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宸宸,我是你哥
这个语气……
是他。
“宋译,你回来了?”我哽着声试着问他。
他揽着我的脑袋,大掌用力摁我后脑勺,似要把我融进他的血肉之躯内。
多日思念一瞬喷涌爆发,他将头埋在我肩上低低啜泣,“宸宸,我好想你……对不起,这段时间,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给了你委屈受。
宸宸,你别怨我,我、没本事,保护不了你,我差点害了你!宸宸,你要相信我,那不是我,我爱的人,宋译爱的人,从头到尾都是白鳞宸啊!”
我愣愣地僵在他怀里,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咬住唇,我唏嘘道:“宋译,你我的缘分已经尽了,我现在已经嫁人了,我有老公,他对我很好。”
“我知道。”
他默默将我抱得更紧些,闷声呜咽:“我只恨我不能反抗他,是我亲手把你推去别人怀抱的。但宸宸,我现在,不后悔了……我知道他对你好,知道你爱他,就够了。
宸宸,你晓得么,那天我突然意识回归,在街上看见了你和他,你挽着他的胳膊,笑得很美,我从未在你眼里看见过那般炙热的爱意,从那一秒开始,我就明白,你和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我之间,再无可能,但我却不觉得愤愤难平……
因为我保护不了你啊,因为你终于,遇见了你爱且视为生命、能给你幸福的那个人。”
“宋译……”
我不觉酸了鼻头,他深呼吸,接着苦笑道:“我知道我给不了你未来,所以你有了更好的归宿,我也开心。
宸宸,我舍不得你,可现在,我不得不放开你的手了。
我离你越近,你就越危险,另一个我很不是玩意,他对你有杀心,我必须要控制住他……
宸宸,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的很美,很温柔,可这辈子,我没机会了,我没机会了……
若有来世,我想做一次完完整整的自己,我想早早遇见你,对你更好,更体贴点,这样你或许,就能对我,像对那个人一样,满眼爱意,一腔炽烈……”
我觉得,自己的肩膀好像湿了一块,是他流泪了……
“宋译,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成另一个人的?另一个人到底是谁……还有办法,让你永远留下来吗?”我浅声问。
不为情爱,只为、就算无缘做情侣,他也是我的、朋友。
他搂着我的肩含泪摇头,“没办法了,我也曾试过同他抢占身体的支配权,可他的力量慢慢觉醒,他能困住我抢走我的身体,我的力量,在一天天消减……
他强我便弱,或许有一天,我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宸宸,接下来我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回去告诉那个人,让那个人早做打算……保护好你们两个的人身安全!”
我讷讷点头:“好。”
他附在我耳边,一字一句的清晰道:“我身体里的另一个宋译,是我的前世,他很厉害,他的那柄剑,叫做人皇剑。
他是追随谢沐瑶来人间的,他最近,在想方设法的对你下手,因为谢沐瑶,要完了!
谢沐瑶她不是人类,她是蛇妖的转世,她根本不是白长安的女儿,白长安真正流落在外的闺女,是你!
当年压根不是你在产房被蛇缠,而是谢沐瑶!
谢家人捡到你也不是为了收养你,而是为了移植你的心脏,当年谢家婶子快要生了的时候,被检查出来因为母体肥胖而大概率会导致肚子里的婴儿心肌缺血,心脏有问题,孩子生下来很有可能患有严重的先天心脏病。
恰好她要生产的头一天在河岸边捡到了你,所以她们就起了歪心思,想先把你养着好给自己的亲闺女器官移植!
所以她生产的那天,你才会被谢家男人偷偷抱到卫生院里,就是为了方便动手!
