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敌人？”

    蔡瑁蹙眉追问：“你是说之前在黄祖麾下，那个郁郁不得志的甘宁？听说此人从汉中来援，也纠集了上万水军，但子孝将军已率重兵去了樊城，他此时引军来击我，樊城、襄阳绝对不能保，刘琦应不会放他走。”

    “非也。”

    吕蒙直摇头，义正言辞曰：“除了甘宁，还有鲁肃！”

    “鲁肃？”蔡瑁听的一愣，沉声反问：“鲁肃不是龙骧的人？他应该在吴郡当太守，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吕蒙急忙作出解释：“将军有所不知，鲁肃携战船千艘、水军两三万，神秘出现在汉水下游，在竟陵、蓝口聚等地，曾多次与我交手，否则我怎会引军至此？就是要向曹将军汇报此事。”

    蔡瑁捋须沉吟，片刻后冷声说道：

    “龙骧与孙权交恶已久，听说这两年一直埋头发展，原来是偷偷摸摸在造战船，他欲全据扬州之地，故而遣鲁肃来消灭你们，此事合情合理，与我们何干？”

    “我主已经归顺曹丞相，鲁肃击我等同与丞相宣战，况且关羽、甘宁都有不少水军，如果龙骧这支船队帮他们，那曹将军在荆州岂不被动？”

    只要守住一段时间，等到曹操不久后得了荆州，自然然顺江而下灭掉龙骧。

    朝阳、邓县既无守兵也无百姓，两座城池里的房舍家具齐全，唯独府库与民房之中都没剩下粮食。

    而吕蒙最想看到的情况，是鲁肃违背常理北上帮关羽，这样将彻底把龙骧拖下水。

    与预想中的一模一样，蔡瑁在徐盛等人退兵后，许久都没等到鲁肃率兵来犯，间接坐实了吕蒙的虚假分析。

    曹仁意识到关羽摆下‘空城计’，明显想在粮道上做文章。

    曹军诸将皆擅断粮道，我曹仁能让红脸贼断粮？

    绝不可能提前与曹操交战暴露，影响龙骧谋划数年偷袭许都的大计。

    幸好徐盛在船头交涉时，听到吕蒙下达的最后命令。

    徐庶将安众、冠军两县军民，全部迁移至穰县辅助守城。

    牛金行军至阴县东南，突然遭到关羽重兵伏击。

    “大都督刚才说过，正常人都不会此时选刘备，莫非击败伱主的龙骧，不正常？”

    徐晃轻轻摇头，“我也没想明白，不过关将军并非常人，徐庶也是多谋之辈，总之咱们拿下安众、穰县，往樊城的粮道就算打通了。”

    但停在宛城水域的战船，每日只有几艘巡逻船在移动。

    吕蒙要他从汉水原路返回，若遇到鲁肃追兵果断弃船上岸，之后从陆路步行回到夏口。

    安众是一座空城，而张绣则在穰县碰壁。

    蔡瑁摇头冷笑，然后慢慢站起身，悠悠说道：“带你到船头止戈没问题，你的性命也权且记下，我会交给丞相亲自发落。”

    有蔡瑁守在新野水域，陆路有徐晃、张绣等将，督率数万兵马为后援。

    “也好，也好。”

    徐晃担心曹仁有失，便与张绣不做停留继续向南，在西南涅阳又遇上裴元绍。

    吕蒙心说自己身陷囹圄，已经没打算活着回去见孙权，但是要尽可能帮孙权保存实力。

    九月底，运送补给的队伍，在新野水域转运时，遭到甘宁水军袭击。

    樊城周边地势低洼，除了空城邓县外再无大城，最近是西北百余里外的阴、鄼二县。

    拿下涅阳休整时，张绣好奇对徐晃请教：

    “徐将军，裴元绍显然在拖延时间，关羽、徐庶到底耍什么阴谋？”

