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这是我夫人!
“鳞儿!”
身子急速坠落的那一刻,视线擦过陡峭的崖边,他纵身飞跃而来,不管不顾地跟着我一起跳下悬崖……
“阿玦——”
崖上人失控大喊。
失重的身子被他捞住腰肢搂进怀里。
我想反抗,他却红着眼按住了我的挣扎,陪我一起坠落深渊……
“连心咒是她悄悄下的,昨晚我也不曾碰过她,她用的灵术后劲太猛,我本想找老婆解决,但你怀着我的孩子,我若是一时不留意误伤到了你,我会后悔终生……
我回冥界泡了寒魄池才强行化掉了那些灵术的后劲,等我回来你已经睡着了,你一直在做梦,我、没勇气吵醒你。
今日冥界往生大阵有异样,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也顾不得再解连心咒,鳞儿,我没负你,我的心里仅有你一人,我,从未爱过凤颜,你信我,我求你……”
他的嗓音发着颤,沉重呼吸扑在我的脖颈上,滚烫灼热。
我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濡湿脸颊,心底发凉地不肯回应他。
他握紧我的腰肢,趁着这个机会带我逃离了崖上两人的视线,落在了一片云雾缭绕的红花树林里……
双脚沾地刚站稳重心,我就猛用力一把推开了他,踉踉跄跄地硬着头皮往前走。
“鳞儿。”他追上来,又被我赌气甩开。
他抓住我的手,不许我再扔掉他:“你不要我了么……鳞儿,我昨夜在寒魄池中泡了两个时辰,那池水寒意刺骨,我至今,筋骨还酸痛着……”
我更气了,甩了两回都没甩开他,有点崩溃的索性回头和他大吵起来:
“我才不要你一次你就受不住了?那你呢,你抛弃我多少次了?
上回你因为那个蛇妖已经丢掉我一回了,这次你因为你的旧情人……
我摔下来的时候你就不该一起跳下来,你不该救我,你不救我你就不用耗费苦心的左右逢源,既要哄着我又要护全她了。
我死了不好吗?我死了你就算是原地和她结婚,你再去偷什么天灵草地灵草都不干我的事。
你想和谁抢女人都别来烦我,你就算是去灵山和她一生一世夜夜缠绵我也眼不见心不烦,你俩长长久久锁死算了,我只求你放过我,我只是个人,我没有那么硬的命!
你可以给我无尽的寿命,可你这样对我我只会生不如死!”
“鳞儿!”
他见我激动害怕地赶紧把我按进怀里,死死抱住,哽咽着祈求:“你别这样鳞儿,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护好你没有顾及你的心情……
鳞儿,我怎可能不救你,你是我心心念念多年的女人,我没打算护全她,我偷盗地灵草……”
说到此,突然顿住,片刻,他陡然一震:“鳞儿,你是不是已经记起什么了……”
我苦笑嘲讽:“有些事不如永远也记不起来……龙玦,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分一秒的真心。”
“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他将头埋进我的脖子,整个身躯微颤:“我喜欢你,我待你是真心!你想我怎么证明?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可好?”
“那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伤心,凤颜亲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推开!
凤颜说,她早就把自己给你了,当年在灵山你们同床共枕交颈而卧日夜缠绵,你知不知道你说那些狠心话的时候我连命都要没了。
你知不知道你假戏真做让凤颜亲你,我有一瞬间恨不得打掉这个孩子和你再不相见,我知道你被下灵术了,可你还是让她亲了你,你对她余情未了,那就和我恩断义绝吧!
反正我从来都不是你的首选,我只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如果当年凤颜没有嫁给别人,你早就和她在一起天长地久了,你最开始的选择就是凤颜,而不是我。
你不舍得为了任何人丢下凤颜,你甚至可以为了凤颜想杀我,你什么时候保护过我,龙玦,你什么时候为我拼过命,你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抛弃我!
