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站着没动，嘴巴张的大大的，国内少有吃一分熟的顾客，尤其是女孩子。

“怎么，你家的肉不新鲜，做不出来吗？”佟苗苗反问。

“当然不是！”服务生连忙否定，又问道：“小姐，您确定要一分熟的吗？”

“两份七分熟的。”

不等佟苗苗回答，周轩拍了板，等到服务生离开，佟苗苗哼声道：“真是老土，这种牛肉不适合五分熟以上的，还七分。”

“总觉得生肉会有寄生虫似的，不敢吃。”周轩摆手，肉不熟就吃，在他印象里，那就是蛮荒人。

“怎么会呢，做得太熟，在切开的时候也缺乏层次感和嚼劲。”佟苗苗说道。

“一分熟切开时还会有血丝，太野蛮。”

佟苗苗不以为然，“那是个人习惯问题，这样做出来的肉口感更鲜美，而且营养成分也不会因为过度烹饪而流失。”

“苗苗，以前常吃牛排吗？”周轩突然问。

佟苗苗却是面不改色，淡然道：“吃块牛排不是富裕和贫穷的分界线，我只吃好吃和喜欢吃的。”

滴水不漏！

周轩没再多问，佟苗苗从一开始就有些小瞧他，所以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长处，周轩觉得已经开始接近她的本来面貌。

这是周轩第三次来首阳，茫然不知去处，前两次都有人接送，佟苗苗却是胸有成竹，在附近精品店选了一个卡通造型的手机套。

演奏会七点开始，都已经六点了，佟苗苗还不着急，虞江舟的电话却到了：“周轩，你在哪儿呢？”

“首阳。”

“我知道在首阳，你现在在哪里？”虞江舟又问。

“在路上，很快就到。”

周轩含糊其辞，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在之处的定位。虞江舟提醒他不要迟到，也没提接的事儿，就去忙了。

“苗苗，别逛了，咱们打车走吧。”周轩说道。

“好啊。”佟苗苗痛快答应下来。

然而，周轩却没想到，在路边等了一辆又一辆出租车，过去了快二十分钟，一辆车也没拦住。

怎么办，周轩着急了，首阳这么大，这回一定会迟到。

回头看看佟苗苗，她还在无聊的摆弄手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周轩有些不痛快，“苗苗，你还说是柳老师的粉丝，演奏会都迟到了，你还在玩儿手机。”

“不是七点才开始吗，瞧，还有半小时呢，急什么。”佟苗苗一脸无辜。

“问题是，咱们打不了一辆车，怎么去？”周轩懊恼，这时候再去联系刘叔也来不及了。

“那就走着去啊，反正离这里又不远，非得打车吗？”

佟苗苗坏坏一笑，起身就走，周轩紧追几步，闷声道：“你是故意的吧？”

“你又没问我。”

穿过两条街，就到了首阳大剧院，时间刚刚好。来到首阳，周轩的感觉就是睁眼瞎，不知要往哪里走，而佟苗苗对首阳路况都十分熟悉，这女子不简单，应该是这里常客。

刚来到剧院门口，就看到刘叔和吴姨在外面张望，看到周轩，吴姨高兴的迎过来：“小轩，你可算来了，你虞叔叔和陈阿姨已经进去了。”

“吴姨，刘叔，不好意思，我来得晚点了。”周轩歉意道。

“来了就好。”

吴姨和周轩说着话，斜眼发现他身旁还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却不是上次来的姜靓，礼貌的笑着点点头，而佟苗苗也没说话，嘴角微微上扬，算是笑过了。

客人们陆续到场，听吴姨讲，有音协的重量级领导，社会名流，还有知名歌唱家以及兴凯集团高层等等。

总之，来到这里的人，都有着不俗的身份。

前排中间位置的陈晓玲看到周轩，笑着招手打招呼，示意他坐到身边。

“瞧瞧我们小轩，几天不见，又帅了。我就在想啊，如果以后小轩要是有个女儿，那一定是个大美女吧。”陈晓玲开玩笑道。

“要有个儿子，应该长得也不赖。”虞荣难得也开句玩笑。

“虞叔叔，阿姨，说这个太早了，我都还没有结婚呢。”周轩呵呵一笑。

“这个女孩子生的真是秀气啊。”陈晓玲打量着佟苗苗。

“虞夫人，我是周轩的秘书，佟苗苗。”

佟苗苗大大方方打招呼，陈晓玲只是笑着点点头，这个女孩大方典雅，这种场合丝毫不怯场，不像是秘书那么简单。

“快坐吧。”

陈晓玲笑道，周轩则在她的右边坐下，佟苗苗紧挨着周轩坐了下来，陈晓玲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虞荣却轻轻咳嗽一声，没再多说。

演奏会请来的都是有影响力的人物，陈晓玲身旁两个位置当然是留给周轩和女儿的，这个佟苗苗还真是不客气。

请来的客人都很有时间观念，差五分钟演出时，已经基本到齐，彼此寒暄客套，柔声细语不喧哗。

现场经过了特殊的声学处理，现代化装修很有仪式感，一排排座椅有坡度的拱形摆放，可以更好的观看演奏以及聆听音符。圆形舞台上只放着一架黑色钢琴，干净明了。

七点整，所有灯光亮起，厅内亮如白昼却不刺目。

一位身着宝石蓝色挂领鱼尾晚礼服的主持人款款走向圆台中央，灯光之下，周身亮片金线刺绣熠熠生辉，衬托的貌美肤白，雍容华贵，正是虞江舟。

“好一条美人鱼。”佟苗苗小声道。

“亲爱的各位艺术家，各位来宾朋友，以及兴凯集团的同事们……”

虞江舟面带微笑环顾大厅内，眼光落在周轩身旁看到了和她四目相对的佟苗苗，声音停了下来，在座大部分都是控制音节的行家，对此很是敏感，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只是一秒，虞江舟又笑着说道：“大家，晚上好！”

掌声过后，虞江舟又说道：“钢琴是最受人们喜爱的乐器之一，黑白交错的平滑琴键谱写了无数动人心弦的乐章。我想在座各位一定参加过很多场钢琴演奏会，或是音乐才女，或是钢琴王子，他们带着我们听到了叮咚泉涌，看到了飞流瀑布，在奔腾的千军万马中穿行，还有夕阳之下恋人相拥的呢喃细语。对于钢琴曲，每代人都有着自己不同的理解，但有种魅力可以穿越时空直达我们的灵魂。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国第一代钢琴家柳婉君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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