可谢沐瑶生下来以后,镇上的医生检查一切正常,侥幸并没有心脏病。
只是,在生谢沐瑶的时候,桃花镇上屡屡发生怪事,下红雪,产房还盘满了毒蛇……
那些毒蛇,是她招来的,是为了迎接她的降生。
谢家奶奶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猜测和自己的宝贝孙女有关,于是就买通了医院的医师,称自己媳妇生了双胞胎。
回去的路上,也如她所料的被地里仙和村长拦住了,村长要她们亲手把三月三鬼时出生的那个孩子给打死,她们当然舍不得,于是,她们就把你推了出去……
你可能会好奇,为什么像谢家思想这么封建的人家会为了一个女儿,甘愿冒着全家被克的风险,也要保住她吧!
因为谢家的男人身体有病,那个孩子是个意外,也就意味着他们这辈子很有可能就仅有这一个女儿,谢家五代单传,没有儿子,女儿也可以继承香火,所以不管那个孩子是恶鬼转世也好,还是妖怪降生也罢,谢家都会保住她!
当初谢沐瑶刚和我的前世在一起时,谢家人就提出了以后两人有了孩子,得留一个男孩,随谢姓。
谢沐瑶是家中独女,就算她克死了自己的父亲,谢家那个女人也会将她视作掌上明珠,对她有求必应。
白长安来寻闺女的时候,他们确定了那个被遗弃的女婴就是你,谢家婶子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富贵生活,就把谢沐瑶推出去顶替了你,这件事的真相,谢家全家知道,我也知道……
只是谢沐瑶是个拜高踩低,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能舍弃的贪婪女人,我也没想到,她竟然有了白家千金的身份,就立马同我的前世翻脸,急着与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我是在今年正月份被另一个我占去身体的,那时候我就想告诉你,可,我没有机会。
谢沐瑶来我家勾引我,我不知怎么就和她……从那以后,我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用我的身体我的身份欺负你,我一点儿,也不想伤害你,我更不会狠心把你封进棺材……
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这次若不是谢沐瑶伤他太深,他也不至于让我有可乘之机。
他是为了谢沐瑶而来,谢沐瑶很快就要觉醒了,谢沐瑶她不是人!
她真的会给柳荫村带来大灾难,还有,谢沐瑶觉醒以后需要大量清气来续命,谢沐瑶是遭天谴而死,只有清气才能让她恢复前世的永生之体。
而你,是世上唯一一个,体内蕴含着强大清气能量的人……他的下一步,会对你下手!
宸宸,离我远点,离我远点、千万、别给我亲手伤害你的机会……”
他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我愣愣的叫他:“宋译……”
他突然抬高声:“别出现!”哽了哽,又苦苦哀求:“你身上的龙气太重,靠得越近,他苏醒过来的可能性就越大……再让我,抱宸宸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就把她,一辈子还给你……”
他这话,是和龙玦说的。
龙玦终究还是心软,没再靠近。
我被他无声搂了两分钟,他猛地把我推开,红着眼眶转身离开。
“宸宸,永别了。”
宋译……他不会再出现了吗。
目送他的背影走远,龙玦才缓步行到我身边,脸色难看:“看来这家伙,对你是有感情的。”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醋意,扭头委屈瞧了他一眼:“你刚才也看见了,我可没抱他,是他摁着我不松……”
他垂眼看我,伸手把我揽过去,小气吧啦,“只此一次。”
我冲他嗔怪的哼了声,“你就知道吓唬我!”
乖乖搂住他的腰,我问他:“宋译他的前世,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什么那样厉害……他说谢沐瑶会给柳荫村带来大灾难,真的假的?”
龙玦挑挑眉:“真的,上次柳荫村的阴兵过道,便是冥府给他们的警示,柳荫村,将要,全村死绝。”
“什么?”我惊呼,“全村死绝?怎么会这样!”
龙玦平静地揉了揉我的腰,“用不了多久,你的身世就会真相大白。他们会算出,真正给柳荫村带来大灾的人是谢沐瑶。”
“可谢沐瑶不是跟着白省长夫妻俩走了吗?”
提起这个名字,龙玦眼里便是藏匿不住的厌恶,“她还会回来的,很快。”
“啊?”