那个人或许真的很命硬,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丢在险地她最后都撑下来了……
可我,不是她,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受伤了会疼难过了会哭,支撑不住的时候也会死,我有七情六欲,我也会生气。
我更不希望我爱的男人,心里还有别人的一席之地,他亲了别人,还和别人同床共枕过。”
我捂住脸,情绪太激动又引得腹中阵阵绞痛,但埋藏在心底两世的委屈一旦有了宣泄口,就再也无法遏制:
“如果我早就知道你和凤颜已经亲近到那种地步,我不会答应配合你演戏,我根本不知道你究竟是在为了冥界掩人耳目,还是想趁机与她重温旧情。
龙玦,我是个人啊,无论是几十万年前还是现在,我都不是块石头!”
一口气把心里的怨言倾吐出来,我来不及再说别的,身下就忽一股热意,雪白的裙摆上血迹渲染的面积越来越大……
“鳞儿……”
他瞧见我的裙摆在滴血,脸色瞬间煞白,抱起我虚弱到双膝弯曲的身子就心急带我往林子深处赶,“别生气了,听话,你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么!你要乖些,他还小,你忍心看见它化成一滩血水么……”
身下的血流的越来越多,温湿的血液浸透了他的紫袍广袖,他害怕的边抱着我大步往前赶,边抖着嗓音和我努力辩解:
“鳞儿你误会了,我何时亲过她,她是想……但我推开她了!是她和你说,我们在灵山同床共枕?你要记住,我此生,只碰过你一个女人!
我不喜欢她,当年那些事也不过是我利用她骗了你,有些事太复杂,等你记忆全部恢复了我才可以同你解释清楚。”
我趴在他怀里,捂住剧烈疼痛的小腹咬牙用尽全力地嘶声喊道:“可我亲眼看见她亲了你!”
他把我带进了花林深处一片清净别致的小竹院,眼神坚定地看着我道:“鳞儿,眼见也未必为实,你撑下来,我告诉你真相!”
真相……
他低头吻去我眼角泪水:“再信我一次。”
说完,他迈上小竹楼二层,将我放在铺了软被褥的大床上。
身体被放平,他施法送了消息出去,转身要走,我却本能地伸手抓住了他袖角,疼得哭出来:“你又要把我丢下么?疼、我好难受……”
“没有。”他心疼地蹲下来,握住我的手软声软语说:“我去给你拿含在口中能止痛的药……”
“我不吃药,你别走,我疼……”我虚弱冲他哭喊着,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
他抬手抚了抚我的额,“你发烧了!鳞儿,你乖点,吃了药就不这么痛苦了!”
“我不吃,整天都是药药药!苦死了!当人这么难,下辈子我要投胎做个花啊草啊,这样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疼了……”
“可是,花草也会生病,也会疼。”他喉间哽咽,瞧着状态渐差的我,骨节攥得惨白。
“当花当草就不用见到你了……自从遇见你,我就没有过一天甜日子,每天都那么苦……我本来以为你是我的救赎,可现在我才知道,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救赎,都是假象罢了……”
他抓住我的手抵在唇边,心酸地深呼吸:“你或许是中了什么幻术,才会误以为我亲了她。当年在灵山,我们是借住在灵善普华尊者的洞府里,那时我们并不居住在一处,何来的同床共枕夜夜缠绵,鳞儿,我没骗过你。”
“当时龙玦的确没有碰过凤颜,两人虽然有婚约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白竹气喘吁吁地从门外闯了进来,放下肩上背着的医药箱,迅速施法准备银针:
“酆都大帝这个身份虽然尊贵但也一举一动都受上苍监管,当初酆都大帝动了情欲,和你在人间做了夫妻,那夜天降异象,整个冥界都惊动了。
土伯也是发现酆都神宫内的双生花忽然绽放,这才察觉到你的存在。
还有血契,你俩身上有夫妻契,如果酆都大帝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这契是结不成的!
凤颜他们家族善用幻术,想要骗你一双凡人眼,轻而易举!”
