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仓皇补救
母亲的话提醒了思齐,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做补救措施。事后避孕药这种事情,思齐是知道的,电视上经常打广告的那种叫“毓婷”的牌子。只是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还有没有用,不管如何,得去一趟药店。
“妈,酱油用完了,我去买。”思齐以买酱油为借口,匆匆忙忙出了家门。
她的匆忙离去,被正和岳父下棋的周扬看在眼里。不知怎地他的心堵得慌,以至于不加思考胡乱地下了一步棋。
这完全不合常理的一步,思齐爸一眼看出。女婿对女儿的在乎他自是乐见,为了解除周扬的担心,于是他向老伴发问:“老伴,思齐干什么去了。”
“她去买酱油了。”厨房传来思齐妈的声音。听到这,周扬放下心来。专注棋面,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
“给你一次机会,这步棋可以重下。”思齐爸笑笑的说。
周扬没想到自己刚才心思的波动岳父全看在眼里,顿时很囧,连忙说:“爸,不用了,落子无悔。”
“好样的,不过到时可别说我胜之不武啊。”思齐爸强调。
“爸,现在就说胜负还早呢。”周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于是,俩人全情投入战局,最终姜还是老的辣,思齐爸获胜。
胜负已分,思齐仍没有回来。
“爸,我到楼下走走。”周扬站起身,对岳父说道。
“去吧,顺便叫思齐回来,她动作就是慢,买个酱油也要这么久。”思齐爸自是看出女婿的心思,也知道女婿脸皮薄,给他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这一带周扬可以说是熟的不能再熟,因此,他下楼就直奔附近唯一的超市。可走进超市一瞧,哪里有思齐的人影。他纳闷,思齐会去哪里买酱油。
走出超市,远远看见思齐从路的那头过来。她的手上并没有拿任何东西,显然她并没有买酱油。看来,买酱油并不是她的目的,因为她没有必要舍近求远去买。
思齐没有料到他会出来找自己,当看到站在超市旁边的他时,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想到自己买酱油的借口,顿时一阵心虚,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和他说实话又何妨,他肯定也不希望有一个孩子来搅局。
“酱油不买了吗?”周扬待她走近,用很平常的语调问道。尽管有满腹的疑问,但当下他并没有问。
“我这就去买。”思齐说完,进了超市。
买好酱油,两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条路,他们一起走过不知多少次。只不过,那时,总是她在前头,他在后头,不像现在并排走。虽然沉默如出一辙,虽然还是这条路,但隔着的岁月,让距离更远。以前的她,没有喜欢的人,年少的他追求不得法,以至让她讨厌。现在的她,有了喜欢的人,他没有任何追求,却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虽然结果迥异,但她不爱自己,仍是惊人的一致。
“你和我爸谁赢了。”许是因为过于沉闷,思齐先开了口。
“爸赢了。”周扬漫不经心的回答。
“肯定是你让他,我记得你的技术很好的。”记忆中他的棋艺很不错,班上的男生没有赢过他的。
思齐的话,让周扬愕然,原来他也在她的记忆中留下过点点痕迹。这刹那的愕然,让他并没有及时回话。
“不好意思,可能我记错了。”思齐见他没有说话,以为自己说错了。
“你没有记错,那时就是喜欢和他们切磋棋艺。现在下的少了,棋艺退了,输给爸理所当然。”周扬当然不会说出刚才因为她而下的一着糟糕棋。
“看来我爸,这几年退休在家,棋艺见长。”思齐对这一结果作了自己的解读。
“你刚才怎么去了那边。”周扬随口一问,其实也并不是刻意打探,只是单纯找个话题聊,尽管他的确很想知道。
“我去买东西。”思齐并不打算隐瞒。
“哦,超市没有的吗。”周扬接着问道。
“是避孕药,超市没有的。”思齐压低声音回答。
听到她的话,周扬才想起,那晚他的确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此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苦涩,因为,她不愿意为他生孩子。尽管他知道,她这样做,自己应该理解。在现在的婚姻状态下,她怎么可能为他生孩子,他怎能有这样的奢望。
“现在吃还有没有效。”他整理好心情,问道。
“应该还可以,说是七十二小时内有效的。”思齐告知自己所知的。其实她也并不肯定,因为,并没有百分之百可靠的避孕药。不过他这个问题,让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也并不想要孩子。
“哦。”周扬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问出口时,他是抱着某种希望的。
不知怎的,思齐觉得他的这声“哦”有其他的意义,似乎有某种遗憾的味道,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回到家,思齐因为动作慢受到了父母的数落,还好有周扬转移话题,让她得以很快“脱身”。其实,想想周扬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能屈尊做家务,能陪爸爸下棋,能帮自己解围……
一家人欢快的吃着午餐,思齐发现,有他在,家里的气氛变得不一样,热闹了不少,但更重要的是笑声多了。她家的气氛一向过于严肃,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她从小就期待一家人生活有说有笑。没想到给她家带来改变的是他,他很好的融入了进来,没有陌生感,那么的自然。而这样的生活,正是她喜欢的。
此刻的周扬很高兴,刚才的不快让他暂时忘却了。以女婿的身份融入这个家,让他感觉很好。
以前,他是一个让父母都不待见的人,“幸好”那时遇上了思齐,让他的人生彻底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思齐,他今天是什么样,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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