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高训的消息，他问我能不能留在画室带校考，我为此婉拒了，在家里待到下午，加上齐远还来的两万，手机里的网银已经有了十万。

  走在江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唐柔也开始习惯在这附近散心，接过递来的奶茶，我说道：“你还打算留在画室里带他们校考吗？”

  唐柔摇头，道：“不继续留在这里了，美术老师也就是我谋生的手段，这和我的理想虽然接近，但还是有点不搭边。”

  吸着奶茶，我说道：“总感觉你太过理想了，当画家哪有那么容易，在这个社会上想得到别人的认可实在太难，尤其是这种艺术上的！”

  唐柔笑了一下，说道：“状元！你不相信我吗？”

  “相信......但是相信的同时，也要尊重客观的事实不是吗？不过想想来说，我也不应该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你，可能我认为走不通的道路，你自己走起来会更顺一些！”

  “离开画室以后，打算干一些什么？”

  “还没太想好......但是不会留在杭州了。”

  “你要离开杭州！？”

  看着唐柔的一脸惊讶，将杯中的奶茶喝完，我说道：“是的，我会离开杭州，离开浙江这个发达的省份......”

  “能和我说说因为什么吗？”

  点上一根香烟，我说道：“没有什么原因吧，主要还是在这边得不到什么，一些事情上的经历，让我的心气儿不再和以前一样了......可能我会去一个安逸的小县城，然后找一个好的姑娘......”

  “状元，这话怎么听着大彻大悟了呢？让我想想啊......你能说出这话，是不是就是因为和姜染分手了？”

  看着唐柔带着笑容说这些话，我却没有一反感的情绪，淡淡道：“肯定也有一部分原因吧，这里给我和姜染都留下了情伤，但也不全是因为这些，我在这里买不起房，所以这里对我来说也不算是实质性上的家！”

  一下午的时间我和唐柔在江边聊了很多，我们聊了人生；聊了理想，我说她是乐天的理想主义者；她说我是实在的现实主义者。

  ......

  晚上将自己的好友约到余玥的酒吧，喝着杯中的朗姆，对着众人我说道：“我马上打算离开杭州了......”

  朋友之间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异常惊讶，有劝我不要走的；有要给我介绍工作的，有不解的，也有理解的。

  沈泽林说道：“桑淮，我劝你还是把这事儿好好想一想，你一直都生活在这里，这么多年咱们哥儿几个都是一起走过来的，而且你现在的生活，明明一切都在好转，为什么非要离开呢？”

  段舒阳附和：“沈泽林说得没错，你总是说自己在这里买不起房子，但是你可以在这里挣够了钱，然后在别的地方再买啊！”

  许久不见的齐远说道：“桑淮，你要是实在想离开杭州，要不如你和我回嘉兴的老家吧！工作我不好给你介绍，哥们儿也没有那个能力，但是凭借你的能力你肯定能找到个医生的工作的！”

  看着三个大学同窗的劝解，我笑着喝掉了杯中的酒，说道：“我想活得自由一点吧，人的一生就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行，以前的我总是想着怎么省钱；又怎么去挣钱，可是这半年来......经历的一些人，和一些事让我想明白了很多！”

  说完我想到了姜染的那句爱自己，又想到了大起大落的王九，意难平的王岩，选择留学提升的冯时，一直前进向上的陈情......

  和众人笑着喝完这顿酒，在其他人都散场的时候，我按住了要起身的王九。

  “我虽然要离开杭州了，但还是想做点儿什么。”

  王九和余玥此刻都低下了头，他们都知道我要说些什么，我点起了香烟，借着酒劲儿酝酿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在爱情里劝人做着选择，我感觉其实并不太好！但我还是想说点儿什么......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很多人，这些人闯入我们的生活，我从来不认为是偶然，我认为这一切都是必然，我想你们每一次能做选择的时候，都可以问问自己的内心，不要因为一些过去；因为一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让自己产生负担，落进那个走不出的漩涡！”

  我的话说完了，手中的香烟也熄灭了，走出酒吧，找了个老墙仰靠着，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了什么，想到了我在河坊街，初次见到姜染时也是这个姿势。

  带着仅存的理性，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来到了河坊街，找到那块熟悉的墙皮，我靠了上去，带给我的感觉只有羽绒服的厚重感。

  冷风寒冽地刮着，刮的我有些想吐了，我渐渐坐在了地上......

  “状元，你一个人搁这儿发什么呆呢？别告诉我你要离开杭州，就连这里的一砖一木你也要做个告别！”

  看着唐柔黄色的羽绒服，我看不清她的模样，给我的大致感觉就是电影里的小黄人！

  见我不说话，唐柔蹲在了我的身边，将手中的肉串递给我，道：“诺！吃吧，上回你从钱塘江把我放在这里，我还真就留意了一下这个地方，周边的吃的确实不错！”

  接过肉串，啃了一口我说道：“你那个前男友呢？”

  “他呀！他追求我没有结果，自然就是回家了，倒也不算是放弃吧......还时不时给我发消息！”

  “那不挺好，至少还有人惦记你！”

  唐柔笑道：“怎么，我怎么从这话里听出了一点儿酸味啊？你不会是喜欢我吧，状元？”

  看着唐柔一脸傻乐，我说道：“你这什么脑回路？我这只是给出一点我的评价！”

  “状元，你走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咱们大家朋友一场，我送你个礼物！”

  “别了吧，你要是送了，我不知道拿一些什么东西回给你，只知道你喜欢画画，可我买不起名画......”

  “我听余玥说你家里是不是有一只猫？”

  看着唐柔半晌，我说道：“是啊，你喜欢猫吗？”

  “还好吧，你要是离开了会带它走吗？”

  想了一下，我回道：“你就直接明说，你要是喜欢它我就把它送你，猫的名字叫将军。”

  唐柔捂着肚子笑道：“将军！？你怎么给猫起这么中二霸气的名字？”

  笑完她说道：“你要是不带他走的话，就把它给我吧，我帮你来照顾它！”

  答应了唐柔的请求，我回到了家中，站在窗前我点上了今天最后的一根香烟，摸着窗户上的冰霜，好冷......好像她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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