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不止你，还有这帮姐妹们，都是美女。”

  文棠看向另外几个没有说话，却眼巴巴看过来的女人，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这年代很少有人这么直白的赞美女性，尤其说话人还同为女性，同性的赞美就更让人心情愉悦了。

  几个女人心花怒放，抬脚围了过来。

  文东文西看到都是女顾客，卖得又是衣服，也不好意思说话。

  于是两人一声不吭地站在后面充当背景板。

  文棠熟练地挂上笑容。

  “我家裙子是羊城那边的流行款来的，当地的女生都是人手一件，穿上去可好看了！就像港城电影里的主角一样！”

  “你们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别总是穿得灰扑扑的，多穿裙子才显好气色，我这什么花色都有……像这个姐妹。”

  文棠说着，把视线转向一群人里微胖的女人。

  那个女人见自己被大家注意，缩着脑袋很是局促。

  她的个子和文棠差不多，在女性里算高挑的。

  可能是不会打扮。

  普通的蓝色上衣，脖子处的扣子系得很紧，让女人看起来死板又严肃。

  黑色裤子倒是合身，就是裁剪太到位，把一双大腿绷得紧紧的，毫无美感。

  女人还赶着潮流，学着其他人剪了刘海。

  正面看上去，乌压压的厚厚一层，压得人仿佛喘不过气来。

  这一身打扮，可以说是直接把她的弱点全显现了出来。

  文棠拉着女人出来。

  这个女人看到自己被大家的目光包围，还有不少陌生人的视线，一时有些紧张。

  “你其实很好看，就是没有打扮到位，把原本的优点都藏起来了，其实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脸很小，比例又好，这个头帘儿反而让你的脸看起来很呆板。”

  文棠说得没错。

  掀开对方厚重的刘海会发现，女人的脸是苹果脸，圆圆的还有些肉感，长相属于甜美那一挂。

  皮肤又好，很健康的血色。

  不该打扮得这么死气沉沉。

  “……真的吗？”

  女人听了她的赞美，有些脸红和不敢置信。

  怎么这个摊主口中自己，听着哪哪都好呢？

  明明在别人眼中，自己那么普通，根本比不上其他好看的女生吃得开。

  又忍不住看着文棠的脸庞和身段。

  俏丽的鹅蛋脸，光滑得像刚剥皮的鸡蛋。

  脖颈修长，墨镜高高推到头上，露出完美的颅顶，一头黑色卷发看上去温柔又气质。

  整个人看上去那么美好，像极了电影里明艳不可方物的主角。

  刚刚她们停下，一部分是因为这声美女，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文棠太好看了。

  要是自己也有这个脸蛋，这个身材就好了……女顾客发起了呆。

  文棠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嫩黄色发夹。

  这是她和蒋文斌一起去买发绳的时候，在那个档口一起买回来的。

  她挑了不少好看的，就等着这会用到。

  “我可以帮你整一整头发，保证让你看到不一样的自己，你介意吗？”

  女人犹豫了一下，对她的话有些心动，很快就同意了。

  于是女人的几个朋友就眼睁睁看着，文棠将好姐妹的头帘儿夹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秀气的眉毛。

  再松开朋友乌黑油亮的辫子，顺了几下头发。

  然后纤细修长的双手上下翻飞，只觉得眼前一花，文棠在众目睽睽下，编了个他们不认识，但又特别又好看的发型。

  有人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这是什么辫子？我怎么没见过？”

  文棠编好后才停下手。

  “这个叫蜈蚣辫，是不是很好看？”

  对方摸着自己粗粗的辫子，“是挺好看的，比我们这个麻花辫好看多了……”

  文棠拿出一件裙子往女人身上比了比。

  这件裙子色泽明亮，和文棠身上的有些许相似，就是花色不同。

  文棠翻了翻带来的东西，从里面找出一个手持镜子。

  熟悉的红色边框，背面印着个抚着脸的美人。

  她放在俨然换了个发型的女人面前，示意对方朝里面看。

  “好了，你可以试试这个裙子，和我身上的差不多，这裙子可以调节腰围松紧，你的皮肤适合亮色，这种长裙可以遮住腰身大腿，很好地把肉肉藏起来……”