两枚银针从银质雕花盒子里取出,白竹喘着粗气拿针看向我,犹豫道:
“此针入体顷刻止血,但会很疼,而且需要同时封住两个穴位,不能服用止痛的药丸,不然会与接下来你要吃的保胎药相冲……
我隔了很多年没拿针了,可能技术不是很好,宸宸,你要忍住。”
我抬起朦胧视线盯着她手里的银针,心底发怵,本能将龙玦的手抓得更用力些……
他知道我害怕,捂住我的眼,沉声命令:“下针吧。”
“好……”
两枚银针同时扎进我腰上两处穴位,剧烈的疼痛冲击着我的全身感官,我痛苦地咬住牙,眼泪顺着他的指缝溢出去。
他也忍得不好受,宽大手掌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指腹抚至我唇边时,我脑子一热张嘴就一口咬住了他大拇指下方的虎口部位……
他没有动,我反而因为愈发强烈的痛意牙关咬得越来越紧,等我脑子再冷静下来时,他已满手的鲜血……
腥咸的味道在舌尖发散开,顺着喉头,滚进了食道与胃。
我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顿时愧疚地松开了他的手,怯怯收了哭腔。
他见我退缩,满眼疼惜地用另一只手撩开我额角汗湿的乱发,靠过来,搂住我,温柔在我额头吻了一下,嗓音沙哑:“一点也不疼,我有法术护身,你放心咬,我不疼。”
我枕着他的胳膊,抽了抽:“你又骗我。”
“小东西,这辈子,我什么时候真的不要你过……”
他轻轻揽过我,在我床前坐下,让我倚着他躺,双臂从后收住我,低低道:
“上回我知道你出事,不是立马下去找了你么?这回,我从未违背过给你的承诺,唯一的错,是不该让你伤心……我知道你委屈,你可以说出来,只要你问,我都告诉你。”
“我问你就告诉我实话吗?”我烧到脑子犯糊涂。
他郑重回应:“当然。”
我揪紧他激动问:“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闭上眼睛。”他柔声诱哄。
我满额汗涔涔,听话地合上双眼——
然后,我就看见了昨晚在凤颜房中真实发生的一幕——
“阿玦,我已经向你认错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那个人已经回不来了,只要你愿意,我还能陪在你身边!”
“你觉得你还能以什么身份陪在本帝身边?昊霖真君的夫人?”
“我可以和昊霖和离,当初、当初我不是也为了你和陵阳……”
“闭嘴!当初是你求着本帝,希望本帝能假借与你成婚的名义逼阿姐赐婚,斩断陵阳君的妄想,本帝与你,一直都是合作关系。”
“可你在灵山……”
“灵山上空有土伯送信的仙鹤,本帝若不说那些话,如何……刺激到阿姐!”
“所以你,对我只是利用?”
“若不然呢?当年你明知本帝将你错认成别人,你还故意暗示本帝,你就是本帝心心念念两千年的阿姐!
你利用本帝为你办事,将本帝玩弄于鼓掌,发现本帝的真实身份后为了与本帝撇清关系,安心高嫁陵阳君,你可是指使了陵阳君的手下差些将本帝打死!
本帝被阿姐捡回去,她为了给我保住一条命,迫不得已封了我的记忆,而你又二度冒充我的救命恩人,表面与本帝情深义重,实则却在暗中借着阿姐的势力做了多少混账事,你当真以为本帝全忘了?!”
“阿玦、阿玦我没有,我、我当初是真的后悔了,我现在是真的爱你,阿玦,没有你我活不了啊阿玦!”
白衣女人跪下身扯着龙玦的袖子苦苦哀求:“阿玦,数千年的深情,真的不作数了么?”
“把阿姐的仙袍脱下来!”龙玦凝声呵斥,拂袖甩开凤颜,脸色阴冷:“谁允你动阿姐的遗物的!你也配玷污她的衣物!”
“可是,这本来就是我的衣服啊,我们当年初见……”
“够了!阿姐的衣物都是本帝亲手整理安置的,她这身白衣虽从未在你我面前穿过,可她陨落后,是本帝亲手将这件仙服从她的衣柜中取出来的!
本帝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在海边,是她穿着这袭白鸾芙蓉仙裙坐在我身畔吹着助人安神的曲子。
阿姐的衣裳上,沾染着仅属于她的紫溟花香息,这种香,若非亲近之人,察觉不出。你如今还贼心不死想要冒充她,莫不是以为本帝真眼瞎到这种地步?”
