的他昂起头，注视着研究员的眼睛，“我们在为人类的存亡而工作，金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研究员无奈地看向了站在杨括院长身后的女娲。

女娲也微笑着回应他：“我会向拨款机构提出申请的，这一次除魔计划的启用我会建议他们将它算在北海海军的军费里。”

听到女娲的承诺后，研究员释然地笑了笑，然后他冲着女娲点了点头，抱着资料退到了一边。不论是军用的卫星还是巨额的金钱，就没有女娲不能搞定的。

现在，除魔计划可以毫无障碍地启用了。

所谓除魔计划，就是利用空中的三枚特定卫星来进行全球范围的定位，然后将空间站调整到特定的位置——这台空间站能够将穿过太空的太阳光聚合起来，就像是用放大镜将阳光聚拢来灼烧地面上的蚂蚁一样，除魔计划的本质就是将太阳的热量聚合起来，被从空中降下，进行精确地对点打击。

理论上，除魔计划可以在地面上的人类毫无征兆地情况下，用二十分钟进行太阳光束聚合，然后在十分钟内将这聚拢起来的能量精确地落在地球上的任意一个点。话句话说，只要有了“除魔计划”，他们可以在三十分钟消灭掉任意一个他们想要消灭的人。既可以是沙漠里的恐怖组织首领，也可以是重重保护下的某个国家重要领导人。

但这样强大的设备并不是随时都可以启用的，使用它将要消耗掉大量的能源，这些能源转化成纸币可以轻松地解决一个地区的战争和饥荒。如果无节制地使用除魔计划，甚至可能会导致现有的经济体系崩溃，整个世界都会迎来寒冬。

所以没有人会用除魔计划来对付恐怖组织首领或者敌国的重要领导人，因为他们不值得启用这个一旦运转每秒都会烧掉大量资金的可怕设备。除非对方是“希特勒”那样的魔头，否则没有人会想要启动除魔计划。而根据女娲的判断，在北平城里引起骚乱，并杀死了阿尔法的巫师，会是“希特勒”级别的魔头。

那个巫师，值得他们启用除魔计划，杨括院长对女娲的提议表示了赞同。

十分钟后，更上方的批文就会下达，再花上二十分钟，伪装成的空间站的聚能器就能够聚能完成。也就是说，四十分钟后，那个可能威胁到人类存亡的巫师，就会在除魔计划的精准打击下灰飞烟灭。

北平的试演厅里。

“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梅林皱着眉，对周衡说。

“你的巫术能量感应到了什么吗？”周衡问他。

梅林摇了摇头。他的巫术能量什么也没有感应到，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强烈的危机感。并且，这种危机感让他不寒而栗。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死神站在自己的背后，而那柄白骨组成的镰刀已经夹在了自己的后颈上。

“你怎么了？”周衡也看出了梅林的不对劲。梅林的脸色从没有这么差过，在周衡的印象中，这个巫师总是一副让人讨厌的志得意满的表情。

“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有些不安。”梅林回答。

“你们巫师也相信第六感的吗？”周衡问他，“还是说，冥冥中自有天意？”

梅林摇了摇头，他冷冷地说：“我不相信那些奇怪的东西，第六感或者天意，我只相信我自己。”

“这话从一个巫师的嘴里说出来可真奇怪。”周衡耸了耸肩。

其实一个会把自己的门徒用上帝的十二使徒来命名的人，一个把自己当作了上帝的人，又怎么会相信“天意”这种东西。不论是“贪婪与镰鼬之王”还是“梅林”，他们眼中的“天”都是他们自己。

梅林忽然将头仰了起来，看向了天空。

除了湛蓝的天空和白色的浮云，还有悬挂在天与云之上的红日，梅林什么也看不到。

他不会想到，用不了多久，从这轮红日中聚集起来的能量就会以光速从空中落下。他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就会被那一道光束给烧成飞灰。三台卫星会一同保证这一次打击的精准程度，不会波及到周围的任何人，同样，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是为何死去。

天罚，将会在四十分钟之内降下。

“咦，比赛好像要开始了。”周衡注意到，已经有人往试演厅的中央走去了。

现在，佟、李、杨、何四家分别坐在大厅里的四个不同方位上，而大厅中央则留出了一大片空地，显然是为了比试切磋所用。

梅林也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那不寒而栗的危机感，大概是他的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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