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声吩咐道：“去把莫家小姐请来，今晚伺寝的姑娘翻到的是她的牌子。”

姑娘们纷纷低落下情绪，她们在这呆了这么久，竟然不如一个才来了几天的人幸运。晨露无视着她们愤愤的情绪，只管端着身子站在那等候着莫锦颜。

花花听到外头喊莫锦颜的名字，忙帮她披上衣服道：“你今晚伺寝。”

莫锦颜身子一僵，她木然的望着门外，伺寝，这么快就论到她了么，花花忧郁的扶了她一把，担心道：“你没事吧，这可怎么办？”

莫锦颜使劲稳了稳心神，她来庭王府不就是为了接近项谷庭的么，现在不是很好的机会了么，无论今晚发生什么，那都是她的选择，不容后悔的选择。

莫锦颜起身道：“花花，你早点歇息吧，我先去了。”

花花目送着她离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蹙眉微叹，她但愿莫锦颜不要跟自己一样这么悲剧才是。。。

莫锦颜装扮完毕，清清淡淡的一身素色在翠云居姑娘们嫉妒的神色里跟着晨露踏上了去书房的路。

青鸟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莫锦颜，他感激的看着晨露，而后者完全一副冷漠的神态无视了他，只是淡然的嘱咐着莫锦颜道：“好好伺候王爷。”

莫锦颜心口一紧，艰难的点了点头，默不做声的朝里走去，青鸟使劲的看着她，无奈她就是不肯抬头，满脸宁静的神色叫他猜不透她的心思，在她路过时青鸟轻轻拦下她，低声问道：“我做错了么？”

莫锦颜睫毛一抖，轻笑道：“错与不错，一步一步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所以，也不重要了。”她索性抬起头，脚步轻稳的踏进了书房的门。

望着她消失在门内的身影，青鸟悠然一叹，唤了中侍卫按照规矩各守其位，不再关注门内的一切动态了。

莫锦颜站在门处不远，娇小的身影在烛光下昏沉幽暗，显得那么不真实和弱小，项谷庭抬起眼，迷茫的望着这个看不清楚脸的女子，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过来。”他冷冷的开口，他希望，这个女子不会是莫锦颜。

莫锦颜迈步前行，渐渐走出门内阴影，每一步迈下去，季千玄明媚的笑脸就在她的脑海里狠狠的映一遍，等她走到书桌前时，身影已是微微颤抖。

项谷庭瞪着眼，不可至信的望着她，良久的沉默之后才喃喃道：“你为什么自己送上门来？”

莫锦颜轻笑出声：“我是莫将军的女儿。”

“然后呢？”项谷庭蹙眉，他期待她的下文。

莫锦颜抿了抿唇，娇颜绽露，笑靥如花道：“我注定只能作为联婚的棋子来完成朝廷的使命，所以我回来了。”

项谷庭微怒道：“在你心里，你自己就已经低贱到沦为棋子的地步了么？”

莫锦颜笑而不答，心中苦涩倾然倒塌，弥漫进思维，脑海，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毛发，痛不欲生的滋味，楚楚难言。

项谷庭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狠狠的捏起她的下巴道：“你的尊严呢？你的女权呢？你的骄傲和独立呢？为什么仅仅半年，就消失不见？边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逆转你的性格和决定？告诉本王。”

莫锦颜艰难的挤出一丝明媚的笑意：“我长大了，明白了自己活着的价值。”

“你的价值，就是送上门来被我当成不值钱的工具？”项谷庭恶狠狠的问着。

“值钱与否，全在王爷，奴婢没有权利自决。”莫锦颜眸色平静如水的望着项谷庭，她将自己伪装的坚韧无比，靠着外层一层硬壳和尖刺，包裹起了全部的情感。

项谷庭眸色阴冷道：“你要知道，若你想玩这场游戏，我定然会叫你惨败收场，你的肉体，你的下贱，你的讨好，不会为你爹带来任何的好处！”

项谷庭松开了她的下巴，恶狠狠的用着冰冷的语言伤害着她的自尊，他的内心在企图着，企图这个女子会如同当初一样抗拒自己，大骂自己，然后逃离开这里，可是眼前的莫锦颜，闻丝未动，宁静沉默的叫他诧异。

莫锦颜抿着唇，笑着伸手拉开自己肩上的纱衣，直视着项谷庭道：“奴婢明白。”

纱衣在夜色中悄然落地，只穿了齐膝抹胸的莫锦颜，在夜半春寒中瑟瑟发抖。

项谷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蔑的伸手抚过她的肩，一把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莫锦颜双手下意识的护着胸，别着脸不肯去抬头看他。

这熟悉的小身体和清香的味道，项谷庭一瞬间，心里飘荡过一丝春意暖暖的湿润，可是他怀里的人却在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项谷庭猛然抽回思绪，恶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随即咬牙切齿的垂下头去，含糊不轻道：“本王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只送上门来的羊。”

项谷庭平稳的呼吸渐渐粗重，他将她推离开他的怀抱，莫锦颜抬头，刚才还冷静的眸子里已然沾染了危险的气息。

莫锦颜紧闭着眼睛被项谷庭轻放在床塌上，她温婉的如同一只猫儿一样，一动不动的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她想，若是睡着了，就不用面对这些必然的经历了吧，季千玄的笑脸，季千玄喊自己丫头的声音，一丝一丝的扣入记忆之中，让她忍不住心底微凉。

黑暗之中，她只觉得一具温热的躯体蓦地倾压向了自己，割断了空气中的寒冷与虚无，依然是那细密冰冷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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