龙玦眼神冰冷,一副睥睨众生的傲态,威严道:“很快,她欠你的,柳荫村欠你的,都会如数给你还回来。”
我预想不到接下来柳荫村会发生什么事……但直觉告诉我,柳荫村这回是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能救他们的,或许只有龙玦。
酆都大帝。
夜晚。
我本想去院子里的水井旁打一桶冰水泡泡脚。
但低头打水时,却无意看见水中倒映的圆月影子,是血红色的……
我惊惶昂头,赶紧又看了看天上那轮明月。
奇怪的是,天上月依旧是白玉色……只有水里的影子,是红的。
这是、妖异怪相。
一桶水打满,耳边竟传来了两只萤火虫的轻浅议论声——
“桃花镇上的妖气越来越重了!”
“还说呢,这两天稍微散去了一点儿,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妖怪又回来……”
“幸好有龙王爷爷在桃花镇上镇着桃花镇的妖邪之气,要不然我们这些小灵物熏也被熏死了!”
“那妖怪的根基在柳荫村,柳荫村势必要倒大霉喽!”
“他们活该,谁让他们没弄清楚状况就污蔑龙娘娘是祸害灾星,还要杀了龙娘娘,现在龙王爷爷不愿意救他们,纯属是他们自找的!”
“白阴使爷爷和城隍庙的庙祝爷爷这几天都可忙了,柳荫村那些笨蛋还以为是自己得罪了阴间的东西,遭了天谴,村子里才频频发生怪事,现在都争着抢着请白爷爷扎纸人,庙祝爷爷过去焚香做法呢。”
“地里仙那老头,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吗,龙娘娘在被白爷爷收养以后就已经在镇上的土地庙安了户籍,归镇上土地公公管理了,名字都从柳荫村的土地庙除了,那如今发生大灾之象,肯定和龙娘娘沾不上任何关系了,咋还没能查到那个姓谢的一家头上?”
“还不是那个婆娘死咬着那个妖怪不是她家女儿嘛,不是本地人,那肯定就洗清了嫌疑。”
“就他们那些人的脑子呦,还不如我呢!这么拙劣的理由都能糊弄过去,活该他们倒大霉。”
“你听花大姐说了吗,山羊哥哥听蝴蝶姐姐的老师蜜蜂伯伯的朋友蟑螂大爷说,它的老相好从东边那条得了道的黄皮耗子那听说,过几天柳荫村可能要闹蛇灾!”
“蛇?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那些毒蛇一来,大家都得沦为它们的盘中餐,柳荫村可能会寸草不生!”
“那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龙王爷爷这里吧,只有龙王爷爷的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不是。明儿我让我姐姐一家也来龙王爷爷这里避灾,龙王爷爷人可好了,他看见咱们也不撵咱们走,还允许咱们在他这里自由活动……”
“那是因为咱们长得好看,龙王爷爷开了恩,柳荫村的生灵可以去龙王庙避难,至于我们这些长得漂亮可爱的,就可以来他家陪龙娘娘,龙王爷爷对龙娘娘可真好。”
她这么一说,我才突然发现,今晚家里的确多了不少萤火虫。
而且这些萤火虫都很有礼貌,有人的时候就宿在树叶子下,或者花苞里,把院子妆点的漂漂亮亮——
只有寥寥几只在夜空中缓缓飞舞,既美观,又不挡道。
果然,不管是在阳间还是阴界,龙玦手底下的小妖小阴差们都是这样礼数周到……
我在院子里和萤火虫们玩了一会儿,又摘了几朵晚上刚刚绽放的栀子花泡在水桶里。
还没打算走,就听见放杂物的小房间里传来热烈的争吵声:
“所以,你是铁了心要回往生大阵?白竹,我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你试着原谅我,为我留下来?我把我的心掏出来还给你如何?”
“你别自作多情了,你就算掏了自己的心,也弥补不了我当年的剜心之痛!”
“大帝说过,那往生大阵,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为什么……难道我对你而言,就这样不想面对吗?”