“紫溟花……”白衣女人身子一晃,不可思议地昂头望着他:“你俩当年都已经亲近到这种地步了?紫溟花,唯有真心相爱的两人才能闻见这种花香……她的诞生之地便有一片紫溟花海,所以她身上沾有紫溟花香……”
“脱下来!”龙玦厉声命令,女人浑然一颤,泪眼婆娑地默默把外衣褪下,之后突然从后抱住龙玦。
以身为引,给龙玦下术。
龙玦顷刻潮红了俊逸容颜,抬手,指尖微抖:“你给本帝下了邪术!”
“阿玦,你终于愿意让我碰你了……我好开心。”
龙玦强压住体内的不适,伸手推开她,“凤颜,你老实些!”
“阿玦……有些时候,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能只靠言语表达,还得……身心交流。”
女人的纤纤玉手搭上龙玦侧脸,红唇抿动,吐息燎人,软语勾魂:“只要你尝过我的滋味了,保准你愿意同我,重温旧梦。
当年我多次献身你都不愿,现在,你也有过女人了,我俩就当扯平了,阿玦,你要了我好不好,哪怕不给我名分,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伺候你啊,我会让你舒爽,会给你快乐,阿玦,温香软玉在怀,你当真还能坐怀不乱么?”
双手攀上他的肩,踮脚,要去亲吻龙玦……
“滚过去!”
她刚打算将红唇送上,龙玦就伸手猛力推开了她,丝毫没给她碰到自己的机会。
她毫无防备便被龙玦一掌推撞在旁边的木茶几上,痛得尖叫。
“凭你也配碰本帝!凤颜,本帝好心收留你,你不该一次又一次地触碰本帝底线,若再敢对本帝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趁早滚回你的真君府去!”
说罢,龙玦快步离开了房间,临走还恼羞成怒地一袖子重重关上了房门……
他是打算离开凤颜那就回我们的房间,可靠近几步,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绯红的扭头消失在家里。
后来,他回了冥界……
“大帝,寒魄池虽能压住你身上的合欢咒,可却极为伤身体,不如还是让冥医过来瞧瞧,用上几针,一夜就好。”
他褪去衣袍没入寒气丈高的水泽里,背靠白玉池沿,运功调息:“我夫人怕黑,我须得尽快回去,不然她等不到本帝,会不肯睡觉。”
白发苍苍的老者揣着拂尘站在岸上,捋胡子惊讶道:“大帝你在人间娶妻了?”
他阖目,提到自家妻子,唇角不觉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是本帝,想了很久的姑娘,自她降生那日开始,本帝便日日盼着她能长大,如今她已亭亭玉立,本帝终于如愿娶了她……
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喜欢黏着本帝,一日见不到本帝就想得紧。
最近有些同本帝闹小脾气,说来也怪,她不闹的时候,本帝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她闹了,本帝又怕她当真,一气之下就把本帝踹了……
她闹不闹,都好,她只需留在本帝身边,做什么,本帝瞧着都欢喜。”
“夫人肯定是个特别的姑娘吧,若不然,如何能入大帝的眼。”老人家抱着拂尘眉开眼笑。
他轻轻一嗯:“是,特别傻,又特别聪明,特别胆小,又特别有勇气……傻乎乎的默默付出,却总能聪明的将那些心思隐藏住。
明明那样怕疼,却能为了心中的道,将自己挫骨扬灰。
她怕鬼,怕妖,但为了保护本帝,她宁愿被关地牢,被五雷轰顶,被鬼用鞭子抽得遍体鳞伤……
她啊,明明就是个娇气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和本帝在一起,受了很多委屈。”
“心中有爱,自会强大。”老人家呵呵一笑,拱手道贺:“恭喜大帝,如愿以偿。”
一个小时后,老者瞧了眼他身上愈发苍白的皮肤,轻声提醒:“大帝,够了,再泡您会承受不住的。”
“无妨,我夫人不喜欢我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还是多泡两刻钟吧。”
原来他身上的寒气,是从寒魄池带上来的……
我陡然睁开眼,没有选择继续看下去。
没必要了。
“龙玦……”我靠在他怀里,觉得头晕。
他嗯了声,护着我,和我说:“我对你一直都是真心,日月可鉴。山川为证,我龙玦,绝不负你。”
我抬起僵硬的胳膊,指腹落在他如今还冰凉着的手臂肌肤上,轻轻哽咽哭起来:
“我还以为,你真的有了旧情人,不要我了……她和我说,早在很多年前你们在灵山就已经有过关系,我、我以为你和她……”
“当初与你结夫妻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夫妻契并非什么人都可结……我想给你心安。鳞儿,我的旧情人是你,新欢也是你。”
“我昨晚看见她和你……我控制不住,还有连心咒……”
他揉揉我的脑袋解释:“我曾经的确信任过她,连心咒我教过她,昨晚她趁我不注意将连心咒种在了我的掌心,我确实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今后不能再拿你犯险了,我不想让自己追悔莫及。”
“龙玦,我疼……”我细声哭着,紧揪着他的衣领。
他耐心地柔声哄我:“很快就不疼了。白竹……”
正施针的白竹擦了把额角冷汗:“在干了在干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这个了,一时半会儿我得酝酿一下,这不是血已经止住了么!下一步,会神穴会神穴……在这,找到了!”
