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的讲述清晰明了，宛素就是不想明白也明白了如今的局势。说到底，其实也就是太阳神君当初犯下的错。

“如今你也明白了？还有话可说？”天帝高高在上，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宛素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又看了看昊天。如果真如师傅所说，自己对他只是依恋躲过爱恋，那么如果没有了他，她又该依恋谁能呢？

“素儿，是不是觉得师傅很不堪？”玉白脸色苍白，看着宛素。眼里有着一丝的落寞。宛素摇摇头，牵起自己师傅的手。

“不，师傅。在素儿的心里，你一直都是不染纤尘的。那些都是太阳神君所为，与你无关！”

玉白叹了口气，“怎么会无关呢？是我的父神，他所做的一切，在他死后，就该我承担了！”

“对，玉白尊者到底也还是有自觉的，来人啊！将玉白尊者拖出去，碎仙骨！”

仙将领命，将玉白拖走。宛素看了看天帝，希望可以从他眼里看到一丝的留情。所有的仙人都随着玉白而去了，玉白的威胁实在是太大，就算是所有人都在也不一定可以将他制服，但是至少众人还是都一个心里安慰。

“如果我求你，你可以放过他吗？”宛素看着高高在上的昊天。他生气，他愤怒，理所应当，但是她也可以选择请求，不论如何，他们曾经也是兄弟一场。

“不要觉得我喜欢你，你就有资本要求我！”昊天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宛素的表现让他尤其的不高兴。

宛素不由得一阵冷笑，“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喜欢的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要拿生命资本来要求你！天帝，你大可不必将我看得这般不堪！”

宛素说完便离开了，头也不回。昊天转过身，看着渐行渐远的宛素。目光悲戚，手指紧握。分明就应该是自己的天后的，为什么最后却要如此多波折？

自己注定会喜欢上蒿聃，但是蒿聃却注定会喜欢玉白。这算是什么？

好不容易对一个宛素动心，她却又有着蒿聃的灵魂。一直不相信自己的爱就罢了，还一直这样误会自己。

宛素走到屠仙盘的时候，雷公的电锤已经准备好了。眼看就要下去，宛素直接走到了雷公面前。

“我来吧！”宛素静静的出声！

“这！”雷公诧异的看着宛素，不敢说同意，却也不敢说不给。宛素静静的看着雷公，雷公又看着跟在宛素身后而来的天帝。

宛素久久的伸着手，见雷公久久不动。便看向昊天，“你不放过我师傅，那你总该可以让我执行处罚吧？难道你现在连这个请求也吝啬答应我？”

久久，天帝才慢慢的开启嘴巴！“如果你作假……”

“没有作假，这么多的仙家都在这里看着。我怎么作假？”

昊天这才舒了口气，“好，你拿着吧！”

得到了天帝的许可，雷公这才将自己手中的锤子交到了宛素的手上。宛素直接跳进了屠仙盘，与玉白相对而立。

玉白笑了笑，“素儿，你狠得下心吗？”

宛素紧紧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咬了咬嘴唇！“师傅，对不起了！”

玉白看见了宛素眼中的坚定，这才放下了心！闭了眼，“来吧！”

宛素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锤子，看了看这四周站满的仙人。咽了口口水，眼中泪光闪现！

“嘭！”“咔嚓嚓……”

锤子一落，众仙便清晰的听见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这声音听来，怕是玉白有一根仙骨都化成了碎渣子了。

玉白吃痛的扬起了背脊，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卡白，冷汗不停的冒出来！

“师傅！”宛素大叫一声，玉白却强自的忍了下来。看了看宛素，嘴角有些吃力的扯了扯。

“素儿，接着来！”玉白说完，便再一次弯起了背脊！

“师傅！”宛素久久不敢下手，手心不停的滴出汗来。随即宛素也闭上了眼，直接一捶！

“嘭！”的一声之后，还没有人听见骨头碎裂声，便传来了玉白一声闷哼！玉白直接跪在地上，再也无力支撑！

“师傅，师傅！你怎么样？”

宛素丢下了锤子，将玉白扶着。玉白靠着宛素，脸蛋贴上了她的脸，第一次，他的素儿在他面前哭得这样伤心。

玉白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擦干宛素脸上的泪水。却无力的垂下，“素儿，别哭，师傅没事的！”

