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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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暗地里伸手不满的掐了一把许三郎,这人有时候吧,还挺聪明,可有时候真是个木头,夏掌柜这样爱慕虚荣又虚伪的人,他就直接这样拒绝,这不是上赶着得罪人么。
掐完了许三郎,程曦忙陪着笑说道,“咱们也想跟着夏掌柜呢,到底有前途些,可您看看我家相公这木头性子,在前面招呼客人肯定是不行,我一女娃子也不好在前面抛头露面的招呼客人。”
夏掌柜打量了一眼许三郎,再想着刚刚拒绝自己的样子,倒真如程曦所说的跟个木头似得,还确实不怎么适合招呼客人,而程曦又不愿意在前面抛头露面,一女娃子也确实有些不妥,夏掌柜虽有心想要拉拢两人跟赵老板搭上关系,可听的程曦一说,只得打消了念头,想着两人只要在酒楼里,肯定会有机会的,便开口说道,“那行,你们在后厨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吧,雨住了,晚上怕是又要忙了。”
程曦应道,“有夏掌柜在,咱们能有什么麻烦,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夏掌柜看着识时务的程曦很是满意,笑着应道,“去吧。”
等离开了前厅大堂,程曦呼出一口气,朝一旁的许三郎道,“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有些人不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你这直来直去的把人得罪了,会给咱们招上麻烦的。”
许三郎皱着眉头应道,“我不喜欢他。”
程曦没想到,平时自己说什么都没意见的许三郎这次会发表意见,抬头看了一眼许三郎,叹息一声,很是无奈的道,“你以为我喜欢他?没办法,在咱们没有那个能耐得罪别人的时候,只能忍着。”
许三郎停下脚步,低头看向一脸无奈的程曦,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会努力,让你以后不需要忍气吞声。”
程曦看到许三郎眼中的坚定,似乎有一瞬间觉得他的话一定会实现,可一闻到后厨的油烟味,很快就回到了现实,就如今这状况,不忍气吞声还能怎么滴。
自从赵珂过来说过几天要走后,程曦便时时盼着两个哥哥过来,不想等了几天之后,只等到了王老头,给他们捎来信,因为府城有事,走的急,两个哥哥根本就来不及过来跟她打招呼,一到县城就跟着赵珂一起去了府城。
程曦虽心有遗憾,但也还不至于太难过,毕竟对于如今的程曦来说,再怎么着也没认识多久,感情还没那么的深。
之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赵主厨的大儿子没多久就离开了,程曦在徐管事的见证下,正式拜师成了赵主厨的徒弟,许三郎仍旧一个人顶两个人干着活儿。
最难得的是夏掌柜居然答应了徐管事给两人涨了工钱,如今两人加一起,一个月有一千二百文的工钱。
程曦心里盘算着,给许家交六百文,一百文平时的花费,每个月可以存上五百文,一年下来六两银子,存上两年,有了点本钱,就跟许三郎一起自己去摆小吃摊,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这段时间,程曦也了解到,在这里最有保障的,就是自己有地,程曦便想着,等挣了钱,就多买些地,当个小地主婆也不错。
至于离开的计划,在知道出远门还要什么路引的时候,就被程曦暂时搁置了。
去拜访许三郎四叔的事情,程曦提了两次,两次都被许三郎敷衍了过去,程曦也就不再提了,从许三郎每次的情绪表情观察来看,程曦觉得这许三郎的这个四叔怕是不如表面这般简单,程曦也试图询问过,可每次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作罢。
有空的时候,程曦便会去看看王英,都在县城里,倒不是太远,顺便也从王英那里打听打听两个哥哥在府城的情况,不过这时代的通信太过于落后,短时间内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消息。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个月,日子过的虽辛苦,却很充实,程曦差不多都忘了在村里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不想许三郎突然提起要回村看看。
程曦也想起家里的那些个家人,两个哥哥都走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便应下,跟徐管事告了三天假,打算回去看看。
徐管事想着两人从来上工之后就没有休息过,听说两人要回家看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这夏掌柜对他们两人态度的改变,徐管事也看在眼里,虽说对于夏掌柜这种行为很是不屑,但通过这段时间,徐管事是越来越喜欢许三郎程曦两人,倒是乐得夏掌柜对他们的态度,就比如两人想要告假回家,若是后厨其他人告假三天,估计以后都不用来了,但是听说是许三郎程曦,夏掌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只说两人不用着急,只管忙完家里的事情再来就是。