“白竹,那是识海穴!”龙玦及时出手用灵力控制住白竹要扎下来的银针,白竹愣住,迎上龙玦要吃人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改正:“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看错了,会神穴在这。”
“聚阳穴……”
“那是清明穴。”
“百会穴……”
“白竹,滚出去!”
“好嘞!……嗳不对,你把我赶出去了没人给宸宸止血了……酆都大帝大人,你会妇科吗?”
龙玦:“……”
后来那两针扎进穴位,我忽感意识朦胧,几近晕厥。
“龙玦……”
“我在。”
“你没骗我,你只有我……对么?”
他握住我的手,换个姿势扶我起来,让我完全靠进他怀里:
“你其实心里还是信我的,要不然,怎么会阻止我杀了凤颜……还告诉我,这是凤颜设下的圈套,让我不要中计。我不是也和你说了么,夫人,我在,你不会有事。”
“腻腻歪歪的,你俩能换个时辰秀恩爱吗,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白竹受不了地朝我心口一针扎下去。
我眼一黑,瞬间昏死过去……
“完了,好像、又扎失手了,这个是什么穴来着……”
“白竹,滚出去!”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杀人了——”
白竹这个半吊子庸医,这次竟然扎进了我的灵泉穴,元神都给我扎醒了过来!
我再睁眼,已是深夜。
竹楼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他正用自己的灵元给我稳固胎像。
忽有风至,扬起门外檐下一排竹筒风铃叮叮作响。
年轻的阴官随风入门,化形在橘色烛光里,拱手向他禀报:“大帝,已经全部安排完毕,六道宫外布了埋伏,往生大阵也频频有异象传出。
大人们都被调去黄泉口镇压那些煞气了,如今的酆都神宫在外面看起来就是个空架子。
须慕淮大人还假扮大帝坐镇在神宫内,只是上阳府那里,已经开始行动了。
朱焰上君的手下勾结五部的勾魂使,已经把忘川府与判官府暗中控制了,判官大人们与忘川那边现下就等大帝的命令。”
“不急,再让他嚣张几日,告诉几位判官和忘川府,正常办事便好。”
“是。大帝……您现在是……”
“这是我夫人。”
“这不是……上次那位少主么?”
“刚娶到手的,如何,本帝、配得上她吧。”
“咳,自是配得上!属下告退。”
那一身黑的年轻阴官吓得赶忙落荒而逃。
他坐在我的床前,敛下掌中神力,握住我的手,无奈沉叹:“如果上辈子,你也是这样同我计较,该多好。
阿姐,我只是感受不到你的在意,那时候我拼命想从你眼中读取到一分一毫的不悦与在乎,可你伪装得太好……
我只能用那种方法去伤你,我不想你嫁给人皇,但我又怕,那是你的心之所向。
太多误会,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他拿起我的手抵在额上,深深叹气:“快醒过来吧,我不气你了,小东西这么怕疼,你醒过来,再咬两口,再骂几句也好……”
我百感交集地放轻步伐,自烛光里走向他,伸出指尖,摸了摸他的头。
他身形一震,惊愕抬眸,看见我,眼角顷刻潮湿,“阿姐。”
我温柔朝他莞尔一笑:“原来,小玦儿上辈子打的是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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