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还是觉得楚扶欢是在故意气他，不是都说女人说的话是反的么！

她就是在用这种态度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让他注意到她，哪怕是生气，也比不理她强。

这种感觉季寒太熟悉了，毕竟楚扶欢坚持了十几年。

他在她面前就是有恃无恐，哪怕做出再过分的事情，到最后楚扶欢都会原谅他。

这次肯定也一样。

季寒越这样想越觉得楚扶欢是故意那么说的，而其真正的意思，也绝对不是说出来的那样。她根本不是看不上他，而是太看得上他了。

自信又在自己对自己的劝说下提了起来，他坐得直了些，学着从前的样子，板着脸跟楚扶欢说话：“牙尖嘴利！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去哄你，你越是这样，就越让我讨厌你！楚扶欢，你得懂事，你得明白做错了事情得正面认错，而不是虚张声势指望别人主动原谅。”

楚扶欢感觉面前坐了一个傻子，她叹气，眼中流露出一种让季寒难以琢磨的情绪。

季寒冷哼道：“知道错了吧？悔恨叹气了？”

楚扶欢摇摇头，完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跑到她这里发疯。

“不是，我只是心疼被你坐过的椅子，一会儿得拿出去扔了，白瞎了。”

季寒心底的火气阵阵上涌，“你说什么？”

楚扶欢不解，“你聋了？人又聋，脑子又不好使，季将军这样还能上得了战场吗？不如解甲归田，在家带孩子吧！”

“你给我住口！”季寒恼羞成怒，“楚扶欢，你别以为你故意这样说话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把你这种阴阳怪气的调调给我收回去！我不爱听！”

又是这种命令的语气，楚扶欢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种被季寒用这样的语气支配的恐惧又袭了上来，吓得她一个激灵。

以前的自己爱得实在过于卑微了，竟让季寒可以对她肆意妄为，且不论对错最后都要她来道歉。她永远都是乖乖认错的那一个，明明很多时候错的那个本来就不是她。

恨啊！

她双手握拳，要努力控制自己，才能做到不冲上去直接打季寒一顿。

不是她不敢打，而是她忽然想到，季寒这种脑袋，她如果冲上去打了他一顿，他会不会觉得打是亲骂是爱感情了用脚踹？到时候再赖上自己，非说自己还爱他，那还得了？

忍了！

季寒见她神色不停变幻，却什么话都没说，以为她已经听话了。

于是又继续道：“上次你扯什么当街休夫的事，我知道你是一时气急，便不同你计较了。我明白爱之深恨之切的道理，所以当初你做了什么，我都是可以原谅你的。”

这种原谅听起来像是施舍，楚扶欢忍着没有怼回去，就想听听他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疯话。莫名的还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春雨进来给楚扶欢上了茶，还端了一盘点心。

楚扶欢想了想，跟春雨说：“有瓜子吗？也来一盘。”

春雨就又去取了一盘瓜子。

楚扶欢满意了，喝着茶吃着点心磕着瓜子，冲着季寒呶了呶下巴：“请开始你的表演。”

季寒果然没让她失望，当即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楚扶欢，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你看看你，吃着瓜子翘着腿，成何体统？”

楚扶欢往前探了探身子，“那季将军突然跑到不相干之人的家里来训人，这又是成何体统？咱俩很熟吗？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季寒气得咬牙，“你说我们不相干？楚扶欢，三年婚姻，你说我们不相干？”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好，你说什么都好。我知你心里有气，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你计较的。等什么时候你的气消了，咱们再好好说话，到时候你再来同我认错，我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原谅你。”

“不过扶欢，你跟我置气也就罢了，放过柳华吧！咱们之间的事咱们自己解决，不要把柳华牵扯进来。她跟你不一样，她没有你这么多心眼，算计不过你，你放过她吧！”

这话把秋水气够呛，当场就扔出一句：“以前怎么没发现季将军这么不要脸？”

季寒没跟秋水发火，只是对楚扶欢道：“柳华身边的素月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可见是主子什么样丫鬟就跟着学什么样。扶欢，你得反省。”

楚扶欢觉得这可太有意思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季寒这么有意思呢？

兴奋地又抓了把瓜子，“继续，往下说。”

季寒指了指她，“我就是说，让你不要再与柳华为难！”

楚扶欢这回摇头了，认认真真回他的话了，她说：“那怎么可能！我一天到晚闲着也是闲着，我一不打仗二不上朝的，也没有任何公务，还不需要侍候什么人，我不与她为难那我干什么？我多没意思啊！总不能天天就是吃饭睡觉，那岂不是人都要傻了！我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傻子，所以我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那你能不能干些别的？”

“不能！”

“楚扶欢！”季寒拍了桌子，“你怎么油盐不进呢？”

楚扶欢捂了下心口，好生心疼，但还是跟白苏说：“被他拍过的那张桌子也不能要了，回头拆了当柴火吧！不过椅子跟桌子都是名贵木料，损失的银子记着跟季军府要回来。”

说完又看向季寒，“不想亏钱，就老老实实坐着，别瞎摸，摸哪个就得买下哪个。”

季寒一脸震惊：“你是不是掉钱眼里去了？在你心里除了钱你还认识别的吗？”

“你管我！”楚扶欢冷哼了一声，“我眼里有什么都用不着你操心，你只要记住我眼里没你就行了。至于什么油盐进不进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不过季将军你人还怪好的，知道我今天没事做闲着闹心，就上赶着找上门来给我消遣。真的很感谢你，都被我休了还这样替我着想，实在令人感动。”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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