  “你换上这个，一定很好看。”

  文棠是真心实意的推荐。

  女顾客已经开始想象那个画面。

  她已经苦恼自己的体型很久了。

  因为自小喜欢好吃的，在食堂吃饭胃口也不小，她从小到大都是这个体型，穿衣服就不是很好看。

  女顾客有些期待。

  “真的这么好？”

  女顾客忍不住地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和之前的自己，确实有些不一样。

  整张脸干干净净的，彻底暴露在阳光下，都能看见毛孔和细小的绒毛。

  这个角度看上去，似乎自己并不难看。

  不知道是不是被裙子鲜亮的颜色映衬着，女顾客总觉得自己的脸仿佛在发光。

  “那，你这裙子怎么卖呀？”

  “8元一条，不要票！新店开业有活动，满20块减一块钱。”

  “除了这个，我还可以教你们编各种好看的头发。”

  一直看着女顾客头发的其他人，闻言惊喜地说，“不要票？免费教编头发？”

  文棠在几人殷切的目光里点头。

  “对，不要票！”

  “至于编头发，以后我都会在附近这一片卖衣服，有需要编头发的可以来找我学，这些不难，你们看一遍基本就会了。”

  有人看了看他们的挂衣架，突然发现还有裤子，“这里有牛仔裤！”

  “裤子也不要票吗？”

  “都不要票，经典牛仔裤16块钱，喇叭裤18块钱，也是满20就减1块。”

  “那这可比百货商店还便宜，还不要票！”

  有人惊呼出声，更加心动了。

  想到刚刚说的价格，几个人时不时看裙子一眼，和身边人叽叽喳喳说着话。

  最先享受编发待遇的女顾客说话了，“你明天还来这里卖吗？我身上钱没带够……”

  有人却道，“我家近，我也要买一条！对了，你说可以减1块，那我买一条裙子和牛仔裤，就是23块钱？”

  文棠笑着看他们讨论怎么买更优惠。

  “是的，你们可以一起买，这样更划算。”

  “晓月，那我买裙子，你买裤子？这样还能少一块钱，你不是说一直想要这个裤子吗？”

  叫晓月的人却改变了主意。

  “不，我也要裙子！”

  晓月听着大家说的话，看着花花绿绿的裙子，根本移不开视线。

  她指着文棠身上穿的花裙子，目不转睛。

  “这件还有吗？我想要一条……”

  说着说着晓月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歪着脑袋，狐疑地盯着文棠的脸。

  “……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那个卖凉拌菜的小林姐？！我说怎么这么熟悉！”

  实在是眼前的文棠跟之前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又好看又时髦。

  转变太大，晓月一时没联想起来。

  “那你还卖不卖凉拌菜啦？我家里人都很喜欢呢！”

  文棠大方颔首。

  “是我，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了，凉拌菜也卖不完，你想吃的话，再等一段时间就有了。”

  文棠没有多说。

  等到时候他们开了店，到时候再来厂门口打广告也不迟，现在什么都没有，说的话为时过早。

  “我身上这件裙子还有，我给你找找。”

  文棠很快从板车上翻了出来，每个花色都拿了十件。

  也许是被大家的热情带动，打算明天再来买的微胖女顾客也忍不住了。

  “我先啊，我要这件裙子！我这就回家取钱去，你一定要等我啊……”

  她往家里快步跑去，还一步三回头，生怕文棠离开了。

  这时候大家出门没有都带太多钱的习惯，大多就带个饭钱，所以一圈人只有一个带够了钱。

  这个人正耐心地跟文棠学编发，等几个朋友们取钱回来，他们六个人，能便宜不止一块呢！

  几天下来，花裙子卖得很顺利，连带着贝雷帽这些装饰物也顺利卖了一些。

  特别是那位微胖的女顾客。

  她回去后换上裙子，简直脱胎换骨像换了个人，家人和朋友同事都赞不绝口，纷纷说好看。

  于是女客人特别高兴，还跑来和文棠反馈。

  她正穿着那天新买的裙子，头发编得也不错，青春靓丽的模样，又成功吸引了一波顾客。

  第二天中午一收摊，文棠的小院就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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