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回杭州了？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你不是发了朋友圈吗？先不说这个！我好像把人撞了……”

  “自首打110，我这儿不是警察局……”

  “没开玩笑桑淮，我就是觉得好像撞了才给你打的电话，要是真撞了我自己就报警了！”

  “不是有行车记录仪？”

  “没开……”

  我穿好了衣服，将酒店的窗帘拉开，站在阳台边点起了一支香烟，我说道：“你现在那边是怎么个情况？”

  “车子下面躺着一个人，还有一个人现在拍着我的窗户！”

  我从姜染那边确实听到了拍窗和叫喊的声音，这让我吸足了一口香烟，说道：“你现在呢，就是把车门锁好，然后不要管周围的事情，手机录像周围的一切，然后微信上给我发个位置！”

  挂断电话后，我便在微信上叫来了车，将手机递给司机师傅，司机看了一眼后说道自己知道那个位置。

  我拿回手机后，又给姜染拨打了电话，我说道：“现在什么情况？”

  “周围有几个人把我堵住了，看起来他们好像都是朋友！”

  “这就对了……肯定是碰瓷的，正常人碰到这种情况，早就报警了！我最快过去，也需要大概二十多分钟，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不下车，不理会就行！”

  ……

  司机在到达位置后，绕着天目里转了两圈儿，找着姜染的车子，期间他甚至给我介绍起了天目里的来由……

  我有些着急说道：“师傅，您上点儿心，一会儿我给您发包烟钱，咱们别侃了！我是有急事儿！”

  “小伙你放心吧，就天目里这周边儿，我倒车行驶都能给你整得明明白白！”

  在师傅兜的圈子下，我终于在这一栋栋奇异的建筑边，看到了人群。

  师傅停好车子，我便下车跑到了人群，我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我没有看到保时捷，也没有看到玛莎，在我面前的竟是一辆大G!

  我一把抓住还在敲窗的手，我说道：“别他妈敲了！”

  姜染也从车上走下，站到了我的旁边，姜染并没有说话，刚才被我拽开的人对着四周说道：“这女的撞了人，咱们就事儿论事，是不是得赔医药费！？”说完他又指向了大G的车底，车头下面确实躺了一个人抱着腿不断呻吟！

  周围的人也纷纷说是，说姜然我们必须赔偿医药费，我说道：“你们围在这里快四十分钟了吧？一个受了伤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医院，就是一直在车底下躺着？我寻思这也不是夏天啊……还不至于在车底乘凉吧？”

  我又说道：“围观这么多人？没一个人报警？我是说世态炎凉呢……还是你们一人一个奥斯卡奖呢？大哥您别演了好吗？真不是什么人都能讹上的！”

  说完我看起了四周，这里是天目里的边上，天目里没有一栋楼的摄像头可以照射到这里，街道的摄像头也是这里的死角，我掰了掰食指，感觉姜染应该早就注意到了这些！所以她才显得有些慌乱……

  刚才敲窗的人，此时拿出了手机，我下意识的把姜染护在身后，快速脱下外套，递给她喊道：“把脸盖住！”

  那人晃着手机照射四周，喊道：“大家快看啊！女司机肇事不管不顾，找男朋友前来出头，黑的说成白的，这社会还有没有公道啊！”

  他的这一伪装，让我感到恶心，我说道：“咱们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就唠点儿实在的，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直接说不就好了？说个数儿吧……能力范围内的，我就给你们了，大家都是杭州人，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不是？”

  男人没有说话，依然拿手机照着，我说道：“害！你是不是怕我录音啊？这样……我把手机拿出来放在地上，咱们好好谈谈成不？”说完我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地上，也回头顺手从姜染的兜里拿出了手机。

  我看姜染并没有拿我的外套挡住脸，而是用墨镜和口罩遮住了自己。

  男人这才说道：“我们也不多要，一条腿就二十万！”

  “二十万……你让我想一下啊！二十万吗……别着急啊，我先看一下手机里的网银够不够！”

  “别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就是想拿手机假装看网银，实际你就是想录音，然后套我们话，这样我们敲诈勒索的事情不都知道了吗！？”

  “大哥您勒索不能这样啊，这信息化时代，你连网银都不让人看，那都不是敲诈勒索，都成抢劫了！”

  “少废话！痛快的，说白了我就是抢劫了，你能怎么办？实话告诉你，刚才你晚来几分钟，我就拿锤子把这女的车窗给砸开了！”

  我看到地面上的手机亮起，我开始假装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算完后我又指着人群，念道：“一个，两个，三个，……九个！”

  “什么玩意儿九个？我说的是二十万！”

  “啊！没事儿，没事儿，九个吗……两个敲诈勒索，七个诽谤造谣！”

  我看着沈泽林和齐远从他们的身后跑了出来，我拿过沈泽林刚才的手机，放着刚才他俩录好的视频，我说道：“你们现在走吧，走了我们就什么都不追究了，我说到做到！”

  一直和我说话的男人，现在显然气急败坏，他冲了上来，想要抢夺我手上的手机，我的脚始终没动，等他快要靠近我时，抓住他的脖子，用右脚往他的左后脚踝一绊，借着惯性将他按在了地上！

  我俯下了身，说道：“想好死这儿了吗？”

  男人被我掐的说不话，而他刚才的那些帮伙，现在早就散去，我渐渐放开了手，我说道：“都是有手有脚的人，就不能踏踏实实挣点钱吗？如果今天真要让你们碰到软主，你们是不是真就犯罪了？”

  ……

  结束了这场碰瓷的闹剧，我散给沈泽林和齐远一圈香烟，我说道：“得亏你们两个及时到了，要是没到，再过一会儿，我感觉真跟他们打起来了！刚才那人的德行，真是……”

  沈泽林吸着香烟说道：“我这一看你给我发的，智擒和发的位置，我秒懂！”

  齐远也说道：“桑淮，你要是没说智取俩字儿，我刚才和沈泽林在他们后面念叨，也趁着没监控，真想揍他们几个一顿！”

  一直不说话的姜染，这时说道：“这次谢谢大家了，一会儿我请你们吃饭！”

  沈泽林和齐远都以超市和工作为由婉拒，西湖区的天目里，此刻就剩下了我和姜染。

  我说道：“那她们都走了，你请我一个人吃饭吧……”

  姜染点头，走着走着，她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智取是什么啊？”

  “字面意思，就是想点儿计谋……我们三个都是大学时一个宿舍的好哥们儿，男生吗，经常会有为了一个女生那种事情……他们有的时候，就是老想热血一下……但我肯定没有他们那么不懂事儿啊，我就说他们是一群莽夫，自己只能在背后给他们做那个军师……这个智取一般都是录像，跟踪，调查这些……”

  “说得怎么跟电影里的特工一样？”

  我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习惯性地拿出了烟盒。

  姜染伸来了那一处火苗，我先是愣住，然后笑着点燃了香烟。

  我有一种说不出的错乱，我看着停在我面前的店铺，自觉地念出了上面的名字：“梦之海……”

  吸了一口香烟，我又说道：“会是信天翁望不见的海吗？”

  “也或许吧，可能这个大海只是一个隐晦的谜面，它承载着太多难以释怀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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