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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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一场梦,梦里的画面不甚清晰。一时穿梭到过去,一时切换回当下,她不知道哪一个梦境才是真实存在的,因为都是那么的虚幻缥缈。
仿佛陷进了雪地了,皑皑白雪掩埋了她。从她的脚底,一点一点往上深入她的大腿、腰腹、胸口,再接着就是掩埋了她的脖子,呼吸变得困难了,眼前失去了光明,最后连头发丝儿也挂了雪。她想挣扎,想呐喊,想哭泣,可是她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力气被抽走了,动弹不得,周围只有白得窒息的雪。
她在梦境中挣扎,反而越陷越深。耳边嗡嗡,有人在摇晃她,说着焦急听不清的话。她多想听清讲了些什么,多想回应那焦虑的声音,可世界就是那么静,命运的手扼住了她。
梦中,她梦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待她跑上前去看,又消失不见了。她转身,影子藏在了她身后。她扑上去,抓到了一团迷雾。越是拼命想要抓住的东西,越是留不住。好像指尖的流沙,那么用力地握住,越用力掉得越快。
又有人叫她,呼唤声迫切,抽抽搭搭的夹着哭泣。为什么哭?别哭。
光亮一点点地将黑暗吞噬,抽丝剥茧般挣脱束缚,换来黎明的曙光。宋井桐终于挣出了捆绑她的梦境,缓慢地睁开眼。
床边的人激动了,晶莹的泪光溢出,“水妞儿,你可把李婶吓坏了。你知道吗,你睡了一天一夜了。要是你再不醒过来,李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你让李婶怎么办,怎么办?”李婶一把拥上她,激动的心情难以表述。
原来,她没有做梦,是真的有人在叫她。可是,她为什么会在家里?
脑袋很疼,动了动,身体虚弱无力,还有些滚烫的热。恍然间,她想起来了。她和程向阳吵架了,吵得那么激烈,前所未有的剧烈。她极少的歇斯底里,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他追在她身后,可她甩开了他,拦了一辆车就走。浑身冻得僵硬,脸色发紫,只撑到了家中,她便直直地倒在了家门口。
李婶断断续续地哭,失而复得。她张了张口,牵扯到了嘴唇,唇瓣干裂得出了血丝。“李婶,我口渴。”她说。竟然发现,她的声音有些低沉的沙哑。
愣了一秒,李婶忙给她倒水。她边喝,温驯地低着眼,若有所思。李婶的话闯进她耳朵,打断了她的冥思,“水妞儿啊,李婶有多怕你一觉醒不来了,怕你……”李婶肩膀一抽一抽的动,声音哽咽了。
宋井桐眸子沉了沉,她知道,她昏睡的这一天一夜,李婶肯定操了不少的心。李婶向来胖而红润的脸,气色都灰了几分,眼里明摆的担心和真切的眼泪,让宋井桐愧疚。她安慰说,“别哭,李婶。我不没事么,别哭了。”
李婶才抹去眼泪,手背上一片濡湿。“饿了么?我在厨房里熬了粥,去给你端进来。”李婶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时又暗暗地擦了一把眼泪。她是真的担心宋井桐呐,守在旁边一晚上都没有睡了。
房间的灯亮着,映射在洁白的墙壁上,空荡荡的多了几分寂冷。宋井桐心里有数,不过当她端着粥小口的喝,李婶跟她解释时,还是微怔忪了一下。
李婶看着她,边打量她脸上的情绪,边小声地说,“水妞儿,我给先生打电话了,先生知道你生病了他也很担心。只是你明白的,他去了外市,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说着,李婶闭了口,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又忍不住,“别怪先生,别怨先生,他是心疼你的。只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端着碗,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嗯。”其实,李婶没有必要担心她会难过,没有必要撒谎欺骗她。她都了解的。宋惜日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她生病了,知道了又怎样,他不可能赶着回来看她,而她也不会蛮横无理地要求他停下他手头的工作,回来看她。
不就是生了场病,发了个高烧,睡了二十多个小时而已,她能挺过去,没有那么娇弱。她不需要劳烦别人,更不需要所有的人对待弱者一样对她,而她也不会惨兮兮地哀嚎。
李婶心疼她的懂事,梦里都没有折腾一下,唯一就只呓语了一句不清的话。李婶是给宋惜日打了电话的,当时她六神无主,面对烧得厉害的宋井桐,失了方向。坐车都眩晕的她,没有办法带她去医院,最后无奈之下打了电话给宋惜日。
手机坚持不懈地响着,却也没有接通。李婶在那一刻忽然憎恨起了宋惜日,要是他的女儿有半点意外,他等着悔恨去吧!
