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娘说：“玖礼，大娘一直想跟你解释一下，宝全就是不让呀。”

  石玖礼说：“宝全今天没在家，您跟我说说吧。”

  石大娘说：“说说就说说，不然大娘这心里憋着难受。”

  “大娘您说。”

  “自从你和谢谷兰在一起的消息传了出来以后，宝全相看的那个姑娘家里就不干了，说宝全和你是朋友他们不放心。”

  石玖礼说：“不放心我的人品？”

  “可不是嘛，一点道理不讲，油盐都不进了，非说你招寡妇进门不是什么好人，说宝全和你是朋友，那宝全也不能是什么好东西，这不是歪理邪说嘛？”

  石大娘气的手一下接一下地拍着桌子。

  石玖礼说：“我是我，宝全是宝全，我即使人品有问题，那也不代表宝全人品有问题。”

  石大娘说：“就是呀，这都哪跟哪呀，哪有找对象看人家朋友的，我活了半辈子，第一次听说，可把大娘气死了。”

  “玖礼你是知道的，为了托媒人，宝全背着我把家里的一大筐鸡蛋给他那个大嫂子送去了，得有两百个鸡蛋。”

  看着石大娘伸出的两根手指，石玖礼就知道石大娘有多心疼这两百多个鸡蛋，这宝全是挺敢送礼的。

  石大娘继续说：“为了招待女方和媒人，宝全割了一斤猪肉，你知道这里里外外搭了多少钱嘛？这得有宝全的两个月的工钱呀，你说大娘能不急吗。”

  石玖礼点点头，是不小的一笔钱，一般人绝对不会向宝全这么大方，宝全平时很仔细很会过，一分钱都不会错花，为了找个好点的媳妇他也是拼了。

  石大娘说：“后来我就一气之下不让宝全跟你玩了，他心眼实，跟你好，我说什么都不听，因为你没少跟我置气，你不在山上干活的时候他也不怎么好好干了。”

  石玖礼知道，后期石宝全时不时就在家里窝着，他也猜到可能是跟他有关系，归根结底是他连累了石宝全。

  “是因为我宝全在山上让大家排挤了吧？”

  石大娘说：“可不是嘛，别人背地里讲究你，骂你，他听了就生气，严重的时候还跟人家发生口角甚至动手打人。”

  这些事情石玖礼不知道，宝全从来没跟他说过，别人也不会和他说，因为他自从丢了山上砸石头的活，他就很少跟村里的人接触了，也说不上话，石宝全遇到的这些事情他一概不知。

  “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平均一天那不回两个铜板，我打，我骂，都不管用，有那么一段时间，他隔三岔五就把自己往屋子里面一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我说什么都不管用，大娘家里就这么一个壮劳力，这宝全要是不上山干活，我们这个家都要塌了。”

  石玖礼说：“那宝全的对象老早就因为我黄了？”

  石大娘说：“你和谢谷兰在一起的时候就黄了，黄了以后他还往你家跑呢，还为了你偷家里两吊钱，你说大娘能不打他，能不骂你吗？”

  他没想到自己给石宝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石玖礼自责地说：“大娘骂的没毛病，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宝全。”

  石大叔说：“说那些做什么，宝全是因祸得福，要是没玖礼，能有他今天吗？”

  石大娘笑说：“你大叔说的对，宝全这孩子是沾了你的光了，宝全不想让你知道他对象是怎么黄的，他怕你自责，今天把事情说开了，我这心里也敞亮多了，那次骂完你，大娘这心里一天都没好受过，宝全也没善了作我，他越做我我越想骂你，现在想想，给大娘悔的呀，别提了。”

  石玖礼笑着说：“大娘您别后悔了，您骂就骂了，我压根没往心里去。”

  “你这孩子仁义，打小就和村子里面的其他孩子不一样……”

  石玖礼吃了一肚子的红薯才回到家里，看到谢谷兰做的饭菜，还有一直等着他吃饭的谢谷兰，他只好又少吃了两口。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去了一趟宝全家。”

  “噢，是宝全回来了吗？”

  石玖礼摇摇头把事情和谢谷兰说了，说到一半的时候石宝全就乐呵呵地进院了。

  “玖礼，我回来了，人呢？”

  石玖礼应了一声：“在屋子里。”

  石宝全颠颠地跑了进来，“你俩才吃饭呀？什么好吃的呀？”他探着头往桌子上看了看。

  石玖礼说：“你自己去厨房拿副碗筷吧。”

  熟门熟路拿到碗筷的石宝全，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嘴里念叨了一句：“饿死我了。”

  石玖礼问石宝全：“一上午你去哪里了？”

  石宝全笑着说：“隔壁村呀，看我对象去了。”

  说完石宝全使劲扒了两口饭，恨不得把脸埋在饭碗里。

  石玖礼说：“你看的那个对象呀，大嫂子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不是黄了吗？”

  石宝全收回自己僵在空中的筷子，被戳穿的石宝全有猝不及防，他不自在地说：“听谁说的呀？”

  石玖礼说：“很多人都知道，还用说出来是谁说的吗？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石宝全说：“你不知道，那个女孩不行。”

  “女孩怎么不行了？”

  “长的不行，也太瘦了。”

  “你不就是要找个身材苗条的吗。”

  石宝全说：“反正我没相中，太瘦了，干不了什么活，娶回来做什么？”

  石玖礼说：“谁没看上谁呀？”

  石宝全说：“当然是我没看上她呀这不是明白着呢吗，我一个精神小伙什么样的找不到，我凭什么非得找个瘦猴呀，那样的一看就不旺我。”

  为了不让石玖礼继续往下问，石宝全赶紧说：“不提她，吃饭，菜都快凉了。”

  看着石宝全夹的凉拌菜，石玖礼也不想再说什么了，石宝全没错，直到现在石宝全还在隐瞒他和姑娘分手的真实原因，这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不让石玖礼内疚。

  “改天让大嫂子再给你介绍一个吧。”

  石宝全说：“那我还得给她送一筐鸡蛋，自从我给大嫂子送了一筐鸡蛋，我家的鸡蛋都被我娘锁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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