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站着。”中年女人的神色慌张，手指向阳台某角落：“我看到蟑螂跑那儿去了，你快去干掉它。”

  她边说边往唐黎身后躲，一手扯着唐黎的衣袖：“要是让它跑进卧室，我今晚别想睡觉！”

  看中年女人怕成这样，唐黎只好走向她所指的位置。

  角落里，摆着一盆君子兰。

  中年女人站在原地，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唐黎蹲下来，看向盆栽的后面，那里果然有一只蟑螂，一旦她发出再大点的动静，这只蟑螂恐怕就要开溜。

  “你行不行啊？”身后传来质疑声。

  唐黎回头，把书递回去：“要不您自己来？”

  中年女人略不满地撇了撇嘴，伸着手继续指挥她：“你也要守着左边，防止它从这边逃走。”说着，又自言自语地埋怨开：“我就说买敌敌畏灭蟑螂，死老头不听我的，现在好了，蟑螂都开始往楼上跑。”

  话音未落，阳台上“啪”的一声巨响。

  吓得她整个人惊了一惊。

  唐黎站起身，把盆栽挪到旁边，那本书已经躺在地上。

  等唐黎弯腰捡起书，中年女人看着成为“扁体标本”的蟑螂，面露纠结：“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行事怎么这样粗鲁。”

  拿了两张纸巾，唐黎擦干净书的封面搁在一旁。

  又用纸巾裹住蟑螂，扔进垃圾桶。

  见唐黎准备下楼，中年女人出声喊住她。

  唐黎问：“您还有事？”

  中年女人用手抬了抬眼镜框，脸上不复刚才的菜色，清了清嗓子，又恢复最初知性优雅的形象，尔后扫了眼唐黎，抬起下巴朝地上的鲜花指了指：“蟑螂你是打死了，这些花怎么办？”

  这些……好像不是她弄地上的吧。

  想到宋景天在楼下，唐黎不想继续耗在这：“阿姨你……”

  “巴结人倒挺快。”中年女人偷翻白眼。

  唐黎：“……”

  哪怕猜到对方就是这家女主人，唐黎也没再刻意让着对方：“我叫您阿姨，是因为如果我的母亲还在世，她也是您这个年龄，没有别的意思，至于这些花，还是谁打翻谁来捡吧。”

  中年女人听了她的话，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你也说我和你妈差不多年纪，那你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

  唐黎竟语塞。

  她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惹谁都别去惹知识分子。

  现在看来并非没道理。

  唐黎用最快的速度拣起地上的玫瑰、百合、非洲菊还有绣球和唐菖蒲，往长桌上一放：“您看这样总行了吧？”

  “那你顺便再把花也插了。”

  “……”

  高雯兰见女孩不回答，哼哼声道：“你不想插就算了，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不过你刚才说，你带了个小孩在我家上厕所。”

  她别有深味地看了眼唐黎，尔后慢吞吞地开口：“我家老头也不是普通人，偶尔也带个机密文件回来，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马桶上看文件，你家小孩如果不小心把文件撕了当厕纸，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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