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马贼
觉醒盘一碎,黄袍老者的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觉醒盘可不是他的私人物品,出了差错他可难逃其纠,阴着脸看着程诺一道:“怎么回事?”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程诺一有口难辩,苦着脸不知作何解释。
“会不会是觉醒盘太过陈旧,是属于自然损耗,我见您用此盘已经十数年了。”海叔开口解释道,言辞间自然是向着自己人。
黄袍老者阴沉着脸不回话,走上前仔细看着那个圆球,略一检查,发现的确是有些老旧,暗自咐道:“那小子的图腾既不像九变化龙的九鳞金鲤,也不像冥河鬼鱼,除此之外,想不出什么鱼类图腾在初觉醒时便能震碎觉醒盘,如此说来,应该是属于正常损耗。”
想到这里,黄袍老者的脸色也缓了过来,道:“看在与你们多年的交情上,此事我便不予计较,但你们必须联名写一封信,以此证明觉醒盘属于正常损耗,并不是我动了手脚。”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这样已是最好的结果,亏得黄袍老者好说话,人也不错,换作其他人,怕是免不得被敲诈一笔。
黄袍老者如此一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不然以觉醒盘的贵重程度,卖了他们也赔不起。
“老朽已备好酒席,不知可否赏光?”村长爷爷向黄袍老者说道,颇有几分感激之意。
黄袍老者摇摇头,道:“不了,老夫还有要紧事要办,觉醒盘的事亦不能拖延,好意就此心领,恕我不能奉陪了。”
“既然如此,也就不挽留了。”村长爷爷说道。
黄袍老者摆摆手,自顾自收拾那觉醒盘,海叔赶紧上前帮忙,不一会就整装完毕,黄袍老者就此离去。
……
至觉醒那天已过两月,龙溪村并无变化,依旧如往常一样生活着。唯一不同的便是以往在平地上修炼体魄的孩子多了五个,程诺一当然在此列之中。
修炼时间已过两月,程诺一的境界停留在炼体初阶,不知是否因为图腾太过平庸,进境的速度并不甚明显。
对此海叔安慰说,修炼一途,根基最为重要,基础越是牢固,以后的路才会坦途无阻,走得更远。
程诺一又何尝不知根基的重要性,但每日刻苦修炼,明显感觉到体魄的精进,境界却始终提不上来,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所幸并不仅仅只是程诺一一个人进境缓慢,其他伙伴也相差无几,不过他们倒真是孩童心性,没有为此而烦恼。
“你们要记住一点,修炼之途,切不可贪图捷径,只有一步步稳扎稳打得来的力量,才能使你走上强者之路。”
一次修炼结束后,海叔郑重强调这一点,当所有都回复准确的答案时方才让大家解散。
修炼一结束,程诺一就奔向了一旁的大树,在那里萧慕雪正等着他,日复一日,从不更断。
接得萧慕雪后,程诺一正准备回村,却见刚刚离开的海叔又返回平地,刚伸手想招程诺一过去,突然脸色凝重,伸出一根食指放于嘴边,示意不要出声。
程诺一刚欲出声问其缘由,便听到了一些声音,如雨点般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细一琢磨就明白过来,是马蹄声。
“趴下,不要冒头。”海叔轻声说道,自已却缓缓探过去观察。
这里地势略高,可以清楚地看到村外的那条大路。此刻,那条极少人走的大路上,一队马队正快速前进,马蹄激起滚滚烟尘,将人和马都掩盖住,唯有一杆大旗,穿破烟尘的阻碍,迎风招展着。
大旗火红火红,分外显眼,绣这一只狰狞的独眼狼头,随着旗子的飘扬,仿佛张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
“独狼帮?”海叔脸色凝重,“他们怎么来这里了?”
“独狼帮是什么?”程诺一对这个名字感觉陌生。
海叔深吸口气,道:“独狼帮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马帮,以凶狠毒辣成名,四处劫掠,最重要的是,独狼帮劫掠过后也从不留情,常常血洗劫掠对象,不留活口。但他们应该不在这附近活动,今日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糟糕!”海叔忽地神色大变,“这附近就龙溪村一个村落,何况孩子们还在路上!”