“是!我就是不想面对你,才动了想回往生大阵的心思!你已经得到答案了,你满意了吗?”
“我不满意!白竹,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从上古时期等到如今,我每一天都活在懊悔中,我每一晚都盼着能与你梦中相见!
我现在好不容易将你盼出来了,你却又要我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我不甘心,我不放手!”
“须慕淮,我现在每天看见你,都会想起自己被剜心的那一幕,都会想起,我们的初见,你为我治眼睛,棉布一层层褪下,我睁开眼,望见你的那一幕。
一幕血淋淋,一幕却是无限美好,可就是那无限美好的一幕,造就了我一生的悲剧。你在算计我,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
“我承认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可是竹子,你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对我岂不是太残忍了?”
“那你当初有想过对我不残忍么?我是真心待你的,可你呢,你只想为你爱的人,要我的命!”
“我和你说过,我爱的人,只有你!”
“须慕淮,四十多万年的分别,我早就不爱你了。”
“可我还爱你!”
“你听不懂吗,我不爱你了,你还爱我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所谓的爱,并不值得我为你留下来。”
“所以你宁愿回到往生大阵那种随时都可能要你性命的凶险之地,也不愿留在我身边?”
“留在你身边,才是随时都可能要我性命的凶险之地!你别忘记了,我少了一颗心,是往生大阵救了我,我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是往生大阵收留了我,往生大阵内有娘娘留下的一缕气息,往生大阵会像娘娘一样保护我。”
“你少了一颗心,我把那颗心还给你,好不好……竹子,我把心还给你,你别走好不好?”
“晚了,那颗心隔了那么多年,早就不能用了。”
“那我把我的心挖给你,你别走……”
“你的心,我嫌脏。”
“白竹,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么?”
“对!我很迫不及待地想远离你!做梦都想。见你的每一面,我都觉得恶心,和你在一起的每次亲近,我都无比反胃,你在我心目中,就是个骗情骗色,玩弄人心的大骗子。”
“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如今却觉得与我相处恶心反胃。白竹,你若执意要断了这段缘分,我成全你!你既然这么不想看见我,从今往后,我再不出现在你面前!”
“求之不得。”
“你!好,我走,我再来讨好你我是狗!”
“你给我滚,滚!”
旋即就是一阵瓷器落地的脆响。
我揉了揉被刺痛的耳朵,抬眼,南尊大人已经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拉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我见状赶紧拦上去:“南尊大人……”
他一把甩开了我拽他袖子的手,“滚!”
“须慕淮!”我情急之下没忍住地直呼其名,他这才从混乱中回过神,反应过来,发现是我出手拦的他。
“鳞宸?”他语气好了很多。
我耐心地提醒他:“你要是现在走了……你俩可能真的就没以后了,你考虑清楚再决定啊,女生生气的时候,最忌讳留她一个人冷静了,冷着冷着你俩就凉了。”
他怔了怔,难看的脸色变了又变,犹豫半分钟,攥紧手中折扇,转身再次折回去了。
不久,里面又是一阵茶杯碎裂的脆响:“你还来做什么!还觉得伤我,不够吗?”
“我来,当小狗。”顿了顿,那人软下语气,厚着脸皮,“汪、汪汪!”
里面的女孩惊住:“须慕淮你……”
男人粗叹一口气,坚定道:“自家心尖尖上的女孩,不能凶,不能发火,不能惹她生气。”
“须慕淮……”
“嗯,多叫几声,我喜欢听……我喜欢看你笑,喜欢瞧你闹,便是你张牙舞爪地骂我,我也瞧着心生欢喜。”
“你、你吃错药了?”
“不气了,我不逼你了……往生大阵的事情先放放,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阻止你回去。我会让你重新感受到我身边有安全感,小竹子,你一直都是我心尖上的小竹子……”
“你、出去!”
“就不。”
“须慕淮,你别耍流氓!”