徐管事当时听的只翻白眼,他当然不用着急,反正后厨啥事儿都不用他管,他还能时不时的给挑点毛病出来去老板娘那里上眼药,给他们后厨的人添堵。
想着两人回去还挺远,在程曦他们回去的头天下午,徐管事便让他们走了。
这两个月里,程曦倒是给两人一人置办了一身新衣裳,虽然都是粗布衣裳,但好歹是新衣裳,比原来的旧衣裳好多了。
两个人平时都要干活儿也没舍得穿,想着要回去,程曦便将新衣服找了出来,可是许三郎拿到衣服却是没有穿,而是开口说道,“这衣服爹应该能穿,带回去给爹吧。”
程曦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人喊起爹来,倒是比她还顺溜,“一会儿咱再去给爹他们买,这个你先穿上。”
许三郎摇了摇头,“那就先留着吧,你也别穿回去了,让我家的人知道了又会有麻烦。”
听的许三郎的话,想着许家的那一群人,程曦叹息一声,还是听许三郎的将新衣服收了起来,两个人还是穿着原来的旧衣服离开了酒楼。
两个人去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些要带回去的东西,便打算出城了,东西都是程曦买的,当然也是买给她的家人的,她可不会傻的给许家那些没良心的白眼狼买东西,许三郎跟在一旁倒也没说什么。
当然程曦还是礼貌性的问了一问,许三郎只摇了摇头,说将钱送回去就行了。
这段时间的工作忙碌,程曦也时不时的自己锻炼锻炼,倒是比之前的身体素质好了不少,不过还是把程曦累的够呛,走到一半便满头大汗的坐在路边不想动了,之后便是走一段歇一段,边走着程曦心里边想着,以后有钱了定要先买一辆代步的牛车,这去哪儿都靠两条腿真是太难了。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许三郎担心这样下去,回去怕是要三更半夜,看着这路上也已经没什么人了,那天上挂着的一轮玄月,朦朦胧胧的只能勉强看清前面的路,许三郎便直接蹲到了程曦身前。
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也算是熟识了,程曦实在走不动了,也就不客气直接趴到了许三郎背上,反正就自己这小身板儿,也不会太重,就许三郎那一把子力气,程曦可不担心他背不动自己。
感受着背上的重量,许三郎平时没有表情的脸上,渐渐有了变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都带着暖意,似乎有一种幸福的味道在脸上流转。
一直到石桥村,许三郎都是步伐轻快,似乎背上的重量根本不存在,一直到了村口,许三郎才有些不舍的将背上的人放了下来。
程曦在许三郎背上昏昏沉沉差不多睡着了,等着许三郎将自己放在地上,才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道,“到了么?”
这样的程曦是许三郎很少见到的,平时的程曦,总是表现的跟她年龄不符的成熟冷静,比许三郎更成熟冷静。
看着这样的程曦,许三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程曦那原本都有些乱的头发,语气温和的应道,“到村口了,先回去你娘家?”
程曦点了点头,本就是之前先说好的。
虽许三郎觉得这么晚去麻烦程家有些不妥,可是想起自己那屋子的情况,茅草屋里什么也没有,根本没办法住,去许家院子更是不可能的,还是只能去程家。
这么晚回来,倒是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不会碰见村里的人,少了村里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两人就这样静悄悄的去了程家。
敲响了门,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吴氏的声音,“谁呀。”
程曦站在门缝处应道,“吴姨,是我跟许三郎。”
紧接着屋里便传来了光亮,很快院门便打开了,吴氏拿着油灯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皱着眉头担心问道,“不是在县城呢?怎么这么晚跑回来?先进屋吧。”
两个人跟着进屋,程曦边给吴氏解释道,“我们回来看看,从县城出发晚了,又没牛车,走着回来所以有些晚了。”
吴氏松了一口气,领了两人进了堂屋后问道,“没吃完饭吧,你们坐会儿,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之后便拿了桌上的另一盏油灯点燃去了厨房,程大贵驻着拐杖从屋里出来,两人忙过去扶着他过来坐下。
程大贵看着程曦,一脸笑意,就连看着许三郎也难得的没有甩脸色,问道,“在县城里可还好?累不累?饭吃的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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