“什么!”程诺一也是一惊,赶紧道,“快回去!不能让他们碰上。”
海叔想了想,道:“你们在这不要乱动,我这就回去,若是两个时辰还没有消息,你们就赶紧逃!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要回来。”
“不行,我也要去!”程诺一不同意。
“胡闹!你去干什么?”海叔喝斥道,不留情面。
程诺一不依,倔强起来像头牛,“我也是龙溪村的一份子,怎么可以弃之不顾,就算我实力低微,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
海叔见程诺一如此倔强,也是无奈,眼神闪烁不定,似是做了一个决定,“好,既然如此,你就过来吧,不过可说好,到时一切都听我的,不得有半点违逆!”
“行!听你的就是,”程诺一答应了,继而摸摸萧慕雪的脑袋,嘱咐道,“小丫头,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会来找你的。”
萧慕雪眼里噙着泪水,轻轻拉着程诺一的衣角,满脸不舍。
“傻丫头,我一定会来找你的。”程诺一说完旋即一个翻身,跟着海叔离开了这片空地,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从空地到龙溪村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花费近一刻钟的时间,龙溪村的影子已经遥遥在望。
这一路走来,程诺一与海叔的速度已经不慢,却没有碰上孩子们,看来最不愿见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两人没有直接冲过去,那样根本是找死,所以他们一直隐藏着身形,慢慢逼近村子。
果不其然,独狼帮的目标正是龙溪村,此刻正聚集在一起,与村民对峙。
“咚!”村长爷爷杵着拐杖,站在最前方,面对杀人不眨眼的悍匪面不改色,反而有着一种特别的威势,全无面对黄袍老者时的谄媚。
“你们要干什么?”村长爷爷喝道,“这可是青云派的地域,你们敢乱来,不怕遭到清剿吗?”
这帮马贼领头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小矮子,听到村长爷爷的话,哈哈大笑,道:“青云派固然强大,却也管不到我们,这里虽处于青云派地域,但位置偏僻,亦不富饶,他们哪里顾得上。”
村长爷爷脸色一沉,道:“既然知道我们不富饶,为何还要来劫掠我们?”
“本大爷高兴,你管得着吗?”小矮子一脸猖狂的笑着,在满脸横肉的僵硬下,显得分外丑陋。
“你们要杀人,我们也不可能引颈受戮,若真强来,也决计讨不了好,不如各退一步,我们出钱消灾,如何?”村长爷爷提出一个意见。
“哈哈哈,老家伙有点意思嘛,”小矮子道,“提议的确不错,但是你何曾见过我们独狼帮怕过谁?”
小矮子露出轻蔑的神色,道:“就凭你们这群山野村夫,也敢说让我们讨不了好?真是笑话,兄弟们,你们说说,咱们的行事准则是什么!”
“独狼所过!鸡犬不留!”所有马贼一齐吼道,声势颇为浩大。
村长爷爷的脸色一下煞白,看样子这些马贼是不准备善了了。
小矮子见得村民们噤若寒蝉,不由得意得笑道:“怎么样,老家伙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们执意如此,我已无话可说,不过我们可不是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你们要吃掉我的,至少也得崩下几颗牙!”村长爷爷猛地向前一步,脸上出现一丝狠厉,爆发出一股气势,此刻的他全然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更像是一个浴血搏杀的战士。
躲在暗处的程诺一见到此一幕也不禁暗自叫好,没想到平日里慈祥的村长爷爷也有这样的一面,刚刚那气势汹汹的一瞬,他明显看到那小矮子不自觉退后一步。
被刚刚一瞬的气势影响到的小矮子此刻有些难堪,厉声喝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龙溪村,竟隐藏着这等人物,年轻的时候怕是风头不小吧,不过可惜,你已经老了,改变不了什么!”
“有本事你就上!”村长爷爷泰然自若,没有丝毫畏惧。村子虽逢大难,但所幸孩子们都不在村子里,就算今日难逃一劫,也算是留下了火种,只要孩子还在,村子一定会重新兴盛。
“不要那么急着投胎,我让你看个东西。”小矮子拍拍手,身后的小喽啰便开始向两边排开,露出后面的空间。
村长爷爷瞳孔一缩,紧握着拐杖悄然滑落,怔怔着看着那里。
躲藏在一旁的海叔和程诺一皆是身躯一颤,紧紧攥起了拳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在那群马贼中间,大约十来个孩子被绳索绑在一起,身上满是伤痕和灰尘,依此情况来看,竟然是被马匹拖过来的。
“独狼帮!”程诺一心中怒火中烧,恨极了这该死的马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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