宋井桐让李婶拉开窗帘,外边飘着小雪,天空不甚清明。她以为现在是晚上,却是白天,只是外边的天很暗,可见度低,所以才开了房间的灯。
李婶端着她喝了小半碗的粥出去,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她的表情欲言又止。“水妞儿,你睡着的时候,有个男生一直给你打电话,我看他打得那么急迫,就给你接了。如果你有时间,给他回一个。”李婶掂量着字眼,又说,“我没告诉他你生病了的事,怕他担心,所以跟他说你想好了会给他电话。”
李婶出去了,临出门时贴心地替她掩上了门。她思索李婶的话,想必李婶都知道了。可是,她没有说她一句,甚至还那么深明大义地给她做了很好的处理,让她不会后悔自己的任何一个选择。
她掀开被子一角,伸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取出手机。开机,屏幕由暗转亮。几个未接来电和信息,她一一去读。读完,陷入沉思。
手指就已经是放在他的名字上,却迟迟点不下去。没有什么难的,只要一点,就能接通。然而,接通之后,要说些什么?她说了那些话,他能原谅她吗?难道,让她道歉吗?可是,她为什么要道歉,她做错了吗?
心在弦上的感觉,至今想起她都后怕。除去罗荼离开时,那是她最害怕的时刻了。她怕失去他,所以她连性命都不顾了,跟着跳了下去。她这一跳,付出了她的真心,甚至是她的孤傲。意味着,她向一个人敞开了心扉。结果呢?她必须承受所有的无助、迷茫、恐惧,而这些都是他给的。
如果一个人,把自己的一切乃至真心交托给另外一个人,可是他却只能带给她痛苦和眼泪,后怕和心惊,胆怯和恐惧……她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请原谅她,请宽恕她,她不敢要一份随时离去,一份不安定的承诺。
握着手机,摁掉关机键,手却不小心地先点了拨号。宋井桐一惊,只响了一声急忙地挂断。
那边,再拨回去时,传出冰冷机械的女声。程向阳几乎是手机一亮屏接起,但宋井桐却更快地挂断。他猜想,她是打给了他,却不知道说什么然后给挂了的。不管说什么,沉默也好,她打过来了,他都已经做好了道歉的准备了。
那天,她哭得那么痛心,忍着眼泪怨恨地看向他时,心都绞痛了。她眼里的关切、欣喜、失而复得,又带着决裂的愤怒,撕裂了他。她是害怕失去,怕失去他。可是,他不懂她的怨恨因何而起?
抓了车钥匙,程向阳准备出去。程女士喊住了他,“站着,要去哪儿?”
他没回过头,说,“有点事。”
程女士放下咖啡,走到了他前面。微抬头,视线齐平他的下巴,“你能有什么事?又去疯玩是不是?”隐约的怒气,她控制得极好,让人察觉到又似乎察觉不到,隐约的才是最威严的。“你怕是忘了前天你怎么回来的了?”
程向阳不回答,倔强地站立着与她对抗。程女士低头看向他手,从他手里抽走了车钥匙。“外边下着雪,等雪停了你再出去。”她恩威并施,从容不迫地坐了回去。程向阳却没有如她所料般听话,反是坚毅地往外走。
程女士目光追着他笔挺的身影,雪落在他身上。她屈服了,追过去,“拿去,早点回来。”不等程向阳说什么,她扭头走进房子。她扶额,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好一会儿,程彧处理完公务从书房出来,撞见了程女士心力交瘁的一脸疲态。“怎么了?”程彧手轻轻捏她的肩,程女士抬头,冷冷一撇,似是对他不满意。他受惊,不知道所为何事,哄道,“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尽管提出来,我改,都改。别闷在心上,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程女士瞪他。一如程向阳曾经作的比较,虽说程女士和宋井桐都是同一挂的类型,可是,程女士的冷淡中更多了些任性,而她向来都是理智的。好比现在,程女士不收敛半点怒意,直接对程彧说,“能怎样,还不是你儿子的事!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都是一个样,一个比一个会气人。”
“我当是什么事。”程彧笑,手臂圈住了她脖子,“那是他乐意的,你心疼也没用。当年我妈还不是一样心疼我,那我还不是要追你?别管了,要管的话,你花点时间管我。”
程女士拿开程先生的手,望着外边弥漫的雪,忧心忡忡。她后悔,刚才真不该心软给了他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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