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共同生活
这一晚,周扬睡得很好,梦中他抱着峥峥,牵着思齐,走在回家的路上。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他就醒来了。望着尚未完全亮堂的天空,他只恨时间快点过去,让他的期待快点变成现实。
自从昨天第一次下楼吃饭,到今天一早出现在一楼大厅,周扬的出现让周家两老甚感欣慰。他的头发很好的梳过了,胡子也剃掉了,神清气爽的回复到原来的模样。他的心思,二老自是心知肚明,只是相视一笑,并不点破。
吃过早餐,周扬老是瞟向门口,并且不时的看表。明眼人都知道他在等人,但没眼力的周星却说道:“扬子哥,早餐已经吃了,我送你到楼上吧。”
听到这话,周扬恨得牙痒痒的,这个周星,让他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不好意思道明自己的意图。 这时,坐在旁边的周母解围道:“周星,才吃完早餐,上楼干嘛。你推你扬子哥到院子里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你伯母说得对,总呆在楼上不好。”周父也不赞同周星的提议。
二老如此说,周星自是没有再提这个建议,况且他的扬子哥也没有提出反对。这真是天下红雨了,扬子哥一改近来的作派,竟然愿意到院子了。不过,转念一想,扬子哥昨天不也肯下楼吃饭了吗。
周星推着周扬在院子里散步,两人一直无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周星发现他的扬子哥总是频频看手表,于是问道:“扬子哥,我看你老看手表,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管我,是谁说的一定要有事情才看手表的。”遭遇试探,他不免心虚,一副要发脾气的样子。
被周扬一番驳斥,周星不敢再说话了,免得又惹他生气。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愈发沉默了,一早的期待心情慢慢冲淡。此刻,时间已近十点,可他们却没有过来。是,被放鸽子了吗? 可她本就没有承诺他,又何谈被放鸽子。
想到这,周扬突然没有了继续等待的心情。他沉声,道:“推我进去吧,我不想散步了。”
二人再次进入大厅。见到周扬那吓人的脸色,周母嘱咐道:“周扬,思齐和峥峥在路上了。等一下他们来了,你可不许这副脸色,当心吓着我的宝贝孙子。”
这句话,对周扬而言,莫不是他此刻最想听的话。他立刻转怒为喜,弱弱了回了一句嘴:“我的脸色怎么了,妈,你这是典型的有了孙子忘了儿子。”
周母知他高兴,便调侃道:“我就是疼孙子,怎么着。你把我媳妇弄丢了,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这话自是刺激到了周扬,从昨天到今天的种种,他已经知道自己割舍不下他们母子。他没有回母亲的话,只是手紧握成拳,暗暗下决心,好好的做复健,一定要让自己好起来,好好的补偿他们。以后的日子,一家人幸福地过下去,这是他此刻最大的愿望。
思齐和宝宝被司机接了过来,二老是跑到院子迎接。进入大厅,思齐看到了坐在轮椅里的周扬,原来他也在迎接自己,这让她高兴了起来。毕竟这是很好的开始,不是吗。
虽然他并没有迎上来,但没关系,她愿意走过去。思齐慢慢地走向他,带着她那浅浅的笑容。
思齐的喜悦感染了周扬,随着她的靠近,竟让他有丝丝的紧张。从前,她对自己是退避三舍,而现在主动靠近,这样的逆转,是他一直以来盼望的事情。就这样实现了,一点都不真实,仿若是梦。可冰冷的轮椅提醒他,这代价有多大。他已经不愿意去想她是否“心甘情愿”,只想紧紧抓住这样的幸福。
“从今天起,我回这里住。”思齐站在他面前,郑重地说道。这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单方面宣布决定。
周扬看着她那突然严肃的表情,一怔,正想开口时,她又说了一句“爸妈已经同意了,你的意见保留”,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说完,她立刻转身。这是第一次如此对他说话,天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但她没有勇气去听他的反对之言,所以选择开溜。
周扬被她这样的说话,逗乐了,他不禁笑了出来。这笑声,让思齐忍不住回头。她狐疑地望着他,这个表情,更让他高兴,笑愈发的抑制不住。
“啥事这么好笑。”周母抱着孙子走了过来,盯着周扬问道。对于儿子久违的笑容,她是多么地欣慰。
周扬依旧在笑,没有回答母亲的话。
于是,周母转而问思齐。
思齐也是不知所以,摇了摇头。
周扬止住笑,咳了咳,正经地说道:“我偏不告诉你们。”
“不说算了,你自个独自乐吧。”思齐决定去收拾东西。对她而言,只要他没有说出反对的话,她就心满意足了。当然,即使反对,她也是打定主意留下来的。昨晚,她已经认真的思考过了。当务之急,是让他恢复健康。至于跟着自己的心意走,那是后面的事情。她甚至想过,等他好了,就和梅兰公平竞争。只是,去追求他,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做得来呢。最后的决定是,鸵鸟心态,走一步算一步。
周扬看着她上了楼,心里腹诽“傻瓜,你怎么知道我不想你留下来呢,我求之不得呢”。只是,这样的话,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峥峥,你爸爸不乖,自个儿偷着乐,都不和我们分享分享。” 周母逗弄着孙子,自言自语。
“妈,峥峥给我抱。”周扬朝母亲伸出手。
“他才来,你就和我抢了。”周母不乐意。
“你这老太婆,说什么话呢。你把峥峥抱到沙发上,让周扬也看看他。”周父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两个人照办,于是,坐在轮椅的爸爸和坐在沙发上的奶奶一同照看着宝宝。当然,不远处,还有坐在椅子上的爷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宝宝身上,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只见周星和思齐提着东西上楼、下楼,周扬不解了。
“周星,你在干吗?”趁着这次就周星一人下楼,他停止逗弄宝宝,问道。
“扬子哥,嫂子让我把你的东西拿到楼下的房间。”周星答完,提着东西走了。
“妈,思齐在干吗?”周扬看母亲对这事没有一点异议,想必是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都觉得,你住楼下方便一点。”周母不知道这会不会触怒他,她用余光瞟了瞟他的脸,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没有盛怒,他很平静,果然思齐是他的良方,也是能克住他的人。这样的媳妇,说什么,她都不想放走了。
吃完午饭,周扬被思齐推进了他的新房间,和楼上的布置一模一样。这样的布置,也是让他没有不便之处,毕竟他现在腿脚不方便。他自是明白思齐的贴心,这是她亲手为他张罗的。幸福溢满心间,他真想把她拥进怀里,好好的吻她。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眼中有水样的光亮在闪动。
“周星说你可以自己上床,那我就不帮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思齐把门带上,留下他一人。并不是不想好好照顾他,只是他力所能及的,她想让他自己做,因为这样会减少一些他的挫折感。
就在这个上午,思齐就周扬的起居照料事无巨细的问了周星。从今天起,她决定接过这个“差事”,亲自照顾周扬。
周扬费了一番力气上了床。对于和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他是喜悦大过忧伤。当然,他的腿,他再也不能无视它了。许是早上起的太早,他很快就睡着了。
思齐悄悄的打开门,坐在床边,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看着他完全放松的脸庞,只觉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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