“师傅，对不起，对不起！”宛素泪流如注，落在玉白的手心。

“接着来吧！”玉白推开了宛素，自己吃力的趴在屠仙盘上，双腿下跪，背脊朝上。

宛素满脸带泪的拿起身旁的锤子，“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你是代父受罪，那么今日素儿也代您受过！最后这一捶，便有素儿受了吧！”

“不！”“素儿！”

屠仙盘外的天帝直接进去，想要夺走宛素手中的锤子。玉白也一瞬间便转过身，想要制止宛素。

但是就在他们阻止的前一刻，宛素的锤子已经落下。将她的后背一捶击中。

天帝赶到的时候，正好握住了宛素因为疼痛而落下的锤子。玉白正好抱住跌落的宛素。

“素儿，素儿！”玉白这一次是当真的着急了。宛素笑了笑！

“师傅，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着急呢？你看你一点仪态都没有了！”宛素觉得自己的背脊似乎断了，她几乎连脖子都支撑不起。

若不是靠在玉白的心口，她甚至觉得她的脖子都会上扬。“师傅，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痛啊？我觉得似乎我的背脊都断了一样！”

玉白紧紧的抱住宛素，“素儿，我的傻素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傅，你，你轻些。我觉得我的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碎！这就是仙骨碎裂的感觉吗？真的好难受！”

宛素觉得她似乎就要窒息了，自己还只是断了一根仙骨。师傅都是断了两根的。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熬过来的。

“素儿，傻子，你个傻子！你那哪里是什么仙骨？你哪里有什么仙骨？你就是一块玉石而已！你只是一块玉石！你这样给了自己一锤子，那是你自己的原型再碎裂啊！”

玉白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宛素听了这话脸色一愣！

“师傅的意思，是我这次死定了？”

“不，素儿，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玉白第一次说谎，也是第一次欺骗自己。他想，他总能想到办法的。

宛素也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其实她最开始只是想。最后一锤子，自己受了，也好过让师傅变成残废吧？但是却又哪里知道，自己拥有的毕竟不是人的身体，一捶便没了。

“师傅，不要难过了。素儿，为你死，也觉得值得了！”

“不，不值得！素儿，你会好的，会好的！为师给你输灵气，给你灵气！还有血，为师还有血。”

宛素看着自己的师傅慌乱就像个无头苍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高兴得很。

“师傅，没有用的。”

“不，有用，一定有用！”

“如果当真有用，你又何必这么慌乱？师傅，你别慌了，也别急了，多陪我说说话吧！自从我长大了！你都好久好久没有陪我说过话了！”

玉白这才相视泄了气的皮球，将宛素小心翼翼的抱着。似乎担心一不小心就将她捏碎了。

“师傅，你还记得小时候，你问我学不学法术吗？”

“记得！”玉白自然是记得的，他和宛素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宛素笑了笑，“我其实一直就有个念头。我不要学法术，这样就可以一直赖着师傅了。可以赖着你永生永世！”

玉白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浸湿了宛素心口的衣裳。

“是，为师还说过，会护着你的，不论发生什么事，为师都会护着你的！可是最后是师傅食言了！”

宛素努力的憋会自己的眼泪，想要摇头，可是却发觉真的好吃力。

“师傅，你从来都没有食言。你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素儿好！其实，素儿现在还是很高兴，拥有了一身的法术！可以在关键的时刻，救师傅！”

“素儿，为师知道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若是修习法术，将会有着的压力。但是那个时候的我起了私心，依旧逼着你修习法术，希望你可以守护三界！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有了法术，必定会有不好的结果，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

“师傅，那个时候是觉得。我若是有了法术，必你死？所以才下定决心的吧？”宛素还不了解玉白吗？那是她从小爱到大的人啊！

玉白看着宛素，点了点头！“就在刚才，我其实还是极开心的。至少，我是在你的手上残了的。哪怕有朝一日，你不属于我，但是至少你留给我的东西会一直陪着我！可是我哪里知道，你会这么傻！这么傻！”

宛素笑了笑，表情却显得有些无力！

“师傅，素儿，素儿一直爱的，其实都是你！”宛素轻轻的说，后背的碎裂感越来越强。强到，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裂开！里面有什么东西都在慢慢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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