我瞧着窗户上那被南尊大人强行按住索吻的白竹背影,抽了抽唇角。
不错,南尊大人挺上道。
但、我没教他有机会是真亲啊!
完了,他和龙玦学坏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
夏天的雨次次都来得猝不及防。
我从爸那赶回来,路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正着急找地方躲雨来着,龙玦却已撑着油纸伞来接我了……
“我今天帮我爸扎纸人了,不过我爸还是没敢让我画脸,他说你教我的画法普通人降不住,要是用在别人的葬礼上大抵会把别人吓死!”
我单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乖乖伏在他后背让他背着。
他抬脚踩在青石道上,好笑地宠溺说:“本就不是教你赚钱的,那些,是为了给你攒功德。”
我蹭蹭他的脸:“之前定下的三年之约,还作数吗?”
他闻言,挑眉反问:“什么三年之约?本王说过吗?”
“龙玦你赖账!”我佯装生气,伏在他耳边不安分地轻吐热息,擦红他的耳廓:“不知不觉,我们俩已经在一起度过快半年的时光了……现在八月份,还有四个月,就过年了。”
他柔柔说:“今年本王终于不用再隔着两扇大门听夫人和家人在一起的欢声笑语了,今年,本王也是夫人的家人!”
“过完年,有时间咱们出去度蜜月吧,反正也不用还什么阴债了……等一切事了,风平浪静,我们去南边,看日落晚霞,看篝火明月。”
“嗯,带你去划船,去爬山,去感受一下世间的美好。”
我抬手拎了拎他的耳朵,“你猜我爸今什么了?”
“什么?”
我将雨伞往他头顶倾斜:“我爸说,我俩既然在一起了就该早点考虑……要个孩子。”
他兴趣忽浓:“这个事不是每天都在努力吗?”
我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捶了下他肩膀,嗔怪道:“可是哪有你那样的!害我每天早上起床都困难。”
“夫人与本王年纪都尚轻,这个时候不尽兴,除非身子不好。”
我被他这么理直气壮给气到了,“脸皮真厚……不过,你每晚过后,都按我的腰做什么,老实交代?”
他深沉地呼了口气,“还是被夫人给发现了……那,是避孕。”
被我猜到了。
“避孕……干嘛?”我闷闷问道。
他背着我漫步在雨中,温柔道:“不想让你吃苦,你岁数还小,生孩子对你来说太可怕。也不是完全能避免怀孕,只是降低了怀孕的概率。
白竹说,阳间现在时代不同了,像你这个年龄的姑娘现在大多还单身,二十七八岁才怀孕的女生比较多。
所以,先让你玩几年,长辈催婚催生的习惯改不了,你听听就罢了,不用挂在心上。
更何况,你我才在一起多久,我,还舍不得把你放在身边,只看不碰,会克制不住的。”
“我就知道,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个儿想吃肉!”我不留情面地戳穿他内心。
他倒也不狡辩,厚颜无耻坦荡回答:“嗯,鳞儿说得对,就是这样……所以还请老婆,关照一下。”
“不知羞。”我揉了揉他的脸蛋,故意接住一滴雨灌进他的领口,“凉吗?”
“你把手伸进去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才不要,被人看见还以为我耍流氓呢!”
“又不是第一次耍,怕什么。”他笑着逗我。
我趴在他肩上,抬指轻轻抚过他的眉眼,“阿玦真好看。”
他笑:“那就,多看看,永远别觉得腻。”
指尖扫过他的眉尾,我忽然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
好像很多很多年前,我就已经这么抚过他的眉梢,他的眼角……
“阿姐为何总是喜欢在我睡着时摸我的眉眼?”
“小玦儿眉眼生的太好看,阿姐情不自禁。”
“等我长大了,阿姐还会这么抚着我么?”
“长大了自然不能,长成大人了,就要遵守男女有别……”
“什么是男女有别?”
“就是,男人和女人得保持距离……唯有夫妻,才能亲密。”
“唯有夫妻……那阿姐,我长大以后如果娶了你,你是不是就能一直这样亲近我了?”
