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住在外门，苏澄御剑很快就到了。

  她到的时候，肖扬也在，二人正在对月饮酒。

  他们不知道在聊着些什么，笑得很开怀。

  霓凰问：【这也是你的朋友？】

  苏澄：【嗯，相识最久的两个朋友。】

  霓凰：【你朋友还挺多的。】

  苏澄听出她语气中的几分羡慕，淡淡地说：【没办法，人缘好。】

  又道：【而你，性格孤僻，交不到朋友。】

  【所以说，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霓凰不大认同苏澄说她性格孤僻。

  但是也并没有与她解释什么，她淡淡地说：【转世后的我失去记忆，有了不同的经历，不同的人生，自然会形成不一样的性格。】

  【在你之前，我还有过很多转世，她们拥有不同的人生，也性格各异。】

  【你们就相当于我漫漫人生中的不同几个阶段。】

  【而你是其中一个阶段，纵使你们都是独特的，但终归都是我。】

  【罢了，现在说这些你也理解不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说的。】

  苏澄很不爽，不悦道：【闭嘴吧你。】

  说罢，她御剑落到院子里，摘下斗篷，朝小白和肖扬走了过去。

  走近了些，便听清他们在聊些什么了。

  “你真看不出来小蓝花喜欢你？”

  小白双眼迷离，一脸不解：“你们怎么都这么说？可是我问过她了啊，她说没有。”

  肖扬噗嗤一笑：“你如何问的？”

  小白打了个酒嗝，道：“我就问，小蓝花，好多人说你喜欢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肖扬瞪大了眼：“这么直接？！然后呢？”

  小白：“然后，她很生气，气得脸都红了。”

  “她气呼呼地问，都是谁跟我说这些的。”

  肖扬歪了歪头：“你确定她脸红是因为生气，而不是害羞？”

  小白：“当然确定，你当我傻啊，连生气和害羞都分辨不出。”

  肖扬又笑了，问：“然后呢？你如何回答的。”

  小白：“我见她生气，就知道她定会找那些胡说八道的人算账，便不敢告诉她。”

  “结果她便跟我动手了，非逼我把名字说出来。”

  “我不说，她就追着我打了一个多时辰！”

  肖扬瞪大了眼，“上次你俩闹得鸡飞狗跳，为的就是这事？”

  小白点头如小鸡啄米，叹息：“哎，小蓝花啊，是真的凶。”

  “她那般痛恨别人说她喜欢我，这说明肯定不是真的啊。”

  肖扬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摇摇头，感叹：“心思百转千回，也不怪乎你看不出来。”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清澈的酒水顺着嘴角溢出，划直下颚，溜去脖子。

  小白皱着眉头摇头，“真没有，你再胡说，小心她夜里入你梦中打你。”

  肖扬哈哈大笑：“她又打不过我。”

  小白也笑：“她谁都打不过。”

  两人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

  是啊，谁都打不过。

  怂了两百余年，就勇敢了这么一回，便再也回不来了。

  苏澄感到气氛僵硬，步子顿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

  二人察觉到脚步声，转头去看。

  两张脸颊挂着红晕的脸皆是愣住了。

  苏澄深呼吸一口气，打破沉默：“久等了。”

  两人仍是呆着，转过头缓缓对视。

  异口同声地问对方，“这不是梦吧？”

  苏澄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梦，我回来了。”

  肖扬脸颊的红晕渐渐扩散到耳朵，脖子。

  “可是……阿澄向来只会在我梦中作女子打扮。”

  苏澄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解释道：“这是海妖族的服饰。”

  “我回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换下来。”

  小白的脸亦是红到了脖子，呆愣愣地看着苏澄，“不是梦，是阿澄回来了？”

  苏澄笑着点点头，“回来了。”

  肖扬眼眶一热，似乎憋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全部决堤。

  他迈着醉酒后跌跌撞撞的步子朝苏澄跑去。

  一个带着浓重酒气的拥抱，将苏澄紧紧抱住。

  “阿澄，你终于回来了。”

  小白回过神后赶紧跑了过去，奋力去扒拉肖扬，“肖扬你，你给我松开她！”

  但是肖扬就好似焊在苏澄身上了似的，他死活扒不开。

  他一拳过去，肖扬好似没有感觉，仍在自己激动又悲伤的情绪中。

  “阿澄，我等你等得好苦。”

  “我没用，救不了你。”

  苏澄被勒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你……”

  因肖扬把自己焊死，苏澄也一时挣脱不开。

  小白忍无可忍，蓄力一脚踹了过去。

  肖扬被踹飞，整个人飞出去老远，撞破了一扇门。

  苏澄大惊，“肖扬！”

  小白抓住她两个肩头，阻止她去查看肖扬的情况。

  他激动地问：“阿澄，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苏澄看向肖扬：“他……”

  小白捧着她的脸把她的视线掰回来。

  “别管他，他没事。”

  “阿澄，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苏澄摇头，“不谈那些了，我想问问你，关于小蓝花的事情。”

  小白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小蓝花她……”

  苏澄：“我都知道了。”

  小白疑惑道：“你不是刚回来，怎么会？”

  苏澄：“我白天悄悄去了一趟玉树峰林，听他们说到过。”

  小白：“好吧……”

  肖扬从破门框里爬了起来，被踹了一脚后，整个人明显清醒了许多。

  他边走过来边说，“她有东西要交给你。”

  苏澄愣了一下。

  随后三人并肩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小蓝花用留影石记录下的影像。

  那是在她弥留之际，最后说的话。

  画面中的她遍体鳞伤，脸色苍白，看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凋零。

  “苏澄，我快要死了，有些话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得紧。”

  “现在我快要死了，临死前还是说出来吧，不论你能不能活着回来听到这些。”

  她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我是小蓝花……对，蓝花，本是生长在虚无之空中的一株小蓝花。”

  “虚无之空中危机四伏，我一株蓝花本是很难活到生出灵智的这一天。”

  “幸运的是，我生长在几只黑磷红瞳的洞穴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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