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瓦大娘指着部落之中房子修的最好的那一家，“他们家的儿子力大如牛，长得英俊，家里有一百头羊，是我们部落最有钱的。”

“希瓦，你是不是喜欢敖鹿？我看你倒是激动得很。”

希瓦大娘一张脸笑的通红，哈哈道：“我是喜欢，可我家男人也不同意啊。”

说着又有大娘的目光转向了跟在乌蒙身后的熊大熊二身上，伸手就捏了捏两人的腱子肉。

“这汉子结实，成婚了没有？”

熊大人高马大，被大娘这么一捏，瞬间红了脸，又恐吓性的瞪大了眼，吼了两句。

大娘们哪里是这么容易吓到的，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结实倒是结实，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几个大娘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两个壮的跟熊一样的男人身上，纷纷上手去摸熊大熊二的腱子肉。

“吃的什么长大的？怎么长得这么壮？”

“我家狗剩要是能长这么壮，那还愁什么？”

坐在木轮车上的乌蒙也跟着哈哈笑起来，仿佛是听懂了她们的话。

熊大熊二涨红了脸，喊了几声也没吓退大娘们，只好躲进屋里去了。

大娘们的话题说转就转，又讲到：“我前两天听麻叔说，这两天还有人要来我们部落，要是都像卡瓦这么好的人就好了。”

几个大娘瓜子磕完，又给苏凌雪打扫了院子，这才纷纷走了。

苏凌雪微微仰头，看着湛蓝的天，心中也澄净无比。

日子这般过去三日，苏凌雪和乌蒙也渐渐熟悉了彼此，乌蒙对苏凌雪越发依赖，时常让她教自己大虞官话。

熊大熊二还是总跟在乌蒙身后，不苟言笑，警惕性十足。不过这几日他们被头羊部落的大娘们摸了个遍，现在一看见大娘的身影就开始躲。

这日，苏凌雪推着乌蒙在部落之中散步。

快要到年关，家家户户都忙起来，希瓦大娘赶着十只小羊崽子从大路上回来，脸上笑容沉甸甸的，见了苏凌雪她大着嗓门打招呼，“卡瓦，你去哪？快过年了，正好我和敖鹿一起，上次跟你说过的。”

她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壮的男子，面容深邃，轮廓很深，确实俊朗非凡。他的帅气和傅南信的不同，带着一丝蛮荒男儿的粗犷，有种雄性的野蛮感，看向苏凌雪的时候微微点了下头。

乌蒙看的一张小脸红红。

苏凌雪也报以一笑。

“你是大夫？”敖鹿的官话讲的比其他人要好，但还是有股蛮荒味儿。

苏凌雪点头，“若是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找我。”

希瓦大娘拍了拍敖鹿的肩膀骄傲道：“敖鹿是上过学堂念过书的，识的字比老麻都多，他家还有一百头羊。”

“希瓦大娘，你的羊是从哪里来的？”

苏凌雪故意转移话题，她如今是和离妇的身份，也不愿马上谈婚论嫁，日后也不会在头羊部落久留，这些事情开开玩笑便罢了，不好当真。

她打算私下找个时间，和希瓦大娘好好解释一下。

“鱼孚镇上买的，正好今日赶集，鱼孚镇上又大又热闹，卡瓦你要是想去，下次带你去。”

两人聊着往前走，希瓦突然一拍大腿，“我家鸡还没喂，先走了。”

她说走就走，赶着小羊羔跑得飞快。

苏凌雪推着乌蒙哪里跟得上她的步伐，被她远远地甩下了。

敖鹿走到她身侧，“卡瓦，你的医术好吗？可以教我给人看病吗？”

提到医术，苏凌雪稍微来了点兴趣，“你想学？医理并非一朝一夕能学会的，要看大量的书籍，还有实践；你为什么想学医？”若只是一时兴起，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敖鹿很认真的看着苏凌雪的眼睛，“我想学，我想让头羊部落的人都没有病痛，也想学会给牛羊看病。”

他们部落里只有一个老麻叔给人瞧病，无论什么病，跳一通大神之后将符纸是烧了符水给人喝，他去过中原，中原人治病讲究对症下药，好得快。他若是能学会给人看病，部落里的人也能活得久些。中原的人能活到七十多岁，蛮荒这边的人寿命只有四五十岁。

山羊部落的村民全靠放牧维持生计，若是遇到天灾，羊都染了疫病，也会传牛群上去，最后牛羊成片成片的死，这时候部落里也总有人过世，过世的人比以往都要多一些。

蛮荒人烟稀少，也是因为医疗条件落后的原因。

敖鹿想学医的念头已经在脑海里根植很久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他也看过几本医术，无人解惑，他埋头苦看，进展甚微。

听他说完，苏凌雪已经点头应了下来。

“从明日起，你每日未时来找我。”

敖鹿眼神一亮，脸上的笑容也明亮起来，“好，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师父了，我以后可以学医了！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他说着就朝雪地单膝要跪下去，苏凌雪哭笑不得，这虽然人高块头大，但这性子就跟个大孩子似的。

她忙把人扶住，“不必如此，我会教你，但是我时间并不多，能学多少，学不学得会，全看自己的天分了。”

事情说好，苏凌雪便回了家。

乌蒙用蹩脚的大虞官话和她交流道：“苏……姐姐……我也……想学……可以吗？”

“你认识大虞的字吗？”

乌蒙点头又摇头，“和我们的……文字差……很多……吗？”

苏凌雪早些年在青云郡时，也看过一些北蛮的书籍，文字和大虞的有些相似，但某些词汇含义又完全不同。

“我找两本医书给你看看。”

苏凌雪找了两本医书给乌蒙看，乌蒙整体看下来，竟然也毫无障碍，她高兴道：“苏……姐姐……我能懂！”

第二日她的课堂开课时，敖鹿上门了。

他换了件裘衣，头发悉数扎在脑后，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两只手都提着东西，右手是用绳子拴着的肉干，足足有一捆，左手是一只活鸡，倒吊着腿正在扑棱着翅膀。

除了敖鹿还来了许多孩子，往日安安静静的院子今日满是笑闹声，乌蒙也融合在这些孩子当中，脸上的笑容放松了不少。

这些孩子从四五岁到十岁不等，他们的肤色都偏黑，一双眼睛又透又亮，乌黑黑的看着苏凌雪。

“师父，他们都是来看我学习的，你不必管他们。”

苏凌雪心里倒是有个念头微微闪了下，“他们都启蒙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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