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日的功夫，马道婆的事情便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就连身在后院的林绯羽也听说了。

“姑娘，昨儿来的那个神棍，据说是个以坑蒙拐骗为生的骗子，官府已经审理了此案，奴婢今日在府里走了一圈，听说了不少事情呢！”

林绯羽霎时来了精神：“什么事情？快说来给我和玉儿解闷子！”

正在和小丫鬟踢毽子的林黛玉一听有八卦听，毽子也不踢了，擦了额头的汗就往林绯羽身边凑。

“姐姐听说了什么有趣的事？快说来我也听一听！”

紫菀搬了个小竹凳在林绯羽身边坐下，细细说道：“姑娘可晓得为何昨儿京兆尹和衙差为何来的那般及时么？那老神棍收了郡王府里的赏赐放在家里，结果家里进去了个贼，贼不晓得那是宫里出来的御赐之物，拿去当铺典当，被店铺当场拘住送去了京兆尹，京兆尹不敢大意，一早就审理了此案，那贼不敢推脱，只得据实以告，京兆尹顺藤摸瓜，这才寻着老神棍。”

林黛玉“嗤”了一声：“我道是什么趣事，原来竟是个贼将那老神棍拉了下来，太没意思了！”

紫菀不由笑了：“二姑娘好歹听奴婢将话说完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后头的那才叫一个精彩呢！”

“哦？”林黛玉立即提起了行至，一脸期待的催促着紫菀，“那你快说呀，可别叫我等着才是！”

“京兆尹昨儿在府门口将那老神棍押去了京兆府，那老神棍自个儿心虚，以为是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败露了，还不等京兆尹大人审理呢，就什么都招了！”

紫菀说到激动处，认不出啐了一口：“那老神棍这几年凭着在京中富贵人家后宅里行走，当真是什么烂心肝的银子都赚！姑娘们还不知晓，这个老虔婆不仅烂心肝，还是个两头吃的，听说有一家的太太和儿媳妇不合，这老虔婆这头收太太的银子，那头收奶奶的银子，连窝都不挪，一下子却赚了两份银子，就连那只进不出的貔貅都不及她呢！”

林绯羽不由骂道：“幸而昨儿我不曾上了她的恶当，要不然我也得破财消灾，幸好我及时反应了过来，省了一大笔银子，这封建迷信活动果真是要不得！”

“可是……我琢磨着紫菀说的这个，怎么这么像外祖母和二舅母呢？”正在林绯羽感慨之际，林黛玉幽幽叹了一句，“也不知她们到底怎么想的，一家子人有什么事情不能掰开了揉碎了自个儿说清楚，非要个神棍在中间搅和，图什么？”

紫菀摆摆手：“二姑娘，这个其实也不算什么，最匪夷所思的当属给文安伯府的大少奶奶送子一事，这事儿您和大姑娘听了，才算是长了眼界！”

林绯羽一愣，下意识问道：“怎么，这神棍还将主意打到了送子观音头上？做起了送子的行当？”

“听说文安伯府上的大少奶奶嫁入文安伯府后好几年也不曾诞下一男半女，便是这老神棍去给文安伯大少奶奶瞧过，又亲自带她去了躺水仙庵，回来不过月余，便传出了文安伯大少奶奶有孕的喜讯。若不是这回京兆尹大人审理此案，只怕文安伯府至今还在给别人养儿子呢！”

林绯羽霎时目瞪口呆：“还能这样？这事儿怕也没那么容易被证实吧？”

紫菀点头：“姑娘您说的不错，此事还是请了宫里的太医给文安伯府的大少奶奶和大少爷都瞧过了才下的定论，文安伯府的大少爷早年间救一个落水的孩子时曾伤了身子，以致无法绵延子嗣，可大少奶奶却怀有身孕，若其中没有猫腻，那孩子又怎会到大少奶奶腹中？”

林绯羽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当下便下意识问道：“文安伯府如何处置此事的？”

紫菀脸上这才多了几分笑意：“不知情的人都说文人古板不知变通，要我说这文安伯府真真是通情达理。即便知晓了大少奶奶腹中的孩子并非文安伯府的血脉，可他们也不曾将大少奶奶如何，就连文安伯世子都说大少奶奶是被马道婆蒙骗，只说要替大少奶奶出了这口恶气！”

“当真？”林黛玉也震惊了，“那他们有没有说大少奶奶腹中的孩子如何处置？”

紫菀也不知打哪儿听来的消息，现场便学舌了起来：“那文安伯说，有罪过的人是马道婆，并非大少奶奶，孩子已然在大少奶奶腹中了，总不能因为马道婆的缘故惩罚自己身怀六甲的儿媳妇，况且既然世子命中无子，那孩子便当做是老天送给世子的礼物，也好让世子夫妇不至于膝下荒凉。”

“文安伯当真是通情达理！”

就连林绯羽也跟着赞叹了一声：“瞧瞧文安伯府，再瞧瞧那些为了生儿子置自己府里儿媳妇于不顾的人，真是云泥之别！”

“是呢，奴婢听说之前不少人都私下里笑话文安伯府的大少奶奶，说什么堂堂九门提督的掌上明珠，嫁给了一个毫无实权的伯府世子，真真是丢尽了贵女们的颜面，此事一出，还不知那些所谓的贵女们会有多羡慕她呢！”

林黛玉撇了撇嘴：“这有甚好攀比的？日子不都是自个儿过么？自个儿日子过的快活就好，作何要去管旁人？是大米跌价了，还是那蒸馍的面粉不要银子了？一个个都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回事？竟像乌眼鸡一般盯着旁人！”

“玉儿这张嘴啊，可真是……”林绯羽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承认林黛玉说的是事实，“这话虽然听着不中听，但却是这么个道理，人活着太在乎面子，大多是自个儿受罪，面子和里子两者俱全毕竟是少数，若只能择其一，还是要里子的实惠罢。”

林黛玉也点头：“那里子就是冬日里穿在里面的棉袄，面子就是外头的布料，为着买块好看布料，而买陈年的旧絮，真真是件不划算的买卖，倒不如买匹普通的布料，选好些的絮，穿着暖和舒服才是正经！”

林绯羽赞赏的看着林黛玉，打趣道：“玉儿如今愈发懂事了，眼瞧着就能当家了，以后我也好轻松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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