“小玦儿……”
“阿姐,我不想做外人,想做你的内人。”
猛地一道惊雷劈下。
记忆与现实重叠,同样的雷鸣轰得我身上忽一颤,害怕地把头藏进龙玦的脖子里……
“别怕,只是一道雷,不会劈着你我的。”
我抱紧他,心底升起疑云,兀自在他耳边咕哝:“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叫过你……小玦儿呢!”
他背着我回家的步子一停。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油纸伞面上,头顶的雷声一道响过一道,我越听越害怕,浑身战栗地缩在他背上。
他见我实在太怕了,就直接带我拐去了离得近的桃泠家里。
到桃泠家才发现,土伯大人也在!
而龙玦见到土伯在别人家里,也丝毫不意外。
只有我,一跳下龙玦的后背,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桃泠八卦去了。
“你和土伯大人这是、网友见面了?”
他俩在梦里相见,和网恋也没啥区别……阴间网也是网啊!
桃泠害羞地抓着我,把我带进了里面一间屋说话。
“上上回,我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为了弄清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偷偷跟着他,发现他,竟往你家的方向去了。
有一阵子,他总是对我若即若离,让我苦不堪言,更让我崩溃的是,我明明已经抓住了他的手,却还是让他跑掉了。
那一次,我是真的伤心了,所以我才会痛苦的去找你,我以为你能告诉我他究竟是谁,他在哪,可你,却骗我说那只是个梦。
宸宸,我真的好生气,我觉得你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却跟着他一起骗我……
后来我割腕,意图逼他现身,是你配合我,把他给引出来的,你让我自己把握,你看,我真的把他给留下来了。
我知道,他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敢和我在一起,可我不怕,宸宸,你都能不顾世俗的目光爱上龙王,我也能为了他,做一回离经叛道的人!”
桃泠和我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十分兴奋。
我咬唇想了想,问她:“那你现在知道他是谁吗?”
桃泠点头:“他告诉我他叫土伯,是冥界的阴官。”
“你之前一直叫他舅舅……”
“梦里就是这么叫的,梦里的事,我现在记得很模糊,好像遗忘了一些……但他和我说,他从前就是我舅舅,我也不知道真假。可是,我现在才不要叫他舅舅呢!我叫他土伯,他也挺乐意我叫他名字的。”
遗忘了一些事?该不会是特意抹去的吧,他们神仙就爱干这种事!
“你俩能够在一块,我真为你感到开心!”我拉着她的手郑重嘱咐:“这一回可千万要抓紧了!别让他跑了。”
桃泠脸红地颔首:“嗯,我会的。”
龙玦和土伯还在外面说话,桃泠拉着我去看土伯给她摘的花……
不得不说,土伯这家伙的插花手艺挺好。
只是没等我开口夸,就被怀中的手机铃声给震收了神。
是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归属地在省城。
我好奇的接了。
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道年轻的男人声音,语气似还有些兴奋:“你、是白鳞宸?”
我皱眉:“对啊,你哪位?”
那人更激动了:“我是你哥……”
话说一半,突然停住。
我:“啊?你是谁来着?”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在调整状态,不停地吸气吐气,身边还有个温柔女声在浅浅提醒:“你别这样,会吓着她的,平静点……”
我等的着急,再次询问:“您,究竟是哪位?”
那头的人好像终于恢复了正常,嗓音清亮道:
“嗷,白小姐,您上次提交的绘画作品已经被评选为第一名了,我是这次大赛的赞助方,那个,给你打电话是想通知你,本周五下午两点,及时来明珠大厦参加颁奖典礼,我、很期待与你相见。”
“绘画作品?”
那人兴奋:“就是那只鸟儿!”
我脸黑:“那是鸾!”
近几年的大赛赞助方真是越来越没文化了。
男人赶紧改口:“啊对对对,鸾,鸾……那个,一定要来啊!”
旁边女人轻笑着责怪:“毛头小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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