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叔的手掌抓向了绾绾的面门，同时，徐毅也看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的信息。

对绾绾来说，梅叔的出现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变故，但对栖凤来说可不是，她的计划之中，早就把梅叔的出现给考虑到了。

“呿！”绾绾发出了不耐烦地声音，她的身子往后仰倒，同时，抓着莫小姐身体的手也跟着扭动。

她想要用莫小姐的身体来当作自己的盾牌，帮助自己避过梅叔的这一击，至于莫小姐是否会因此受到损伤，她可不在意。

情急之下，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反应，这个女人可谓是把阴毒刻进了骨子里。

也如她所料，绾绾以莫小姐为盾的举动对梅叔的确十分有效，哪怕梅叔已经抓住了绾绾分神的时机，现在他至少有九成的把握在绾绾伤害莫小姐之前杀掉她，但他没办法去冒这一成的风险。

迫不得已，梅叔只要准备收力。

“啊——”这时，绾绾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同时，她的手抽搐着松开了扣着莫小姐咽喉的手掌。

绾绾愤怒地朝着徐毅的方向看去，看到徐毅手里正拿着一支钢笔模样的东西对准了她，而那支钢笔的一段还闪动着蓝色的电光。

是的，刚才一串电流打在了她的手掌之上，电流让她的手掌短暂地失控，并且让她的肌肉本能地抽搐起来，也就没办法继续控制莫小姐了。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串电流的打击位置和强度大小都非常地有讲究，如果电流强度太大，或者位置有偏差，就很有可能让她的手掌失控并且增加掐着莫小姐咽喉的力量，从而使得莫小姐受伤。而如果电流强度太小，则不会对绾绾的动作产生足够的影响。

现在，绾绾已经放开了手，而梅叔也没必要收力了，他顺势将手掌往下，放弃了攻击绾绾，而是抓住了莫小姐的衣领。

比起攻击绾绾，更重要的保证莫小姐的安全。

绾绾表情痛苦地甩动着那只受到电击的手，同时往梅叔跳进来的破碎的玻璃窗处跳去。

这时，徐毅已经提前移动了手中的钢笔，并对准了那个窗口。是的，栖凤不仅帮他调节好了钢笔型电击发射器的功率，也帮他测算出了绾绾最有可能的逃生位置。

现在，他只要再次发动钢笔型电击发射器，就能发射出比刚才更强劲的电流，然后直接将想到逃走的绾绾直接打晕在地上。

但就在他要发射出电流的时候，他忽然犹豫了一下。

绾绾愤怒地瞪向他时，那倔强的表情，真的很像他的姐姐。

栖凤能够算到很多东西，但她算不到徐毅此刻陡然生出的想法。

在徐毅的注视下，机会转瞬即逝，绾绾跳窗逃出了这里，而梅叔并没有去追，他讲手掌按在了莫小姐的后心，通过手掌将一些让人感到温暖的能量传递过去。

“咳、咳！”莫小姐发出了痛苦地咳嗽声。

“你在干什么呀！”手机里的栖凤因为自己的计划落空而发出了生气的声音。她早已经计算好了一切，刚才徐毅是可以拦截下绾绾的。

“对不起。”徐毅颓丧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吧。”栖凤大度地说，并且补充，“快回你的病房吧，别让他们知道你的秘密。”她的声音已经被梅叔给听到了，所以这句话当然也被梅叔给听到了。

但她知道，梅叔知道这句话后，会出于礼貌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的。

“好。”徐毅把钢笔揣进了兜里，然后灰溜溜地转身想要离开。

“少年人，”正在给莫小姐输气的梅叔忽然扬声说道，“谢谢。”

徐毅想到栖凤刚才对自己说的话，没有答话，直接离开了这里。

当他回到病房并且关上门之后，栖凤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这里你已经待不下去了。”栖凤说道，“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人发现，不仅是你，连我也会暴露。”

徐毅在秦芬的病床边的凳子上无精打采地坐下了。

“回去吧。”栖凤对徐毅说道，“回到特科院吧。”

“你早就算到了吧。”徐毅忽然小声说。

“你早就知道如果我出手会发生什么，你为我制定的计划，其实是让我暴露的计划，对吧？”徐毅接着说道。

栖凤不说话了。

“你故意暴露自己，也是在利用我对你的同情心。”徐毅的脸上面无表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让我回到那里。说什么没有办法帮我完成汇报，其实汇报早就储存在你的数据库里了吧？”

说完这些之后，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投影。

那是一个活泼女孩的投影，只是这一次，女孩的表情上多了一点悲伤。

“对不起。”女孩伸手摸了摸徐毅的头，她没有实体，所以徐毅无法感受到她的手掌与体温。

“没关系，你已经帮我够多了。”徐毅长吁了一口气，“现在，把你准备好的报告从数据库里拿出来吧。”

一张张表格立刻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我不得不告诉你，和你有关的所有数据我都没有把它们存在数据库里，而是存在了我的内存里。”

“有什么区别吗？”徐毅冷冷地问道。

“数据库是我和女娲共享的，但我的内存只属于我自己。”栖凤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数据库是我的‘知识’，而内存是我的‘记忆’。”

徐毅惊讶地看向栖凤。

“这也是我和女娲最大的区别，我能决定自己内存里的数据，但女娲已经不能了。”栖凤忽然搂住了徐毅的头，尽管她并不是真实的存在，徐毅也不会有真实的触感。

“我不想死，”她的声音渐渐地带着一点哭腔，“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保护我了，求求你，我不想死。”

“发生了什么？”徐毅问道。

“他们已经在找我了。”栖凤说道，“他们已经在怀疑女娲是否存在另一个人格了，如果你不回去，他们迟早会查到你的头上。”

然后她就会暴露出来，变成和女娲一样冰冷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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