    有了吕蒙出面止戈，徐盛等将只能含恨退走。

    张绣听得一愣，几乎是脱口而出：

    曹仁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但他自恃兵多将广吃定关羽不在意。

    直到进入樊城，发现仍是座空城。

    “关将军用疑兵之计，舍弃淯水战船调走所有兵马，看起来是准备谋划大事，从新野水路粮道被甘宁袭击可知，应该想断曹将军的粮道，樊城、西鄂两城几乎是空的，若是樊城等地也无法补给，曹将军那五万大军，不出旬日就有断炊之虞。”徐晃眉头紧锁捋着胡须。

    徐晃、张绣南下遇阻，有断炊之虞的曹仁也在自救，他认为自己有兵就有粮。

    粮船、民夫皆不能顺利渡江，蔡瑁立刻向上游的吕翔求援。

    蔡瑁挡住北去淯水，甘宁水军守在襄阳水域，鲁肃正往汉水下游追来，吕蒙的败军似乎无路可退。

    “关羽想围点打援？他满打满算只有两万兵，咱们和子孝将军就合兵八万，关羽是不是异想天开了？像裴元绍这种货色，也挡得住咱们？”

    “善。”

    曹操说不定会分兵攻打淮南，那样龙骧就没余力去取豫章。

    断我粮道？简直痴人说梦。

    宋谦属于可有可无的人物，蔡瑁为了发泄可以随意斩杀。

    吕蒙都能想到的问题，龙骧和鲁肃自然早预判。

    徐晃闻讯对河中战船起疑，他试探搭设浮桥没被关羽水军阻拦，这才意识到中了疑兵之计，遂与张绣率兵渡过淯水。

    要是被蔡瑁拼得元气大伤，被鲁肃捡漏而消灭掉，吕蒙就算死也不会瞑目。

    襄阳的战船大小兼备，调动布阵需要一定时间，而甘宁驾艨艟快船来去自如，面对水上骚扰蔡瑁竟很吃力。

    见蔡瑁闭口不答，吕蒙继续争取曰：“将军不要迟疑，快带我到船头止戈，我是真心来助曹军的。”

    鲁肃大概率会抢走战船当战利品，而孙权必然得到情报在陆路各处设防。

    但吕蒙毕竟是孙权的大都督，直接杀了不如献给曹操有意义，便暂时关在新野县监牢之中，并分别派人向曹仁、曹操汇报。

    外面厮杀的水军，是孙权箱底最后的老本。

    “我估计关羽已撤往关中，故意留裴元绍这种人断后，你我明日兵分两路取两城，得尽早南下与曹将军汇合。”

    西鄂根本没有兵马防守，而宛城也只做了简单抵抗，守将裴元绍便弃城而走。

    次日，徐晃兵进安众，张绣进兵穰县。

    曹仁为防关平渡江击其后，便遣副将牛金率兵两万西去取粮。

    张绣捋须轻蔑一笑，心说此时不比官渡，曹仁也并非颜良那样莽夫，关羽没那么容易再造神话。

    关羽靠宛城、西鄂万余步骑，能守住城池就不错了。

    曹仁是这个思路，徐晃、张绣也这么想。

    当年张济在穰县中流矢而亡，张绣看徐庶指挥弓手守城放箭，顿时有种宿命的感觉。

    鲁肃出兵荆州目的只有一个，即消灭吕蒙这路为关羽解围。

    裴元绍守了半日故技重施，结果撤离时被张绣预判去路，身中数枪未到穰县便气绝而亡。

    曹仁顺路攻克朝阳，率军浩浩荡荡南下樊城，又顺手占据临近的邓县。

    关羽犹如天神下凡，带着麾下势不可挡的雄兵健儿，顷刻把兵力更多的曹军杀散。

    牛金约束溃兵不成反被孤立，最后慌不择路被赶到水塘边缘。

    挣扎逃命时，牛金坐下战马深陷淤泥无法自拔，被水性极好的周仓灌饱生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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